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
作者:阿梅 | 分类:竞技 | 字数:73.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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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今天夜里总下雨
作者阿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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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对视着,从彼此的脸上,都看出了转瞬即逝的惊骇。
每瓶价值一张Wsop入场卷的酒。我敢担保,杜芳湖绝对从来没有见过;而我尽管比她多一个曾经身家亿万的姨父……也从来没有见过。
酒很快来了,餐厅经理很小心翼翼的为我们打开这酒,再给我们各倒上大约/3杯;然后他彬彬有礼的告退。
“来,让我们品尝胜利的喜悦。”托德-布朗森举起酒杯,笑着对我们说。
我和杜芳湖也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这种酒和平常喝的红酒有什么区别吗?我不知道……或许有,只是,我确实分辨不出来。但托德似乎很满足的样子,他眯缝着双眼,很满足的叹了口气。
我们又接着聊了一阵。酒足饭饱之后,托德-布朗森打了个响指,但这一次召来的并不是侍应生,而是刚才那位餐厅经理。托德递给他一块长方形的筹码;和一个金色的筹码。
全世界的赌场筹码,形状和颜色大致都是相同的;唯一不同的,是当地使用的货币——这是十一万美元;我们喝了十万美元的酒,吃的东西应该不会过三千美元;但托德-布朗森笑着说“都拿去、都拿去。”
就在餐厅经理对他说一些感激的话的时候,我们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嘿,死胖子,难道你不请我们喝上一杯吗?”
“詹妮弗小甜心”托德-布朗森艰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试图拥抱身后那个娇小瘦弱的女子;但她笑着躲开了。迎向托德的,是另一个体形粗犷的男人。
他们热烈的拥抱了一小会,彼此间不分胜负。托德松开手,笑着把他们带过来,给我们介绍。
“这是迈可-坦里罗先生;这是詹妮弗-哈曼-坦里罗夫人;他们是天生的一对牌手;我想你们一定在电视节目里看到过他们。”
我见过詹妮弗-哈曼,但她的老公确实还是第一次见面。
“嗨这边是另一对牌手,他们来自香港,邓克新先生;杜芳湖小姐……他们现在还没有结婚,不过我想,再过上一段时间,按照香港人的规矩,我们就可以改叫邓杜芳湖夫人了。”
托德-布朗森说完后,我们四个人微笑着轮番握手,口里说着“晚上好”、“您好”、“很高兴认识你们”之类的话。然后我们又坐回了桌边。
我看向詹妮弗-哈曼;这个在Day排名总筹码榜榜的女子。她是一个金美女,很随意的穿着白色T恤、并且披着一件牛仔夹克;她的嘴很大,笑起来的时候几乎两边嘴角都裂到耳根下——但这丝毫无损于她的美丽。
她是一个很强大的牌手,两条金手链获得者;上年度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第三名;够资格进入HS的唯一一名女牌手;但对我来说,吸引我的并不是她的这些成绩;而是生在她身上的那些故事。
詹妮弗-哈曼,曾经因为玩牌而破产,并且因此沉寂了三年;当她重出江湖后,她参与了拉斯维加斯最高赌金4000/8000美元盲注的牌桌,在那里,她艰难的与那些最好的巨鲨王们博斗,并且取得成功,得到了他们的认同;然而,在这之后,她不得不因为自己的换肾手术而再度休假两年。
第二次复出后,詹妮弗-哈曼的成绩一直起起浮浮(但总比那位我已经忽略掉的迈可-坦里罗先生要好),然而,她在一次Wsop比赛里突然爆,拿到了金手链
这并不值得大特,毕竟每年Wsop都要送出55根金手链。但是她的这次胜利,让她进入了世界扑克名人堂——要知道,在詹妮弗-哈曼拿到这根金手链的时候,已经怀孕八个月之久
她的身形看上去极其瘦弱,但所有人都知道,在她的胸间,埋着一颗永不言败、永不放弃的心。
我忍不住由衷的对她说“您是我所见过的,最伟大的牌手之一。”
这句话说得很突兀,但所有人都能听出我是诚心的——桌边坐着的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有些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特异功能。
詹妮弗-哈曼,还有她的老公,微笑着向我道谢。然后托德-布朗森问“只是之一吗?我很有兴趣知道,其他都还有哪些伟大的牌手?”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尔-布朗森;丹-哈灵顿;古斯-汉森。”
“谢谢您能将我和他们相提并论。”詹妮弗高兴的说。
听到我说出第一个名字的时候,托德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我们大家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这段冷场的时间里,詹妮弗和她的丈夫点好了三个大份的套餐。然后她的丈夫合上菜单,有些自嘲的笑着说“我刚刚结束7Stud的比赛,她也一直等我到这个时候。我们都还没有吃东西。”
托德-布朗森勉强笑笑,我和杜芳湖也很识趣,没有问他的成绩——现在7Stud比赛还在热火朝天的进行,他能在这个时候吃饭,除了出局,还有别的什么可能吗?
