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时代的历史，虽然已经被埋葬。

甚至在现在的内环世界，基本已经找不到那个时代的遗迹。

但那个疯狂时代对人类，对世界的影响，仍旧没有彻底被抹除。

比如各种残留的原天残骸，又比如存在于灵性维度的虚妄们。

……

“学弟，第4天朝的一些理念，想必你也应该听说过。”

“他们将人类之外的所有智慧生命，通通视作虚妄。”

“于是就有了此方世界的智慧生命大灭绝。”

“灵性维度的绝大多数天魔，就是这么来的。”

“但第4天朝所造就的并不只有天魔，还有【虚妄】。”

提起第4天朝的时候，古云清的脸色分外古怪。

有向往，有激动，有无奈，最后则是一脸无语。

实在是因为第四次天朝干的事情，以及它最后的翻车，太有戏剧性了。

……

“学弟，关于第4天朝，我现在知道的也只是皮毛。”

“比如关于它的起源，以及为何会是【第四天朝】，这些内幕我通通接触不到。”

“但第4天朝究竟在折腾什么，这点还是很明确的，那就是【虚妄】。”

“【虚妄】源远流长，甚至早在人类文明之前就存在。”

“关于它的本质，虽然超凡世界众说纷纭，但大体脱离不开【由无到有，虚实转化】。”

说到这一点的时候，古云清停顿了一下。

但在看到陈琦似乎听得懂后，便又继续开口了。

……

“关于虚妄，大体可分为两类。”

“第1类便是由智慧生命【创造】而来，包括各种艺术设计，文学作品等。”

“比如某部小说，可能只是某个小作家的练笔之作，自诞生后都没几个人看过。”

“它自然不可能诞生灵性维度，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彻底埋葬。”

“但可能数10万年后，小说中的某个人物却是从【虚无】中诞生了，出现在了灵性维度。”

“这是真正的创造，无中生有。”

古云清侃侃而谈，陈琦面上无比淡定，心中却是有些“翻江倒海”。

……

【无中生有】这种事情，他陈子爵也擅长啊！

当然，陈琦现在的【无中生有】，只是在复制而已。

更多的体现在物质炼金学。

……

即便在灵性维度，纵使陈琦掌握了三大权柄，他最多也就能创造出一个智能ai，根本算不上生命。

若非陈琦很清楚自己“创造”东西，根本无法“吞噬”其他智慧生命的真实度。

他还以为自己能创造虚妄呢！

……

“第2类虚妄，则是由智慧生命，或者真实世界转化而来。”

“而这种转化，其实也是出自于智慧生命之手。”

“生命被彻底杀死，世界被纯粹毁灭，并不会转化为虚妄。”

“但相较于彻底毁灭，某些高等文明更喜欢将其他文明进行【降维】。”

“他们会将其他智慧文明，直接打落到【灵性维度】，让其无限接近【虚无】。”

“而只要无限接近【虚无】，真实世界的一切便会化作【虚妄】。”

“这等同于让【虚无】彻底剥夺了被打落之物的真实度。”

……

古云清讲的这里的时候，长叹了一声。

当年的第4天朝，最喜欢这么干。

他们所谓的将其他智慧生命视作【虚妄】，可不仅仅只是想想。

而是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

……

单纯的毁灭，只能争夺与开拓生存空间。

而将其他智慧生命进行降维，可是等同于“抬高”了自己。

对于有远大志向与抱负的文明而言，显然是后者更有诱惑力。

……

“虚妄竟然是这么来的？”

“古学长，第一类虚妄能诞生的【幕后推手】，究竟是谁？”

“这一类虚妄，就仿若由智慧生命创造出了【草图】。”

“【草图】可能会彻底被埋没，也有可能会被某种存在【选中】，从虚无中诞生。”

“我这么理解应该没错吧？”

“至于第2类虚妄，第4天朝那时候未必是高等文明吧？”

“他们怎么可能做到将其他智慧生命打落虚无？”

……

帝国子爵绝对是个好学生，立刻抓住了古云清话中的重点。

第一类【虚妄】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诞生，一定有推动力。

而第二类虚妄涉及到【高等文明】，对第4天朝跟高等文明有些了解的陈琦，自然有“疑问”。

面对陈琦求知欲旺盛的眼神，古云清顿感自己脑袋里的所有知识，今天肯定要被扒的一干二净。

……

“学弟，学长我也不是万事通，只是比伱多活了一些时间罢了。”

“你对第一类虚妄的认知相当准确。它们的诞生或许是被随机选出，但一定有一个【推动力】。”

“关于那个推动者，学长我也不知道准确答案，但我猜测应该是【灵界】，灵界宣言的灵界。”

