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心带着二人来到兵营里的操练场上。一般情况下，这个操练场是不对外开放的，只供总督府的灵师护卫队日常修炼和训练用。整个操练场已经完全被雪花所覆盖，寒风一阵一阵地吹，吹向东北方的宿舍楼，给整个宿舍楼都披上了一层白纱。十几个风属性、水属性和冰属性的护卫灵师围在操练场的周围，要么修炼，要么冥想，要么操练武功。

“就在那儿吧。”白素心抬起手，指了指操练场中央的那一大块空地。

叶恒远和冷寒同时点头，快步走向操练场中央。两人的脚步都很轻，踩在薄薄的雪片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两人相对而立，释放出自己的灵圈。同样的三个灵圈，同样的三阶四级灵力，就连两人身上的气势也是差不多的。两人全都没有释放微灵核，只准备使用自己本身的力量。

冷寒释放出自己的冰凌刀，双手握紧它，上半身前倾，下半身稍微下蹲，直接摆出冲锋的架势。冰凌刀释放出森森寒气，刀锋上闪烁着耀眼的白光。这白光只在释放出的一瞬间就穿透了漫天飞舞的雪片，映入叶恒远的视线中。

叶恒远却没有立刻释放武灵，只是笔直地站在原地。他闭着双眼，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什么。几圈青白色气流围着他旋转，绕成一个球形，包裹住他的身体。寒风和雪片自然而然地绕过了这几圈青白色气流，就好像潺潺流水绕过河道中间的大岩石一般。几股微弱而又奇异的嗡鸣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听上去像是有什么野兽在哀嚎一般。

白素心满意地点了点头，笑了笑。

“点到为止就好。明白吗？”

“明白。”

叶恒远和冷寒同时回答，却都没有立刻行动。冷寒在注视叶恒远，叶恒远则在用气流感知冷寒的气息。两人身上的气势同时发生变化，先迅速地升腾，再慢慢地减弱。

白素心没说什么。她感知到，两个小伙子的气势都已经变得无比锋锐。冷寒的气势像是一把尖刀，而叶恒远的气势像是一股旋风。

“嗖！”

冷寒率先出击。他双腿往地上一蹬，身影一闪，向叶恒远的右侧冲去。他右手手腕往上一翻，右臂往上一挑。冰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的白金色光芒，斩向叶恒远的右颈部。叶恒远睁开眼，双眼一瞪，整个人瞬间往后退出三步远，刚好避开冷寒的刀锋。

冷寒毫不停顿，大步前冲，右臂一扭，改挑斩为下劈，挥刀斩向叶恒远的头部。叶恒远顺势下蹲，身体往右一偏，再次躲开冷寒的斩击。他的右手瞬间握成拳，打向冷寒的胸口处。

“当”的一声，叶恒远的右拳直接命中冰凌刀的刀背。一层螺旋状的青色灵力波动从拳头上扩散开来，硬是压住了冰凌刀上的冰蓝色光芒。

冷寒就势挥刀横削，再次斩向叶恒远的右侧。叶恒远瞬间往后倒去，做了一个铁板桥，让冰凌刀从他的面前划过，随后用双腿猛地在地上一蹬，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向后方倒飞而出。围绕在他周围的奇异嗡鸣声突然放大了好几倍，变得无比刺耳。

冷寒毫不犹豫地往前追，双臂高举，身体加速前冲，整个人身上都笼罩上一层淡淡的莹白色光芒。他瞬间冲到叶恒远的身体上方，高举冰凌刀，向叶恒远的胸口扎去。整把冰凌刀瞬间变成了纯粹的亮白色，只剩下刀身上的那个大拇指头大小的深蓝色图案。有师父在，他一点都不会担心自己或者叶恒远会受伤。

白素心丝毫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冰凌刀的刀锋瞬间没入叶恒远的胸口，穿过他的胸膛。叶恒远的身体瞬间化为一团青绿色的气流，在寒风的吹拂下散开，消失不见。

“不好！”

冷寒惊呼一声，瞬间转过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叶恒远的真身已经悬浮在半空之中，也正是在他的背后。

“嗡——”

嗡鸣声瞬间大放，强烈到令那些操练场周围的操练的灵师都停了下来，把目光投向操练场的中央。

三圈青白色相间的漩涡状灵力波从叶恒远的左侧、右侧和正前方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三道歪歪扭扭的痕迹，攻向冷寒的三个方向。这三股灵力波不再是柱状，而是一个又一个不连接在一起的青白色圆圈。每多一个圆圈，那奇异的嗡鸣声就增大几分。围在操练场周围的灵师们全都听到了那刺耳的嗡鸣声，纷纷释放出护体灵力，保护住自己的耳膜。

