第1045章 何者为善，何者为恶？

风无尘沉吟片刻，说道：“若只是外面这些……只需两天时间，皆是我剑下亡魂！”

颜卿却不以为然，旋即又道：“但你应该知道，老夫指的，可不仅仅是外面这些。”

风无尘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这老家伙指的，乃是隐藏在暗处的天尊。

于是也不拐弯抹角：“若是天尊出手，我也只能赌一把！”

“赌？”颜卿单手掂着下巴，老眼之中闪烁这一缕精芒：“几率有多大？”

风无尘沉思良久，神色却不大乐观：“不足二成！”

“二成！”颜卿沉默片刻，又道：“若是成功！扶摇宫今日护你之义……”

“没齿难忘！”

得了风无尘的保证，颜卿终于一缓神色：“那件至宝，可以给本座看看吗？”

一听此话，风无尘并无多少反应，反倒是池瑶，眼中寒芒一闪，死死的盯住了颜卿。

老者却也知自己唐突，旋即苦涩一笑，已然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谁曾想。

“哗啦！”

只见风无尘掌心黑芒一闪，下一瞬，一尊黑色的剑塔已然出现在了其掌间。

“这……这便是……”

见了龙渊的那一瞬，颜卿瞬间屏住了呼吸，眼中交杂着数种光芒，有震撼，有渴望……

“这便是龙渊？”

风无尘点头：“是了！此塔之中的确蕴含造化，但是同样！也有莫大的因果，常人根本无法将之炼化，甚至可能被塔内的存在反噬，形神俱灭！”

说着，风无尘将剑意注入龙渊，将剑塔的封印解开了些许。

“呼！”

刹那间，龙渊第七层中，一种无比冰冷的杀意便随着一股混沌之气，迅速朝着方圆百尺蔓延。

那一瞬，在场的三个天王，竟同时觉得如坠冰窖，纵连动弹，都无比的费劲。

仿佛在他们跟前的，并非是一座剑塔。

而是一只动可灭世的洪水猛兽！

“这……这塔中到底有何存在？”颜卿与穆江南眼瞳一颤，不可思议问道。

风无尘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或许有机会见到他……”

说罢，风无尘便收起了龙渊。

“二位阁老！你们昔年与我师尊同为九大阁老之一，按照辈分，我需称你们一声师叔！今日在下坦诚相待，亦是因为二位阁老尚且是一心为了扶摇宫！只希望，二位千万莫要打龙渊的主意，说得难听一些，就算你们得到了此宝，也不可能承受得住其因果！”

“哼！”

颜卿冷哼一声。

“本座行事，还不需要你一个小辈来指指点点！既然你说两日，那本座就为你争取两日！可莫让老夫失望，毕竟是整个扶摇宫在陪你一起赌！”

风无尘淡笑一记：“自当竭尽全力！”

“……”

说罢，风无尘便入了池瑶寝宫，盘膝而坐，将月华石与天灵晶放在了一处，布下了聚灵阵。

好在当初离开凡尘之时，前往皓月宗取了不少月华石，如今倒是正好能派上用场。

不过关于这月华石，风无尘却是至今都没能搞清楚其来历。

毕竟月华之力，乃是天尊境从月之精华之中提炼出的一种神秘力量，非天尊之境不能掌控，非天然的月华不可补充。

然而在灵武界区区一个下位面，却有着一条矿脉，专产蕴含月华之力的月华石。

“你是想在两天之内恢复月华之力，在与他们拼命？”这时，在龙渊之中，九幽剑魔忽道。

风无尘点头：“此外……那日在君山梦境之中，我对善恶的感悟有所上升，借着这股感悟，我的修为应该能突破到天君九重天！届时，在天尊印的加持之下……斩杀天王，当是不难！”

九幽剑魔沉沉说道：“天君九重天，若是催动天尊印，可将你的修为提升至天王九重天！寻常天王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本座通过龙渊，却感应到这空气之中有天尊的气息，而且，还不止一个！你打算如何对付他们？”

风无尘苦涩一笑：“只能赌一把了……”

“赌？”

风无尘轻笑一记，再一次祭出了龙渊，随其剑气涌动，龙渊七层之中，黑芒大盛。

九幽剑魔一惊：“你想做什么？莫非你想直接放出第七层的存在？”

猜到了风无尘的想法，九幽剑魔连忙阻挠：“小子不可！这第七层的存在我等也不是没与其沟通过，此人的性子暴戾，绝非善类，你若贸然将他放出，恐怕会玩火自焚！”

对于九幽剑魔所言，风无尘倒是并不否认。

自从炼化龙渊第六层后，他便屡次常识着与第七层的存在沟通。

怎奈何，每次稍微一解开第七层的封印，其中的存在便会释放出无尽的杀意。

杀意！唯有杀意！

比当初九幽剑魔与萧人凤还要恐怖百倍的杀意。

那等杀意，风无尘唯独在天生杀伐之剑的叶萧身上见过。

然而此人与叶萧不同。

杀伐之剑乃是天生的杀意，明亮而又干脆。

但是第七层这存在的杀意却夹杂着无尽冤孽与业障！

显然……那股杀气是杀的人多了，自然形成！

只是要达到此等地步，此人是杀了多少人啊？

风无尘沉默片刻，说道：“既然是赌，便不可能没有半点儿赢面，只是有一件事……我尚且不是很确定！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当务之急，是要先提升我的修为，以及恢复天尊印！”

话落，风无尘已然盘膝而坐，开始运转起了戮天剑决。

同时，那太上感应篇竟自主运行，其识海亦一片空灵，方圆万丈，尽在掌控之中。

此前，早在登天之路上，风无尘便已然将剑道无我境修行到了三斩之境。

怎奈何，抵达三斩之后，其剑道修为也走入了瓶颈，直至如今，也没能参透善恶自身，斩却三尸。

然而那君山柳城，却是曾经某位神秘强者斩却三尸的地方。

甚至为此，那强者不惜一念成魔，杀生证道。

而从那梦境之中，风无尘等同于走了一次昔年那强者走过的路，对于善恶自我的感悟，自然有所松动。

大善非善，大恶非恶！

在那柳城之中，处处皆是人心之暗，却最能磨砺人心。

那为了一己之私，奴役天民的城主也好。

那些为了满身恶习，而卖儿卖女的天民也罢……

以及那些为了荣华富贵而放下贞操的青楼女子……

再加上屠了整个柳城的那剑修！

究竟何者为善？

何者又为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