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秋晴夏
作者:一苔藓 | 分类:现言 | 字数:3.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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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是谁?
“轰隆隆、咔嚓……”
突然,天空中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雷声,窗外一道闪电划过,仿佛把天空撕裂了一般,顿时把黑夜照成了白昼。
“啊!啊!啊……”
“若柠……”
三个人听见若柠的房间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叫喊声,顿时脸色大变,不约而同的冲向她的房间。
江欢夺门而入,顺手打开了墙壁上的壁灯开关,只见若柠呆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耳朵,空洞的大眼睛充满了恐惧。
欢姐一把抱住若柠的头,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这该死的噩梦,不怕不怕,欢姐在呢……”
就这样大约过了几分钟分钟,江欢见若柠的呼吸慢慢的恢复了均匀,抽泣声也越来越小,她挥了挥右手,示意皮皮和大智出去,只见他们俩站在门口满眼的心疼,却没有一丝担心,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
“为什么我总能梦见一个女人躺在大雨里,满身鲜血和雨水混在了一起,流成了一条河。而她的的眼睛就那样望着我,充满了不舍,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流下了眼泪。”
“欢姐,她究竟是谁?我又是谁?”
“我只记那一年的一个夏日清晨,我从梦中醒来,外面下着大雨,四周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护士阿姨告诉我这是医院,我出了车祸。可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仿佛所有的记忆都凭空消失了。后来,志愿者江叔叔把我送到了孤儿院,根据多方努力也没有找到我父母的一丁点儿踪迹。车祸以前的事情我一点点印象也没有,跟所有被遗弃的小朋友一样姓党,杨院长给我取了若柠这个名字,生日是每年的七月一日”。
此刻的江欢,偷偷的抹了一下眼角,更加抱紧了若柠。若柠口中的“志愿者江叔叔”其实就是江欢的亲哥哥。
江欢望向了窗外,大雨似乎小了许多,雨滴仍旧敲打着窗棂,发出清脆的声音。想起了哥哥临终前也是这样的雨夜,想起了弥留之际的唯一嘱托,思绪一下子被拽到了两年前……
“嫂子,我哥今天状态如何?我听妈说今天比以往有了些许的精神头儿!”江欢走出机场马上给她唯一的嫂子打电话,询问身患胰腺癌晚期的哥哥的情况。
“哎,小欢,我特别害怕,今天这么异常,怕是……”
江欢心头一紧,她明白嫂子的欲言又止,同时,她也想到了一个令她难以面对的词----回光返照!!!
“小欢,你哥今天早上吃了一小碗小米粥,现在嚷着要见你。”
“哦,我马上回去!”
江欢拿着行李,走进了哥哥家的小庭院。葡萄架上结满了青青的果实,江河就坐在下面的摇椅上,膝上盖着一个毛毯,病魔已经把曾经英俊的哥哥折磨得不成人形,江欢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强忍着泪水。
江河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妹妹,“干啥啊?要哭啊?不像你的风格啊?”
江欢蹲了下来,双手扶住了哥哥的膝盖,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江河轻轻的抚摸着妹妹的头,“哥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你穿上婚纱的样子,董飒到底哪好啊?让你孤单了半辈子……”
“哥,别说了……”
“小欢,哥快不行了……”江河平静的说。
“哥,你别瞎说……”江欢连忙堵住了哥哥的嘴。
“我的身体自己清楚,哥今天让你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江河刚一开口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爱人张琳从小径一端捧着一杯茶走了过来:“小欢,你才来吗?”
“是啊!嫂子”。
半月未见,张琳却消瘦了不少,江欢不由得可怜起来眼前这个女人…...
哥哥、嫂子在外人看来是模范夫妻,两人相敬如宾的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还生出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儿子,可是,江欢知道哥哥不爱她……
“老婆,你去给小欢张罗点吃的”江河看着张琳说道。
张琳看了江河一眼,拾趣的应声走开了。
“还有,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让你嫂子知道。”江河接着说道。
江欢使劲儿的点了点头,似乎在向哥哥表达着守口如瓶的决心。
江河深邃的眼睛,望向了远方,问了江欢一句:“你还记得你刚大学毕业那年,听到的我和你嫂子唯一的一次激烈的争吵吗?”
江欢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记得,好像是为了刚刚出车祸去世的百合姐的女儿,那孩子好像叫若柠吧?嫂子坚决反对,那次你们吵得特别凶。”
“我有一个疑问始终搞不懂,嫂子和百合姐是闺蜜,为什么她会不同意你们领养若柠呢?”
“女人的嫉妒会让她变得冷血……”
“哥,要不你睡一会吧?”江欢望着哥哥异常痛苦的表情,不忍让他继续说下去。
“不,我马上就要去见百合了,不安顿好她的女儿,更无脸面对她了。”
突然,江欢看见江河的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好像要去赴一个期待已久的约会。
“咳咳”
江河清了清喉咙,娓娓道来地讲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从此拉开了两代人的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