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门
作者:早早 | 分类:青春 | 字数:14.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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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到家,方知道周若梅前些日子受了风寒,略好的身子又不行了,下红淋漓不止,急得他连忙寻医问药,又求日昭开恩,拿得十天假期,在家陪周若梅。期中请了家中兄弟过来一聚,席上问起太子妃傅好,才知道她还好,日昭虽然大肆削除太子一党,对她及家人却还优待,当然实权是怎也没有了。又提到傅远,他于前些日子捎了封信回来,说他们一行已安全到达婆罗国,几个侄子现在也适应了异国生活。信中谈及些异国风俗,竟是女子也可以继承皇位,男女之防不严,常在大庭广众中搂抱亲热。说到种种荒诞不经之处,众人不禁骇笑。欢笑中傅宁叫奶娘抱了儿子出来,极美丽可爱的小婴儿裹在襁褓中,也不怕生,一双明亮大眼滴溜溜地乱转。大家极为喜欢,逗了好一会儿才告辞离开。
不用见日昭,周若梅病情又有所好转,傅宁满心舒畅,每天都和妻儿腻在一起。只是自由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十天后,虽然万分不情愿,傅宁还是一早回宫向日昭请安。
日昭早已等得不耐,见他自是欢喜,当夜便宿在炅宁宫。虽然还是粗鲁,不过倒是收敛了许多,又命傅宁以后在炅宁宫不准束发。傅宁心里嘀咕,却乖乖听命。
第二天用过早膳,日昭心情甚好,对傅宁说:“傅将军,等会儿你去探视成亲王,传朕旨意,解他禁令。”
日昭口中的成亲王是日昭异母兄弟,排行三,早已晋封为王。由于生母出身微寒,对帝位没有什么野心,整天只是调鸡斗狗,倚红偎翠,是个出了名的荒唐王爷。他和原左相国之子钟无忌、傅宁都是同年而生,三人自幼一起长大,素来交好。前段日子傅家被抄,他和钟无忌联名上书,为傅家求情,因此惹恼了日昭,命他闭门思过。傅宁极是感激,却从不敢宣之于外。此时听得日昭旨意,心中大喜,面上却淡淡的,应道:“是!”
傅宁到成亲王府时,这位天潢贵胄的荒唐王爷正素衣跣脚笑嘻嘻地蹲坐在椅上看戏,听过旨后,拖了傅宁就直入内室,一迭声的吩咐马上摆席开宴,又喊速速将百有禁忌捉拿归案,一旁站着的秦不艳忍笑飞快去了。不一会儿功夫,已带了一个青年过来,那青年一身蓝衣,眉目清秀,却冷冰冰的一张面孔,对傅宁只是淡淡一点头,却向成亲王喝问:“越齐!你硬拉我来干嘛?又要显摆你的劣酒烂戏是不是?都说了你不要再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脏我的胃、污我的眼!”
越齐也不生气,笑咪咪地拉过他,将他按坐在左首,一边絮絮叨叨说:“阿无你别闹性子。。。。。。人生在世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一个男人怎能不喝酒不看戏?”
青年无聊地看他一眼:“我向来不喜喝酒不爱看戏。”
“百有禁忌,男人做成你这样子能是男人吗?”
钟无忌冷冷扫他一眼:“某人,我不爱喝酒看戏并不表示我不是男人,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这简单的问题我也不指望你明白。。。。。。至于我是不是男人嘛,我女人明白就行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当然,若你还有疑问的话。。。。。。”他拖长语尾,暧昧一笑,“我很乐意帮你解决这问题。”他一笑,整个人便亮了起来,竟是惊心动魄的美丽。越齐和傅宁虽然见过多次,还是呆了呆。越齐瘪笑:“我想我明白了。。。。。。来来来,喝酒喝酒!”傅宁心中暗笑,这个成亲王惫懒赖皮,连先帝也拿他没辄,但从小到大却被无忌克得死死的,永远只有吃瘪的份。
越齐心里憋气,又不敢招惹钟无忌,只是不住向傅宁敬酒,钟无忌冷眼旁观,只是挑些清淡的菜下着。没几筷就闲闲站起,对傅宁说:“小傅,我回去了。明儿我请你。某人,我那没酒没戏就不敢恭迎你的大驾了!告辞!”越齐急了,一把扯住他,说:“阿无!好久才见一次这就走?我知道是我上次惹恼你,让你被牡丹儿调戏是我的不对。。。。。。我也向你陪罪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傅宁扑地整口酒喷出来,笑不可抑:“阿无,原来你居然被人调戏呀?哈哈哈哈!!”钟无忌面色铁青,拂袖就走。越齐扑上去死死抱住,钟无忌连挣几次不果,气得剑眉倒竖:“放开!这样成何体统?”他有洁癖,最恨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也不喜欢和人太过亲近。傅宁提起牡丹儿,就想起上次被牡丹儿那万人尝过的朱唇亲了一口,心中直反胃,更是迁怒越齐,狂踹了他一脚,怒道:“你还不放?”
