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绝迈着虚浮的步子，向木叶实验室靠近。

这个木叶，我真的是呆够了，九尾那边出现意外就算了，小小团藏居然也让我出师不利！

真是的，我就不信了，大蛇丸这边还会出现问题！

它贴着木叶实验室的墙壁，小心警惕地挪着步子，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真不知道现在的木叶科研发展到什么地步，对于实验室这种防控严密的地方，真的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黑绝想着，让叶龙在前边打前阵，慢慢地向前踱步，然后非常顺利地潜入了到了大蛇丸的实验室里。

这里面摆放着满满当当的实验用具，冰冷的器械表面反射着冷冽的光。

一身白大褂的长发男人专心致志地盯着眼前的实验仪器，看着那注满半透明液体的玻璃导管，手臂上青筋绷紧，看起来非常紧张。

大蛇丸拥有木叶全村财力支持，并且私下会用通灵术到处去“借”实验资金。

可以说他拥有全忍界最豪华的研究仪器和实验素材，拥有每个科研人员的梦想。

而现在，他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实验，而且看情况好像要成功了。

大蛇丸捧着这管药液，嘴角咧开一般人到达不了的长度，他笑得有些癫狂，“成功了，我成功了！这是永生的道路啊！这就是永生啊！”

实验室里回荡着大蛇丸的笑声，嘶哑的低声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黑绝看着他的背影，把身形隐藏好，心中不屑起来。

真是狂妄的人类，居然想要沾染永生？

永生，这可是我们大筒木高等血脉的特权，岂能是你这小小人类可以碰瓷的？

呵，你以为你是谁？只是区区一个大蛇丸罢了。

既没有千手体质，也没有宇智波血脉，连大筒木的一根头发丝的边都沾不上，你以为你能靠手上那些破瓶瓶罐罐来逆天改命？

洗洗睡吧，别做梦了！

虽然科技的力量让我感到震惊，但是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局限性。靠这些零碎的东西研发出来了永生的药剂，这就像没有查克拉的普通人类说可以靠一些破铜烂铁飞上太空一样让人可笑！

黑绝感觉自己的刻板认知被大蛇丸狠狠触动了，心下越发反感，本来准备带走大蛇丸为自己所用的计划改了改。

——这种脑子有问题的科研人员需要抓吗？如此没有自知之明，带走会拉低整个邪神教的智商水平吧。

黑绝暗戳戳地想着。

——还有，大蛇丸是个成年人，不方便携带，半路容易出意外，干脆就地杀了吧。

黑绝正准备让叶龙动手，却看到大蛇丸把溶液放在手里轻轻摇晃，没有过多犹豫，直接满怀自信地往嘴里一灌。

嚯，直接饮用的？

哼，我倒要看看你这【永生】药剂，是怎么个回事。

黑绝一挑眉，好奇心猫抓似的从心底冒起，手中动作一滞，收回了手，沉默地躲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着。

大蛇丸把这半透明的药剂一饮而尽，空空荡荡的瓶身随手放在实验台边，但是放得并不安稳。

那捏着瓶口白皙到异于常人的手掌在微微颤抖，似乎没有力气再往前推一推，这瓶底很危险地露出三分之一，随即被大蛇丸抽手时的衣袖碰到，在地面摔得粉碎。

但是实验室的主人很明显已经不能分神去处理碎渣了，他双手捂着喉咙，呼吸急促起来，顺着实验台慢慢滑跪在地。

“咳咳，成功……”他嘴角颤抖，吐出不成句的话语，“我成……了……”

他跪伏在地上，身后的黑色长发在白色研究大褂上滑落，在地面上散开，和那破碎的玻璃容器一起。

掌心和裸露而出的手臂被地上的锋锐的玻璃碎片划的鲜血淋漓，但大蛇丸只是蜷缩着身子，脊骨弓起，瑟瑟地发着抖。

他的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成，气息也在慢慢地转变着，有点超出人类的感觉。

——难道，真的让他做成功了？

黑绝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感觉这世界越发荒谬。

进化自身，这种事情，真的是闻所未闻，太……疯狂了。

这个大蛇丸，比当初的千手扉间还要疯上一些，毕竟千手扉间当年弄出来了轮回眼，是手里有宇智波斑的永恒万花筒、千手柱间的细胞，还有自己的一点小小帮助。

但是这大蛇丸只是在木叶里安安稳稳地待着，要不是自己记忆力好，还真可能把这个悄无声息搞事的家伙给忽略过去了。

如若这样是可以实现的，人类可以通过这种手段达到类似于【我】的这种存在……

那人类这个种族，未免太过失控了！

黑绝盯着大蛇丸的背后鼓动不已的身躯，眼中的忌惮更深。

然而，大蛇丸身上异变突生。

尖锐的木刺从他的后背冒出，带着血色和骨头碎片。

他嗓中发出变调的惨嚎，却是在下一刻被木刺割裂声带，阻断喉间发声。

眼眶和胸膛冒出大块的肆意生长的木刺，他被体内的木质结构架起，身体后仰，头颅被迫抬起，血从身体各个角落里溅射冒出。

他变成了一座血荆棘般的存在，呼吸停止、心脏破裂，生命在短短的几秒间流逝而去。

已经【死亡】了。

黑绝做出了评判，为自己亲眼目睹了一场“实验失败”感到庆幸，心中如沸水般翻滚着的、被触怒的不爽渐渐平息。

人类，总归是有极限的，大蛇丸没有踏过那一条线。

呵，真可怜。

血液顺着木刺四溅流淌，温热的血几乎要流到黑绝脚边。

黑绝侧过头，发现在另一侧阴影中躲藏着叶龙只是毫无波澜地看着。

他的脸颊和前襟被刚才的暴动迸溅上了一些鲜血，但是本人仿若未闻般并没有擦除，只有一滴血似乎是溅射进了他的眼睑中，把瞳孔染成一片血红。

他没去处理，只是在黑绝看过来时与之对视，这才感觉有些碍事地微微阖目，用眨眼动作清洗掉。

那滴血顺着眼角滑落，好似一滴泪。

黑绝凝视叶龙的眼眸，直视着那单纯倒映着远处事物的瞳孔，冰冷的无机质很好的抚慰到了它感到不安的心。

叶龙整个人的气质和地上染血的玻璃碎片有着奇妙的相似——

破碎、黯然、倒映着身边之物。

——即使目睹木叶中人如此惨烈的死亡，也毫无动摇吗？

他大抵是真的损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