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玄门学术交流大会白长老就针对明濯，这次又来！

“老大，那个人……是不是白家的人？”贺望瑶问的是阮木蓝记忆中的那个人。

明濯：“是吗？我怎么觉得不像呢。”

顾栩盯着蒋允礼，洞若观火：“你不算说谎，但刻意隐瞒了一些东西。”

他是不懂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但要论谈判桌上，那绝对是他的主场。

对方想拿出一半的真相，来换取谈判的筹码，另一半真相握在手里，等着随时加价。

“你要是不开诚布公，那就没必要谈下去了。”顾栩冷淡道。

毕竟是对方求着明濯合作，这个时候还耍心眼，未免不尊重人。

蒋允礼：“是，明面上来找我的是白家的人，但我发现，那人有另外效忠的势力。只是我现在还不能说。”

既然瞒不过，不如干脆直接承认。

他知道明濯肯定想知道到底是谁要陷害阮明樱，但这个筹码他不会轻易亮出来。

不过其他的他可以说下去，这和救婉珍有关联。

婉珍曾经给过他一个联络方式，让去找她的家人来救她。

他按照婉珍给的联系方式发出求救信号，直到很久之后，才有人尝试着跟他接触。

“那个人自称是白家人，说婉珍是他家的姑奶奶，跟人私奔失踪几十年了，家里只当人死在了外面，没想到真的死了。”

蒋允礼说到这里，声音微凉，“但他又说，家里还留着婉珍的尸骨和生辰八字，有秘法可以替婉珍招魂。”

明濯：“哦，他在骗你，或者说，是在威胁你。”

蒋允礼唇线紧绷，“是。”

他要重新凝聚婉珍的魂魄，必须要有尸骨和生辰八字。

对方的秘法未必可信，但捏住了这两样东西，就等于拿捏住了他的七寸。

明濯：“那个人有点蠢啊，连婉珍是白家姑奶奶这种谎都撒，可婉珍明明是一只狐妖。”

蒋允礼的瞳孔微微紧缩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明濯笑了一下：“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贺望瑶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明濯的思路，怎么说着说着，婉珍就变成狐妖了？

蒋允礼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对明濯心服口服。

“我花了二十多年才搞清楚，你却一下子就看透了，甚至在没有见过婉珍的情况下。”

“好说好说，其实你也透露了一部分。”明濯说，“你对林雪兰的态度，可不仅仅是厌恶，甚至还有恨意。”

蒋允礼冷笑：“林雪兰那种蠢货，口口声声说她服了狐妖的内丹，我当然憎恨。”

婉珍就是被人生剖了内丹，拘禁了魂魄，受尽了苦难。

他怎能不恨。

明濯：“那你可就搞错了，林雪兰吃的可不是狐妖的内丹。”

她又不会故意撒谎恶心人，说了是吃的人的尸体或骨头，就一定不会有错。

不过林雪兰确实太蠢了，吃进嘴的东西也敢听人胡诌，还口口声声把狐狸是畜生之类的话挂在嘴上，觉得自己吃得没错。

蒋允礼对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林雪兰每骂一次狐狸畜生之类的，他眼里的恨意就多一分。

木偶当时去跟踪林雪兰，没想到意外碰到了蒋允礼，就把看到的都告诉了明濯。

这不信息一整合，所有的都对上了。

蒋允礼昨天那么干脆就出卖了林雪兰，当然是为了报复。

或者也算是警告威胁他的人，不要觉得我很好拿捏，我能废了林雪兰，当然也能废了你，大不了鱼死网破。

双方是合作的关系，但合作又并非牢不可破，随时都可以拆伙。

这不发现了明濯更厉害，蒋允礼果断拆伙向明濯投诚来了。

“我可以救回婉珍，甚至今天就可以让你们见面。”明濯话音一转，“但在此之前，我们不如来说说，你到底听谁说的骨玉是神灵的骨头吧？”

顾栩停止了斟茶，抬眸看着蒋允礼。

对方昨晚透露出一两句，想要引诱明濯跟他做交易，但偏偏明濯一直很沉得住气，并不上当。

蒋允礼听到明濯肯定的答复，心绪微微起伏，“我信你。”

他就知道明濯一定有办法！毕竟她能从三途川荒野带回贺望瑶，还能让沈若棣再次从地狱回来。

蒋允礼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缓缓道，“我加入了娑婆教。”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听到那个神秘古宗教的名字。

贺望瑶有些懵：“怎么听着像是佛教？”

顾栩轻轻搁下茶盏，“娑婆是佛教语，又作沙诃，堪忍之义，故译作忍土。此界众生，甚能堪忍，谓三恶五趣杂会也。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容易产生罪孽，人们要吃的苦是无尽的，具足三苦、八苦，跟极乐净土是对立的。”

顿了顿，他接着道，“而我们所处的大千世界，即娑婆世界。”

贺望瑶还真不了解佛教的典故，完全是第一次听说。

“那我还是比较喜欢道家，现在这个世界就算不完美，也不至于罪孽深重吧？”

明濯问：“所以呢，你们娑婆教的教义是什么，召唤天外邪神，灭了这个世界？”

蒋允礼：“你比我想象中知道的还多，娑婆教的终极教义，就是为了迎接天外神灵，神君也只是代神行事。”

明濯讽刺地道：“你们娑婆教到处搞事，创造杀戮，果然不负教名，是罪孽本孽，都是孽障。”

蒋允礼：“……”

不是，教义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啊！

娑婆教是认为人们所处的世界孕育着无数的罪恶，只有让来自高等文明的天外神统治，才能创造极乐净土。

但他还是默默把这些话吞了下去，总感觉多说一句，明濯就会暴起打人。

蒋胜英都打不过的人，他还是不要挑衅的好。

蒋允礼：“其实数千年，娑婆教曾经差一点就成功了，但仪式上出了点问题，被恶魔钻了空子，天外神和恶魔大战一场同归于尽。神君现在到处寻找天外神散落人间的骨头，收集残存的神力，重新启动仪式，恭迎天外神的降临。”

贺望瑶终于搞懂了，“原来如此！但那个骨玉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蒋允礼：“谁知道呢，骨玉上残留很强大的力量，于修行确实大有裨益。”

神君也会钦点一些神使，让神使可以借助骨玉修炼。

他也确实亲眼见到，那些神使修炼后修为会突飞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