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他是你爸曾经聘请的，那么他效忠的就是你爸，你让他看不出价值的话，背叛也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汤氏能够趁虚而入，绝对不是偶然的事情。”

“所以呢？”荣听晚舔了舔嘴唇，“你想让我开了他？可现在，我手里头连证据都没有，他身居高位，如果我就这样没有半点交代就把他铲走的话，下面的人反起来怎么办。”

“在我看来，你那个助理，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蒋荆南眸色沉静，然而在他无端端把助理拉出来说的时候，荣听晚蹙紧了眉头，表情惊讶：“蒋荆南，你不能随随便便就拉个替罪羔羊来，每一个要被你怀疑的人，你都得拿出证据来说啊。”

这个案子走到现在她有多不容易，可回过头却被告之，从头到尾都是身边最信任的人在动手脚，这让荣听晚怎么接受。

“这个就是我今天特意过来，要送给你的礼物。”

一个U盘像是表演魔术一样出现在蒋荆南的手掌心，摊开来放在荣听晚面前，里面放着的是这些天让俞若白去彻查的事情。

蒋荆南剑眉微拧，原本压着荣听晚文件上的手转而扣住，轻轻敲了敲桌面：“我是花了一个亿在世安手里买下了这个你心心念念的项目，我的钱不是捐给慈善机构的，所以，你必须让它物有所值，给我一个交代。”

在这一刻，荣听晚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渐渐握紧，她看着蒋荆南的眼睛，从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一股属于商业王者的霸气。

他是以合作者的身份，在跟她说话，要求她。

“好。”

嘴上答应了，可心里面的失落却还没有驱散，荣听晚敛下眸，盯着文件上的白纸黑字，轻声问道：“你怎么查出来的，他们是卧底。”

“一个大公司里面，不可能百分之一百的人都是毫无二心效忠。UNIK从一开始竞争这个项目的时候就无端端被泄露很多数据。你觉得这是偶然吗？”

蒋荆南拉开办公桌前面的椅子坐下，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外套，身姿挺立，领口处别着的黑曜石饰品低调中闪着奢华的光。

“有时候，优柔寡断会影响到你整个公司的运营发展，没有人从一开始就下得了狠心，但吃一堑长一智，难不成你要被人一直踩在脚底下，到最后才想起来咬牙翻身反击？”

蒋荆南了解荣听晚，这样的事情，她做不来。

心狠手辣本就不是她做得到的，走上这条路全然是不得已，没有人生来就能如鱼得水去适应这个高位要带来的所有正面跟负面。

“你的助理，履历是很优秀，但优秀得太过虚假，一目了然的资料，一点破绽都没有。而她的经验跟手段你也有见识到，你相信这是一个刚毕业的人就能做到的吗？”

经验被人抹得一干二净然后送进UNIK，这样的事情，蒋荆南见过很多，但荣听晚不一定就听说过。

所以，当蒋荆南这么一点的时候，她的心几乎是咯噔一下。

“你可以找她谈一谈，如果她愿意承认，那么你还可以给她一个好结局，要是她不承认……”

“不承认要怎样？”

蒋荆南抿紧了嘴唇，右手摸了摸左手上的婚戒：“那就没有必要，让她的履历这么干净了，总会有办法，让她在这个圈子里再也待不下去。”

一个失败的间谍，本家只当是丢掉了一颗没用的棋子，不会放在心上。但对于其他商家来说，这个人就是被打上了间谍的标签，终身弃用。

荣听晚抬起眼帘，眸子一瞬不瞬盯着蒋荆南：“你真是狠心。”

“你也真的不适合这种圈子。”

荣浅来找荣听晚的时候，事先并不知道蒋荆南会在这里，不过是掐准了饭点过来，结果敲门后推开，就看见了办公桌对面的俩人。

“不对啊，这气氛诡异得，我该不会是破坏了什么事情吧？剑拔弩张的。”

荣浅倚靠在门框处，似笑非笑地看着荣听晚。

“你怎么来了？”

荣听晚站起身，朝荣浅走了过去，“不是说最近很忙吗？”

“忙也要吃饭啊，出去办事回来，刚好路过，饭点时间打算约你一块吃个饭，没想到二少也在这。”

“我过来是因为点公事。”

因为年龄的问题，实际上蒋荆南比荣浅大，如果莫竣在场的话，他还会喊一声嫂子，如果莫竣不在，多数时候他要么不称呼，要么就直呼姓名。

“这样啊，怪不得气氛看起来很不一般呢，怎么样，公事讨论完了没？一起去吃饭？”荣浅扬了扬手，搂着荣听晚的肩膀，“我听说最近大道旁边新开了一家韩国安东鸡，去吃吃看吗？我当初在韩国玩的时候，可喜欢吃了。”

蒋荆南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也好，今天这一餐，我请客。”

“太棒了！我今天本来就是为了来坑你老婆的，你这么主动，我也是很开心的。”

“你胡说什么呢。”荣听晚用手肘撞了荣浅一下，“去外面等我，我换个衣服就出去。”

“还换什么衣服啊，这样很美了。”

话虽如此，荣浅到底还是被推出了办公室，蒋荆南紧跟着也走出去，门关上的时候，荣浅伸手指了指。

“情况还好吗？”

“我今天是真的过来讨论公事。”

蒋荆南语气有些不咸不淡，引来荣浅一个白眼。

“我都不在乎你们讨论的是公事还是私事，问的是进展啊，我倒是觉得她没有从前对你那么清冷了。”

女人的直觉都是很敏锐的，要不然荣浅方才就不敢那么开玩笑。

毕竟严格来说，蒋荆南现在跟荣听晚是已经离婚了的，说好听也是前夫跟前妻，但她说老婆的时候，荣听晚佯装打她，力度也没有多大。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虽然会很漫长，但我也愿意花时间去等。在这个过程中，公司的事情能帮她多一点，就帮她多一点。”

荣浅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