古云清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

生命的本质乃是灵性，将【草图】化作虚妄，等同于创造了一个虚假生命，而且它还能逐渐向真实生命演化。

而只要涉及到灵性，就很难绕的开【灵界】。

……

更何况文明的发展都是有脉络的，人类总不可能突然就学会了利用【灵界】。

或许便是第4天天朝时期对【虚妄】的研究，让人类跟灵界产生了接触，产生了深厚的“友谊”。

若灵界真的喜欢创造虚妄，第4天朝将其他智慧生命打落的行为，可就很“讨喜欢”了。

……

虽然这只是古云清自己的认知，但陈琦却是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他的第1个怀疑目标，也是灵界。

无他，新法修炼者的直觉罢了！

那一位可是新法的源头，对陈琦这些修炼者能产生一些认知上的影响，实属正常。

……

“没想到学弟对于高等文明也有所了解。”

“根据现有的资料，第4天朝的确没有完成最终的文明升维！”

“但他们的力量体系太神秘，某些方面已经具备了高等文明的特质。”

“所以他们才能做到将其他智慧文明视作虚妄。”

“若他们没有接近高等文明的实力，也不可能大规模灭杀其他智慧文明。”

古云清是真没想到陈琦对高等文明也有所了解。

实在是因为陈琦的修炼年限太短了。

按道理来讲，学弟不应该整天埋头苦学吗？

如此分心之下，还能修炼的这么快。

这让他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活？

……

“具备高等文明的某些特质，无限接近高等文明？”

“的确，也唯有这般实力，才能单挑所有智慧种族。”

“但第4天朝终究还是失败了啊！”

想到第4天朝的彪悍战绩，陈琦心中也是颇有感触。

那个时代，人类真的只差一点点，就能成为高等文明了。

至于当今时代的人类文明，不过才刚刚从那次失败中触底反弹罢了。

……

“是啊，只差一点点，第四次天朝就完成升维了。”

“只可惜4天朝步子迈的太大了，直接掉了下来。”

“而且还直接掉到了底。”

“将所有智慧文明踩在脚下，一步一步抬高自己，高等文明的确触手可及！”

“但若是脚下的垫脚石都没了呢？”

“文明一旦踏空，开始下落，这跌势根本止不住。”

“于是第4天朝自己也掉进了灵性维度，甚至直接被【虚无】吞噬。”

古云清同样满脸惋惜，在他的讲述之下。

陈琦终于知道第4天朝是咋没得了。

无他，第4天朝升维的梯子，被人砍断了。

……

就在升维的最关键时刻，被第4天朝打落灵性维度，转化为虚妄的那些智慧文明。

竟然“不活了”，他们直接投身【虚无】，势要拖第4天朝一起灭亡。

……

若将虚无视作一个泥潭，原本被第4天朝当做踏脚石的虚妄文明，一直极力抗拒被泥潭吞噬。

但突然之间，他们想开了，直接钻进了泥潭。

可以想象踩在这些虚妄文明之上的第四天朝，会出现何种状况。

……“学弟，虽然第4天朝覆灭的主要原因，是做人不够厚道，仇恨拉的太狠。”

“但那些虚妄文明一起造反，甚至同归虚无，绝对是有问题的。”

“第4天朝不可能意识不到脚下的垫脚石不稳。”

“是冥界死神，是这帮死剩种在背后捣鬼！”

“天帝还是太急了，应该彻底干死冥界死神后再进行升维的！”

“可叹那般能照耀万古的大人物，只闪耀了一瞬。”

古云清满脸仇视的给陈琦灌输着“冥界死神必须死”的观念。

陈琦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

虽然陈琦没有证据，但他敢肯定冥界死神肯定背刺了人类。

毕竟他们当年就是这么背刺海妖文明的。

看来想在这片世界群落完成文明升维，真的得先干死冥界死神。

也难怪现在的人类文明跟冥界死神视同水火。

……

交流到现在，陈琦也算是发现了。

或许是因为当保安太久的缘故，现在的古云清已经成了第4天朝的狂热粉丝。

尤其是对传说中的那位天帝，古云清更是无比崇拜。

……

在古云清口中，那位改天换地，创造了古天庭的天帝，实力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之境。

而在人类30万年的历史中，只有三人曾经达到过。

……

“学弟，你根本无法想象天帝的伟大。”

“那可是唯有【六天巫王】，【至尊法师】，【第一圣人】达到过的境界。”

“他们虽然还没有成为类神，但却已经无限接近。”

“而且天帝不仅实力强大，自身也爱民如子。”

“在第4天朝跌落灵性维度，坠向虚无之时。”

“天帝本可以苟活，但他却是选择牺牲自己，托举住了【人界】。”

“所以坠落到灵性维度的，只有天界跟古天庭。”

“咱们现在所在的古天庭，不过是原有的古天庭碎片，结合后人的认知形成的。”

古云清越说越激动，就仿佛他亲眼见证了那个时代。

这绝对是铁杆粉丝无疑了。

……

“当然，传闻在人类生死危亡之际，另外三位也出手了。”

“他们直接覆盖了旧日之前的人类历史，避免了人类文明彻底被虚无吞噬。”

“但没有天帝的自我牺牲，人类文明绝对不可能保存的这么完整。”

