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把李几道挡在身后，摇头道：“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清醒了，你和你娘害我的事情瞒不住了。”

“我没有啊大兄，阿耶，我没有害过大兄，我真的没有……”

萧翊冷声道：“你娘请的那个大和尚已经招供了。”

“那个大和尚根本没什么本事，锦囊确实出自李家人之手，却不是给娘的。”

“这一切不过是殷氏怕我阿娘带我去找李家祖宗，所以用的缓兵之计而已。”

“现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萧翊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道：“阿耶，这些年伤害那些女孩的人是他，请阿耶还儿子一个清白。”

萧衍对着身后的人招招手：“把他给我带回去关到地牢里。”

“慢着！”外面郭氏的声音传来。

“阿娘！”萧翊看着已经有了白发的母亲，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郭氏也是才听说儿子醒了，还去请了萧衍过来，所以才找了过来。

她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真的见到了清明朗俊的儿子。

“翊儿，你的事我们稍后再说。”郭氏拍拍儿子的手，看着地上跪着的萧卓，又看向萧衍道：“郎君就这么把人带走不合适吧？萧卓这些年陷害兄长，残害无辜少女，死个十次八次都不足惜，能就这么放走了？今日若是翊儿在这间房里，想必他已经死个十次八次了吧？”

郭氏很强势。

“你可真有心思啊，这个时候不关心你儿子，你先插手这件事？”萧衍十分不满。

郭氏怒目而视萧衍：“不用离间我和翊儿，我在帮翊儿讨公道。”

郭氏心里明明白白的。

儿子已经醒了，关于儿子是为什么醒的，怎么醒的，她什么时候问都来得及。

但是今天这个过错，如果不追究的话，儿子以后还会遇到麻烦。

哪一头轻哪一头重，她分得清。

必须让殷氏付出代价。

萧衍看看左右，左右退下，他低声警告郭氏：“我知道你是针对殷氏，你还想怎么样？你已经是我的正妻，就算大郎病的时候我也没想过休了你，我对你还不够仁慈宽容，你现在却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是他们不肯放过我吧？”郭氏恼怒道：“翊儿为什么会病了三四年，是他们害的，他们害的翊儿没办法科举，害的翊儿身败名裂，我要个说法不为过吗？”

“我现在怀疑我之前流掉的孩子都是她做的，我要为自己和孩子们讨个公道。”

“你想要什么说法？你要什么公道？你有证据吗？”萧衍很气恼，劝郭氏：“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二郎确实有错，但是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若不是你和翊儿，他是我的长子。”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现在翊儿不是也痊愈了吗？都好了，我把他抓回去也不会不了了之？你还想怎么样？”

“我们欠二郎很多。”

“我们也欠殷氏的，你现在不能杀她的孩子。”

郭氏：？

她大怒道：“我欠他什么？我欠郭氏什么？”

“她是我的正妻，却为了给你让位置自愿为妾，孩子也不能继承我的位置，那你还想怎么样呢？你别忘了，我先是她的夫君，我们欠她的。”

郭氏只觉得眼冒金星，愤怒的血液翻滚着冲向头顶。

她实在不明白怎么成了她欠殷氏的。

若不是她，萧衍只是个小兵，当初也是萧衍主动求娶她的，她那时候都不知道萧衍有家室了。

是他们成婚之后，萧衍把人接了过来，说他早就成了亲，殷氏也甘愿为妾，他们才能和平生活这么多年。

“翊儿！叫人来动手。”郭氏不想跟萧衍理论这些，先把人杀了再说。

萧翊还在犹豫，萧衍抬起手直接给了萧翊一巴掌：“你敢，他是你弟弟。”

“翊儿！”郭氏看着儿子被打，简直怒极，抬起手打了萧衍一巴掌：“我儿刚刚清醒，你怎么舍得？他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会如此厚此薄彼？”

“萧衍，我不欠你的，更不欠什么殷氏和你那些野种的，这些年你们坑我还不够吗？你们都差点害死我儿子，还说我欠你们的，我欠你们什么？”

“我……”萧衍说不过，一翻袖子道：“我不会让你伤害二郎。”

“来人，将二郎君带走。”

“休想，除非拿殷氏的命来换！”郭氏带人横在萧衍面前。

两个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肯先动手但是谁也不肯相让，就在这时，一个箭矢破空而来，直奔郭氏面门。

萧翊听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阿娘！”

“当啷一声！”箭矢落地，是萧衍行动快，挡在了郭氏面前，郭氏毫发无损，萧衍的胳膊却被箭矢划伤了。

萧衍担心的看着郭氏：“你没事吧？”

郭氏：“……”

“我不用你假惺惺的，你也不要这么对我好，萧衍，你不如直接就绝情一点，直接让我死了算了，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

她现在受够了这三个人在一起的生活。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娘子，我干什么让你死？”

“你们两个说够了吗？说够了，是不是应该听我说两句？”对面传来声音。

萧衍给郭氏当箭的时候就看见了，箭矢是殷氏的人放的。

前面殷氏带队，领了一帮他们家的士兵。

萧五娘和萧卓看见殷氏，都哭了，两个人一起喊道：“娘！”

萧卓爬到了客房门口，道：“娘救我啊。”

萧衍对殷氏道：“我没有说要杀了二郎，你把人撤回去，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不知道的以为你要造反呢，回去，这里有我。”

殷氏没动。

郭氏翻了个白眼看着萧衍：“她就是要造反，你就是个傻子。”

郭氏看向殷氏道：“你隐藏的真好，你救我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三个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

“委曲求全这么多年，你真的下得了苦功啊。”

殷氏呵呵一笑，笑容妩媚：“还是阿姐了解我啊。”

没错，她要篡了萧衍的位。

本来也不用走这一步的。

她只想借着洛阳城这个宝地，把萧翊禽兽的一面宣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