越齐哪里肯放,可怜兮兮地说:“放!放!等会儿看过戏我亲自送你回去可好?”钟无忌怒极反笑:“你放是不放?”越齐看他一笑,不由呆了,被他一脚狠狠踹飞,钟无忌眼也没瞄他一下就往外走。傅宁轻咳了咳,笑道:“阿无,我们年余未见,你就不能多呆会儿?”钟无忌一怔,回头见傅宁正微笑看他,不由停下脚步,哂然一笑,说:“我和那家伙怄什么气?”转回来仍在席中坐下。
越齐哇哇大叫:“不公平不公平!为何我死拉活扯你都不理,他一句话你就乖乖听了?”钟无忌面无表情地斜睨他,越齐马上闭口,笑嘻嘻地跑回首位坐下,举杯:“喝酒喝酒!”
用了饭,越齐轻轻一拍手,仆从悄没声地涌出,在三人椅中一摆弄,三人原来的坐椅便变成轻巧的滑椅,几个美貌俐落的小厮越众而出,抬起滑桥,稳稳当当地抬往后院戏台。
越齐甚是兴奋,说:“这是江南出名的彩晖班,演的是《碧烟醉》,本子由江南第一才子铁庭君亲自执笔,由班主温生生主演。今天是第一次试演,怎样,期待吧?”
傅宁微笑,他确实有点动心。近来沉重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实在想松驰一下。钟无忌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只是闲闲地把玩着手里的玉折扇。
这出《碧烟醉》演得也无非是才子佳人这俗套。讲的是一对恩爱小夫妻踏青看花时,貌美的妻子被有权有势的恶少看上,想着法子拆散了小夫妻,妻子不从投河自尽,被丞相收为义女,易钗而牟,考取状元,身居高位,为夫报了仇,就欲了此终生,谁知一日下属拜见,赫然便是失散多时的丈夫。才知丈夫逃脱大难,一直未娶,发奋苦读,搏得功名,欲报妻仇。两人相见,宛如隔世。后此事泄出,满朝震惊,皇帝慨叹两人爱情坚贞,免妻之罪,成全了一对恩爱夫妻。情节曲折,诗句精奇,班主温生生演技出彩,女装时娇婉柔和,男装时洒脱英气,将一位有情有义、坚贞明理的女子演得入骨三分。越齐和傅宁大是赞许,拼命鼓掌。那温生生嫣然一笑,就着女装婀娜走下台来,福了福,抬起头来:“王爷吉祥!”
他一抬起头,众人不由屏息。他远看已是极为出色,近前容色更是让人震憾,越齐身边侍候的女婢已是万中选一的绝色,在他面前竟也是黯然失色。越齐不由得将身子倾了倾,色迷迷地说:“好颜色!好身段!温班主果然名不虚传!”
温生生抿嘴一笑,眼波流转,更是媚态横生,他娇笑着拿起酒壶,为越齐倒了一杯,捧到越齐嘴边,脆声说:“谢王爷夸奖!贱妾敬王爷一杯!”
越齐笑嘻嘻地看着他,嗅了嗅,赞道:“好香!”啯地把酒吞了,手一用力,将温生生拖到怀里。温生生就势坐下,推了推越齐,娇声嗔道:“王爷~~~!!”
越齐淫笑说:“王爷怎么啦?啊?”温生生身子不依地扭了扭,更是媚眼如丝:“王爷你欺负奴家!”
越齐双手下滑,暧昧地说:“怎样欺负你呀?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他除面对钟无忌缚手缚脚外,在他人面前向来嬉玩自如,傅宁他们见得多了,也不引为异。此时见他**,钟无忌不屑地哼了哼,傅宁却一笑。他年少时也倜傥风流,怜香惜玉之举自是做得不少,不过他只爱红粉,可不象越齐般男女不拘。
闲闲地呷着酒,傅宁舒适地将身子靠向椅背,暗赞:“阿齐果然会享受!”眼光不由向越齐望去,却见他将温生生的双手反扣在背后,正狎玩着他,面上满是兴奋痴迷之色,那模样竟与日昭有几分相似。这一看,心口如被狠击,冷汗从身上一个一个滚过,胃中翻滚,哇地将刚才喝的酒全部吐出来。
越齐和钟无忌从没见他如此,不由大惊。越齐一把将温生生推倒在地,上前扶住傅宁,惊问:“小傅!小傅!你怎么啦?”