“天道盟那帮家伙，不过是帮着收拾了一下残局，却是昧着良心吹了数万年。”

一提到天道盟，古云清的语气瞬间愤恨不平。

……

天道盟不仅在旧日时代拖人类文明的后腿，还不断抹黑抹杀第4天朝的丰功伟绩。

若非没有证据，古云清都认为他们乃是冥界死神在人类中扶持的二五仔。

人类文明没有升维成功，这帮家伙至少要负1/5的责任。

……

看着情绪越来越激动的古云清，陈琦若有所思。

看来古学长应该是在当门卫的时候，看到了诸多不该看到的东西。

保安这个工作，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安全。

当然，也有可能是【校规】产生的影响。

陈琦瞬间就决定了，保安这个工作，绝对不能做太久。

……

对于古云清所说的天帝的伟大事迹，陈琦当然“无比认同”。

那般大人物，哪里是他可以质疑的。

虽然古云清这粉丝发言，内容有点过于主观了。

但陈琦过滤了这些内容之后，还是有着不小的收获。

……

很早之前，陈琦就知道。

人类文明旧日之前的历史，被三朵乌云所覆盖，一直笼罩于迷雾之中。

没想到这一次从古云清这里，竟然知道了乌云诞生的真相。

【六天巫王】，【至尊法师】，【第一圣人】，竟然是这三位覆盖了人类过往的历史。

或许是因为内环世界盛行新法的缘故。

陈琦对这三位的名头，知之甚少。

上一次听说，还是在“大祭官副本”中。

无限接近类神，没想到人类文明中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存在。

大丈夫当如是也！

……

“学弟，知道了天庭坠落的真相，想必你现在可以理解灵性维度为何会存在虚妄了！”

“当年古天庭坠落，那些虚妄文明自然一起跟着陪葬了。”

“但第4天朝当年打落灵性维度的，还有一些强大个体。”

“他们却是侥幸逃过一劫，存活了下来。”

“这帮家伙比天魔更强大，更奸诈狡猾。”

“而且他们有脑子，懂得思考，自然成了人类文明在灵性维度的心腹大患。”

“这帮家伙最喜欢挑起人类跟天魔的战争，还喜欢给天魔出谋划策。”

“学弟若是在灵性维度遇到他们，一定要小心！”

古云清讲到现在，也算是发现了。

他之前好像是误解了学弟的意思。

学弟不是对虚妄感兴趣，而是好像已经遇到了。

……

“古学长，听你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

“内环世界果然有虚妄，而且好像还被我遇到了。”

“学长，事情是这样……”

古云清讲的如此坦白，陈琦听的都有点有愧，于是决定自己也敞亮一点。

然后他就把【灭却者组织】的事情，告诉了古云清。

出乎陈琦的预料，古云清闻听之后不但没有满脸震惊，反而一脸淡定。

……

“没想到学弟竟然盯上了【灭却者组织】。”

“他们的情报我也看过，那个【虚空】会长应该就是来自于灵性维度的虚妄。”

“但这件事情真没啥大不了的！”

“虚妄这种东西，在偏离真实的灵性维度才无比强大。”

“他若真的显化在了现实世界，莫说一开始根本无法恢复实力，连普通人都不如。”

“就算他满血复活，下一瞬也会被【裁决之剑】砍死。”

“所以社团才会对这种事情没有太过关注。”

“毕竟虚妄也不傻，哪里敢真的出现在现实世界。”

根据古云清的讲述，虚妄之所以这么折腾，并不是真的为了显化在世间。

而只是为了从【灭却者组织】那里窃取一点真实度。

……

存在于灵性维度的虚妄，每时每刻都在抗拒虚无的吞噬。

他们仅剩不多的真实度，不断在磨损丢失。

一旦真实度掉落到某个极值，他们便再也无法抗拒虚无的吞噬。

……

如此一来，虚妄想要长久存在，就只能从现实世界的人类那里窃取真实度。

内环世界这么多人口，这种事情防不胜防，各大超凡势力也就懒得在意了。

最多就是持续关注，进行蹲守。

……

万一真的有虚妄想不开，想要显化在现实世界了呢？

而且若是走了狗屎运，能定位到虚妄在灵性维度的位置。

自然可以对虚妄展开猎杀，这种事情也是能增添自身福分的。

……

“学弟，【灭却者组织】已经被虚妄彻底缠上了。”

“想帮他们解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扭曲他们的认知。”

“等他们把会长忘了，虚妄只能干瞪眼。”

“若是学弟不舍得，也可以考虑对那只虚妄下手。”

“咱们这门卫别的不行，眼神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学弟真要动手，最好等其靠近现实维度。”

“虚妄距离现实越近，力量越弱。”

作为一名热心好学长，古云清直接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虽然他的建议有两个，但在他看来，陈琦选择第1个建议才是最好的选择。

……

想要猎杀虚妄，难难难！

学弟这保安才当了两天，没必要挑战这种高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