“对了,死胖子。”过了一会,詹妮弗-哈曼明显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草帽老头真的再也不玩牌了?”
托德-布朗森尴尬的笑笑,很有些词不达意的回答“呃……他一向……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决定和我没有关系……”
餐厅经理送上套餐,及时为托德解了围。看上去他们两个是真的饿了。很快就把这三份套餐消灭干净,然后我们大家又聊了一会。最后,詹妮弗-哈曼和她的丈夫站了起来。
“现在,时间还早;死胖子,我们要不要再去找个地方坐一会?”
“为什么不?”托德说。
“那你们两位呢?”詹妮弗-哈曼转向我和杜芳湖,问道。
托德-布朗森插了一句嘴“她说的是去牌桌上玩会,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去?”
我和杜芳湖的身上,总共还有一万五千美元左右;这点钱在他们的牌桌上,只够下一轮盲注……我听到杜芳湖吞了一口口水,她说“我想,我们应该回去休息了。”
我们回到房间,杜芳湖开了灯,走向落地窗前,凝望着这座被霓虹灯和烟花映成不夜天的城市。
看着杜芳湖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问“你一定很想去和他们玩牌?”
杜芳湖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阿新,和你在一起真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好像不管我有什么想法,你都能知道。”
“这太明显了;谁都能看出来。”我说,“何况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我们现在是没钱;但如果有钱了,你也不会去和他们玩。对?”杜芳湖问。
我点点头“是的,当然不会。我宁可去小一些的牌桌,从那些鱼儿手里拿走他们的筹码。”
“可是我会。”杜芳湖说,“我愿意和这些巨鲨王们拼掉最后一颗子弹;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窗外的灯光闪耀。
这玻璃窗突然间多出了一条水痕、接着是两条、三条……
“下雨了。”我说。
“是的。”杜芳湖依然看着窗外,虽然这雨已经让我们的视线变得模糊,“对了,阿新,我想,如果你拿到那一亿八千万……”
我很想打断她,但我没有。我听她接着说了下去“如果你拿到了,你会给我借钱,或者从里面拿些钱出来赞助我玩牌的,对吗?”
她转过脸来,我看到那满脸的渴望;她扬着头,等待着我的回答。我很想告诉她这只不过是幻想而已;能进入钱圈我就很满足了。但我却说不出口。
我只能淡淡的笑着说“那一亿八千万,也有你的一半。不是吗?九千万美元还不够?你还要我给你借钱?”
“不,你说过的,每一个赌徒都有输光的一天。”
雨越下越大了,雨点不断击打在玻璃窗上,出“哗哗”的响声。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感觉到,一种莫名伤感的情绪在身体里蔓延开来。
这情绪让我的心情低落起来,更让我没法拒绝面前的杜芳湖。我拉上窗帘,再走回她的面前,我认真看着她那双忧郁的眼睛,对她说“当然,阿湖,我会把我所有的钱都借给你。”
她继续追问“你不怕我还不出来吗?”
“那就当成赞助好了;你赢了要给我分上一半。”我强笑着说,“好了,不早了,阿湖,我们休息。”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们哪儿也没去。杜芳湖一直抱着那套《哈灵顿在牌桌上》研究;而我则无聊的打开电视看Wsop比赛——这种生活一直维持到7月0日,Day2的比赛,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