傅宁一阵恶心,用力将越齐推开,见越齐愕然之色,才发觉自己失态,勉强一笑:“别近前!小心弄脏了!”早有伶俐的侍女捧过茶来,钟无忌接过,给傅宁漱了口,担忧地问:“小傅?”傅宁苦笑:“想来是大病才愈,喝多了受不了。”
钟无忌皱眉:“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
傅宁笑了笑,眼光转到倒在地上错愕的温生生身上,怔怔地看着,满心凄凉,心中不住狂喊:“我与他有什么区别?!都是以色娱人的男宠而已!”想到激愤处,胸如堵住,不住连咳。急得越齐跺脚大骂,连声叫快传大夫。傅宁制止他,说:“我没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天色不早了,我也得回去缴旨,就此告辞!”越齐还要拦,傅宁淡淡一笑,轻推开他,径自去了。
日昭大步踏进炅宁宫,在宁贵人的服侍下除下朝服,换了一身便装,舒适地坐下,目光一扫,脸便沉下来:“傅将军呢?”
宁贵人连忙陪笑:“傅将军接了成亲王的贴子,赴宴未归。”
日昭将茶往案上重重一墩,说:“叫他马上回来!以后没朕旨意不得外出!”傅宁这已是三晚迟归了,前二次他都忍着,念他前些日子伤愈,松动松动些也好,谁知他一而再,再而犯,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话声才落,急剧的脚步响起,傅宁挑帘而入,掀衣跪倒:“臣一时不察,竟然晚归,请皇上治罪!”
日昭哼一声,说:“起来!”傅宁仍是不起,只是可怜地看着他,口唇欲动,又忍了下去。日昭沉默了会儿,说:“算了,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再犯,朕势不轻饶!”
傅宁听他免却之前的“不得朕的旨意不得外出”,心中一松,连忙嗑头:“谢皇上!”
日昭见他欢喜,微微一笑问:“傅将军,何事迟归呀?”
傅宁站起,在日昭的示意下在旁边的椅子坐了,笑道:“成亲王近来排了出戏,邀臣前去观看,戏演得极好,臣看得出神,居然误了时辰,真是该死!”
日昭不由好奇:“哦,什么戏?居然让你也这么着迷?”
傅宁欠了欠身子,回道:“是江南第一才子铁庭君写的本子,出名的彩晖班班主温生生演的。”他将故事情节略述一遍,笑道:“本子好,演得又好,怪不得成亲王赞不绝口!”
日昭冷哼一声:“就会这些低娱淫巧的东西!”想了想,展眉道:“母后也爱看戏,既然你们都说好,下个月十一是母后的四十大寿,就传彩晖班来演这戏罢!”
三月十一,皇太后四十大寿。
太后居中,日昭居左,皇后居右,容妃、德妃、明妃和其它妃子宫嫔及数十个有头有脸的亲王大臣和亲眷依序排了下去,莺声燕语、环佩丁当,好一派尊贵荣华的天家气象。
太后喜容满面,听着日昭在耳边温声细语,不住点头。旁边的皇后等人也不时凑个趣儿。明妃隔了三个位子,说不上话,心中有点酸酸的,只是端坐观着。见皇后凑前和太后说了句什么,太后一笑,四十岁的人了,明丽之色比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羡慕:“母后可美得紧呀,幸好皇上不象母后,倒象先帝的多,要不谁还敢站在皇上身边。”又想:“不知以后自己年华老去时能不能也象母后般美丽。。。。。。”脑中乱七八糟的想着,望着太后只是出神。
太后察觉,笑着对明妃说:“明华,瞧你出神的样子,在想什么呀?”
明妃正自发呆,听得太后一问,脱口说:“我想母后真是美得紧。。。。。。”话一出口,已知不对,这样呆望太后全无妃子礼仪、上下之节,不由得脸色苍白,又急又慌,惊嗫得说不出话来。
太后见她如此娇憨可爱,大是怜惜,笑道:“老了老了!怎比得你们青春年少!”明妃见太后一笑,脸上才转过颜色,急道:“不不!我是说真话,母后真的很美!”日昭和众人也凑机连声赞美,太后摇头笑叹,只说众人大拍马屁,心中却极是欢喜。
见太后神情,皇后和容妃不经意地对望一眼,分了开去。明妃却不在意,只是不着迹地打量着宴会之人。瞄到远处站着的傅宁时,脸刷地飞红,心儿砰砰乱跳:“天见可怜的,让我终于见到了他,只是他还记不记得我呢。。。。。。隔了那么久,他一定不记得了吧?”一颗心又喜又忧,强捺心神端坐如初,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又偷偷瞄了傅宁一眼。
台上戏正**。
夫妻久别重逢,明堂相见,悲喜交集。丈夫几个快步跨前,执住妻子的手,激动的喊:“娘子!”身着相服的妻子呆视丈夫,轻轻喊道:“相公!”
