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宥谦汗毛倒竖，要是此时赫连月笙在他面前，他大概率要揪着对方的衣领问：“你不是说计划天衣无缝吗？为什么小元宝一开口就知道你是幕后主使？”

“问你呢？”巫泠鸢抵紧落在苏宥谦脖子上刀。

苏宥谦不知那其实是刀背，冰凉的触感吓得他直哆嗦，若是换成两个月前，他打死也不相信有一天巫泠鸢会用刀抵着她的脖子伤害他，但是现在……他也说不准，总觉得巫泠鸢狠起来是真的会要自己的小命。

他沉默的时间太长了，巫泠鸢耐性不足，自己回忆起了一些细节，“上次你给我打电话，说赫连月笙找过你，就是想跟你合谋今天这件事吧？”

苏宥谦点点头，说：“我当时想告诉你的，但是你一口一个上将……”

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吃醋而生气，最后怒急攻心才答应了参与赫连月笙的计划。

“赫连说她手里面有你爸爸出轨的证据……”

“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巫泠鸢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收回刀背，说道，“看来她对你还挺信任。”

苏宥谦又懵了几分，“你也知道你爸出轨了？”

赫连月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这事儿是秘密吗？怎么小元宝什么都知道，敢情赫连月笙全程都在骗自己？还是说小元宝真的有本事监视赫连月笙？

如果小元宝真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在上将面前拆穿赫连？

苏宥谦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接着说：“赫连说，只要她拿着你爸出轨的证据去威胁你爸，他就会言听计从。”

“那确实，”巫泠鸢把玩着匕首，漫不经心地说道，“毕竟我爸的出轨对象都是她精心安排的。”

“什么？！”这事儿苏宥谦还真不知道。

巫泠鸢笑：“看来她没有全部告诉你。”

苏宥谦皱着眉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在感知到赫连月笙对封廷寒带有异样的感情时，她就已经开始监视赫连月笙的一举一动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才是巫泠鸢这么多年摸爬滚打活顺利活下来的经验。

巫泠鸢问：“赫连月笙还跟你说什么了？”

苏宥谦现如今已经变成阶下囚了，干脆如实交代，“她想让你给上将戴绿帽子，原计划是让你爸骗你出来，再找人把你……”

接下来那几个字太脏了，苏宥谦实在是说不出口，选择性忽略之后，他接着说：“她应该计划挺长时间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动手的机会。后来听说我对你告白失败，她就找到了我。还说如果我不愿意，总有贪财好色的人愿意做。”

说到这儿苏宥谦很是委屈，“我一开始真的没想和她同流合污……”

巫泠鸢“嗯”了一声，这件事会发展到今天这地步，她也有一部分责任。接到苏宥谦电话的第二天，她原本打算再和他见一面，只不过后来临时被封廷寒拉去了军部看检阅。要不是被这事儿打乱了节奏，她应该会更早知道赫连月笙的计划。

安全屋只有一扇小窗户，遮光窗帘拉得死死的。屋子里暖气开得太足，巫泠鸢热得皱起眉头，解开脖子最上面的那颗纽扣，问苏宥谦：“是你给我下的药？”

苏宥谦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是那种人……”

“那就是赫连月笙的主意，”巫泠鸢打断苏宥谦没说出口的话，叹了一声，“你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要不是赫连月笙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自己也用不着在封廷寒面前揭开她的真面目。现在好了，不揭穿也得揭穿了。免得她揪着这点儿女情长不放，日后坏了她的大事。

“封廷寒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我。”巫泠鸢对苏宥谦说。

“不可能，”苏宥谦回，“赫连计划了很久，避开了上将说她精确计算过，上将查到你的确切位置至少也要今天晚上。”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封廷寒派了人在暗地里跟踪我。”

那天载着法斯莉娅去码头的时候巫泠鸢就发现了自己被人跟踪，可能收到跟踪命令的人没把她放在眼里，那天巫泠鸢很轻易的就甩掉了对方。最开始巫泠鸢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后来去找09号的那天晚上，巫泠鸢又发现了有人在暗地里跟踪自己。这次她留了个心眼，发现是封廷寒手底下的人。

封廷寒肯定不知道，早在结婚前她就把他身边的人从头到尾了解了一遍，大到每天和他朝夕相处的李秘书，小到他军营里的无名小卒。

在封廷寒被雷劈之前，他从来没对自己上心过，也不知道最近是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行踪。

赫连月笙雇的这群人，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给她下药还行，警惕性是真的差到离谱。

所以巫泠鸢确定，封廷寒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我可以放你走。”巫泠鸢对苏宥谦说。

苏宥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现在他做出了这么伤害小元宝的事情之后，小元宝居然愿意放他走？这还不是爱自己的表现吗？

苏宥谦感动得差点落泪，“不！要走一起走！”

巫泠鸢脑海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强忍住想给苏宥谦介绍脑科医生的冲动，问：“你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是对你沉甸甸的爱！”

“爱你大爷……”巫泠鸢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骂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好，假设你爱我……”

“什么假设，我对你的爱都是真的！”

“行，既然你爱我，那你愿意为了我坐牢吗？”

苏宥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可以私奔，去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前提是我愿意跟你走，但是我不愿意，”巫泠鸢以前没发现，和这人沟通起来怎么就那么费劲，“你现在不走，等封廷寒来了，就会发现是你绑架了我。我问你，你愿意为了我赌上你的前途，连累你的家族吗？”

“那……你还打算继续脱吗？”苏宥谦说，“你要是继续脱的话，我觉得我可以赌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