一阵耀眼的莹白色光芒瞬间从冷寒身上亮起。他没有躲避，更没有后退，而是高举冰凌刀，斩向一个又一个的青色圆圈。

冰凌刀重新变成原本的冰蓝色，但刀锋处仍然闪烁着白光。冷寒连续不断地挥动双臂，双腿下蹲，双脚紧紧踩住脚下的地面，像是要嵌进去一样。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修为不高于他的人都看不清。他全力挥舞着手中的冰凌刀，连续斩出数百道刀光。数百道几乎可以说是连接在一起的刀光仿佛一张有形有质的网一般，迎向青色圆圈。

“砰！砰！砰！砰！”爆炸声连续响起。眨眼之间，一个又一个青色圆圈连续破碎，但却没有消失，而是化为无数不足拳头大的小圆圈，再次攻向冷寒。叶恒远仍然保持着悬浮在空中的姿势，双臂伸开，双手掌心向上，双眼紧闭。

白素心抬起手，用右手食指指向冷寒。一束纤细的白色丝线从她的指尖射出，穿透无数青色小圆圈组成的围墙，命中冷寒的身体。下一瞬，所有的青色小圆圈全部爆炸，发出数百股震荡波，从四面八方轰向冷寒的身体，激起一连串气浪和烟雾。

叶恒远重新睁开眼，落回到操练场上。他知道，胜负已经定了。虽然冷寒没有用全力，但他也同样没有用全力。要知道，冷寒使用了武灵，而他没有。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以他目前的修为，使用这颗魔音妖蝠灵元还比较勉强。在不使用微灵核的情况下，这对他是不轻的负担。

气浪和烟雾瞬间散尽。冷寒的身影重新出现。他没有受伤，只是瞬间由攻势转换为守势，收回了自己的冰凌刀，把自身全部灵力都用来防御自身而已。一圈巨大的无色冰块团

团围住他的身体，抵御住了那一连串爆炸音波。一层密密麻麻的雪白色丝线围绕在冰块的外围，遮挡住那些冰块向外一面将近一半的面积，散发出晶莹的光芒。

“呱唧，呱唧……”围在操练场周围的灵师们纷纷鼓起掌来。

“很好，”白素心笑着走到两人中间，“你们两个发挥都不错。”

“喀拉”一声，围绕在冷寒周围的冰块纷纷碎裂。他用力地晃了晃脑袋，抬起手揉着耳朵。他的脸色很难看，嘴角歪着，双眼紧闭着，像是想要呕吐一般。

“小远，”白素心看了叶恒远一眼，“你这不是已经做得不错了吗？你跟这颗魔音妖蝠灵元的融合度肯定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

“呃？真的吗？”叶恒远摇了摇头，“我没感受到有这么多啊……我使用它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灵脉几乎被抽空了将近一半……”

“这很正常，”白素心笑着说，“这只魔音妖蝠在被你击杀的时候，修为已经达到了四阶一级。你自然也得等到修为达到四阶一级，才能完全熟练地操纵它。也只有到那个时候，你才能发挥它的全部力量。”

“是的，白姨，”叶恒远长呼出一口气，“这颗灵元带给我的能力就是风属性魔音妖蝠的一种攻击招式，名叫风音震击。它通过将风元素高速汇聚和摩擦来发出类似魔音妖蝠的叫声一样的音波来干扰对手，再将风元素转化为一碰即爆的空气弹，趁对手受音波干扰而防御大乱时杀伤对手。当这些空气弹第一次爆开时，还会分裂成数量不等的小空气弹，可以对对手造成二次打击。最重要的是，所有的空气弹在对手的攻击下爆炸时，都会释放出跟魔音妖蝠的叫声一样的音波。即使伤不到对手，也可以起到很大的干扰作用。”

“嗯，”白素心点头，“这种能力对于目前的你来说，很合适。它的杀伤力不是特别大，但却能限制对手的反应力和判断力，能让你更加充分地发挥出你的速度优势。”

“是的，”叶恒远抬起手，摸摸后脑勺，“这确实挺好的……但这个招式只能在不使用武灵的招式下用……而且，我在使用它的时候，也不能用别的招式……总感觉有一点不方便……”

“叶兄，你这可有点得便宜卖乖的意思啊？”

冷寒大步往前走，斜着眼，歪着嘴，摆出一张崩坏到跟他平时的形象反差十万八千里的脸，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服气。叶恒远只好露出他以前招呼客人用的媚笑，一边摆手一边后退。

“好啦，”白素心伸手摸摸冷寒的鬓角，“小寒，你的物理攻击能力和反应力也确实进步了不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冰刃百斩击破全部的音波气弹，并瞬间转攻为守，这种反应能力相当好。”

“谢谢师父夸奖。”冷寒立刻恢复到乖宝宝、乖徒弟状态。

“将军！”

一声呼唤从总督府的方向响起。一名身穿国家安全部特制的银白色皮铠甲的灵师瞬间冲到三人面前，向白素心敬礼。

“将军，总督请您回府，说有点公事想要跟您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