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川觉得今天也和杨思婷说的差不多了，他也基本表明了自己的心态，可能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眼前这个模样了。

“婷婷，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陆黎川总觉得现在心里不踏实，有些莫名的烦躁感。

杨思婷盯着他看了很久，过了一会儿才说话，“黎川，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看他没有说话，她也觉得很无奈。

“算了，你回去吧。”她也觉得全身疲惫，靠在沙发上不想再去看眼前这个男人。

陆黎川看看了杨思婷。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也还是作罢，和杨思婷礼貌的道别后。出了咖啡厅。

他觉得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里更是隐隐不安，他一直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现在他最怕的就是阿笙。最害怕阿笙出血什么事情。

哆哆嗦嗦掏出给阿笙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一直“嘟嘟”响个不停，却一直没有人接起。他有些烦躁。

到他打了第三遍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起来。

“阿笙，你在哪儿呢？”陆黎川急忙抢白。

那边一阵沉默，好半天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久，久到陆黎川以为阿笙就快要挂了电话的时候，阿笙才报了一个地址。

“阿笙，你等我过来。”他打了电话后，急急忙忙打了个出租车报了地址。

青城的天气也真是说变就变，刚刚明明还是阳光明媚，现在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陆黎川心里的不安感却愈发清晰起来。

“师傅，这怎么还没有到呢？”他止不住的去催催出租车司机。

“你这地方都差不多到城郊了，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青城这交通，堵死了，走一步，堵两步的，你看现在又开始下雨了，等等吧，不要着急。”

陆黎川闷坐在狭小的空间里。一直急躁的看着窗外，最后好不容易才到了目的地。

到了地头，陆黎川下车一看，眼前一栋上个世纪的老旧建筑，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属于什么单位的办公室，坐落在一条背街的小马路旁，墙身老旧一副破落的样子。

陆黎川从前门走进去，没有接待处，进去就是昏昏暗暗的走廊，他左右走了一趟没有看见电梯，以为是自己没有找到，掏出又给阿笙打电话。

“阿笙，你在哪儿啊？这儿有没有电梯啊？我怎么找不到啊？”

陆黎川折回进门处，对着空荡荡的走廊他的声音阵阵回声。

阿笙那边似乎在忙的慌乱，应付着跟陆黎川说了一句，“这没电梯，你走楼梯上来。”说完在那边就挂了电话。

陆黎川举着，眼睛望向黑洞洞的楼梯口，耳边的电话里的“嘟嘟”声无限的回荡着。

他认命的爬楼，十三楼。没有电梯，这事什么年代了，多少年了陆黎川没这么不要命的喘过气了，一个楼里都阴阴暗暗的，每上一楼，楼道里空旷的回荡着一些隐隐约约的人声。

大白天都觉得有些阴森森的，陆黎川硬是爬出一身汗来，在昏昏沉沉的空间里，陆黎川不知道爬了多久，在楼梯上坐了一小会。

除了周围的雨滴声越来越大，再无其他的声息，他闷沉的坐在那里，身子沉沉的不想起身，直到楼上忽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他豁然的抬起头望向楼上。

楼梯间的窗户外面，传来一声闷雷响。在这里显得格外的恐怖，震慑人心。

陆黎川在一瞬间一跃而起，他疯狂的往楼上跑，心脏一下紧跟着一下的跳动，巨大的恐惧和心慌充斥着他的身体。

“阿笙！”陆黎川爬上十三楼，在屋子里大叫着，里面有很多的小房间，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仿佛有一只手在用力的攥紧的他的心脏，巨大的恐慌，他往后退了两步，一脚踹在房门上，他现在不知道阿笙在哪个房间里。所以他也只能试试看，凭着运气。

这房子的主人修建房子的时候颇讲究质量，实木的门，高级的铜锁。陆黎川一脚踹下去，门板发出一声闷响没有什么动静。

他再往后退了几步，再踹，来回几下。里面还是没有一丝人声，他越来越慌乱，下脚的力量也越来越大门锁终于有点松动，最后一脚。慌乱中一脚踢在门锁上，房门应声而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右脚上冒出了鲜血。

屋内一片灯火通明。

陆黎川经历他一生最惨烈的景象，屋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阿笙趴在地上，仰着头，白纸一样的一张脸，汗水细细密密的布满了她的整张脸。

额前的头发全湿了。贴在脸颊上，她的身后横陈着大片的血迹，望着陆黎川的眼神还是很清醒的，晶亮的眼睛里有一种生命力在做最后的燃烧。

陆黎川的心脏停跳了几拍，“阿笙。”

他的声音颤抖着，走上前去把阿笙的身体翻过来，上半身抱进怀里，阿笙的身体下一滩暗红的血液。黑色的打底裤从裤腰开始到膝盖浸泡在血水里。

陆黎川的脑子被看到的景象震的“嗡嗡”的响，他的视线在瞬间变得模糊，拨开阿笙脸颊上湿发的手指抖动的不受控制。

他望了一眼阿笙虚弱的脸，巨大的心痛。哆嗦的音调，“你这是怎么了啊？”

此时的阿笙虚弱的只能张着嘴“呵呵”的喘气，这样的疼痛她曾经经历过，那时她还年轻。二十出头最好的年纪，身体强壮。

那个楼道，没有任何人，墙壁上冰冷惨白的颜色。还有那心脏所感受到的寒冷是她这一生最顽固的记忆。

阿笙对她的处境有所感应，她望着陆黎川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虚弱的复杂的也是无奈的。她“呵呵”着说不出话来，闭上眼睛，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陆黎川全身颤抖着。

陆黎川把阿笙背到背上，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打120，他地址报的还算清晰冷静，手在不停的颤抖，一路走出去，地上一串的血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