台下一阵唏嘘。不论皇后也好,容妃也好,还是其它妃子也好,心里都酸酸的。深宫寂寞,佳丽如云,就是年华最盛的时候,都未必能得皇上宠爱,且红颜易老,青春易逝,就算一时得皇上爱宠,又怎能一生一世?这样看来,虽然身在天家,享尽荣华富贵,讲到温馨和乐,那又比不上草民鄙夫了!就连太后,想起前事,也不禁黯然。
日昭也看得出神。傅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眼光紧随着温生生而动,嘴边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傅宁见此,目光一闪,冷冷一笑。
待到戏毕,掌声如雷响起,日昭一声“赏”,制钱如雨般洒上戏台,那些戏子乐手闹哄哄的蹲下拼命将钱往怀里揣。温生生却没有加入,娉婷地步下台到日昭面前谢恩。
他一走近前,益发显得玉肤胜雪,眼波如水,众妃惊他容色,不由得暗妒。容妃不屑地一撇嘴,暗道:“妖孽!”
日昭神色甚是和悦,赞道:“演得好!”柔和的看了他一眼,问了他些琐事,温生生脆生生的答了。日昭见他言语得体,娇婉温柔,暗中点头,吩咐左右将些点心果品赏他,又将手中的折扇合上,丢给他,笑道:“你这戏演得好,太后高兴,这把扇子就赏你罢!”
温生生大喜,忙跪下磕头,颤声说:“谢皇上恩典!谢太后千岁!小的一介贱民,得此恩泽,万死不能表小人心中感激!”
日昭一笑,挥手道:“你退下吧!”
温生生眼波一横,盈盈拜倒,应道:“是!”
筵席直到亥时才散。江澄观跟在日昭身后,两人静静走着。末几,日昭说:“那个戏子演得可真不错!”江澄观偷偷瞟了他一眼,见他神色甚和,小跑跟上几步,轻轻在日昭耳边说:“皇上,要不要将温班主。。。。。。?”
日昭止步,制止他说下去,淡淡说:“不用。传傅将军。”
江澄观一怔,不敢多言,低头道:“是!”
傅宁仍在当值,见江澄观前来,欢喜地迎上,却见江澄观微一摇头,说:“傅大人,皇上宣传!”
傅宁一呆,脸便沉下来。无言地点了点头,和江澄观前往炅宁宫。
见傅宁进来,周围的侍女太监连忙退了出去。
傅宁行过礼,在日昭侧旁坐下。日昭扫傅宁一眼,见他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眉一挑,笑吟吟地说:“傅将军,怎么,很惊讶朕今晚上这里来?”
傅宁忙欠身:“臣不敢!”
日昭看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那个温生生确定长得不错,除了容妃可以比拟外,其它人都被比下去了,可惜的是,朕可不爱男色,只得让你失望了!”
傅宁一怔,随即勃然大怒,暗道:“你不爱男色,难道我不男人么?”
日昭见他脸色铁青,握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出,显得气得不轻。轻轻一笑:“傅将军,你是例外。”
傅宁缄默。
日昭含笑起身,踱到床前,在床边坐下,向傅宁示意:“你过来!”
傅宁抬头望他一眼,走到他脚旁跪下,木然说:“请皇上吩咐!”
日昭好整以暇地看他半晌,笑道:“宽衣!”
傅宁一呆,他虽跟日昭有一段时间了,但日昭向来由宫女宽衣,要不就他自己来,他倒是从来没有为他除过衣裳。此时听得日昭旨意,不由意外,抬头却看日昭只是微笑看着他,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去,轻轻为日昭除下靴子,然后稍稍拉直身子为日昭解下皇袍。
正要为日昭解下里衣,日昭却扣住他的手,他一惊,抬目见日昭深深看着他,神色奇特,他手禁不住一颤,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居然有点害怕,轻轻问:“皇上,你?”
日昭轻轻拨下傅宁的束发玉簪,让他的一头黑发如瀑般披下来,然后慢慢将他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目光炯然,良久良久,他极温柔极温柔地说:“傅宁,叫朕相公。”
傅宁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听错,颤声说:“皇上??”
日昭按着他的手变紧,头缓缓低下来,逼近傅宁,眼光深暗专注:“朕说,叫朕相公!”
他居然如此侮辱他!傅宁气得发抖,双目几欲喷出血来,他紧握拳头,喘着粗气说:“皇上,臣不敢!”
日昭眼睛眯起,危险地说:“朕说是就是!叫!”
傅宁狠狠盯着他,胸膛不断起伏,过了会儿,眼光渐渐暗下,却一言不发地闭上眼睛。
日昭眼神变冷,没有再说话,缓缓放下床上的幕帐。
第二天一早日昭如常醒来。舒展了一下身子,掀被而起,拉开黄色的锦幔,看天色尚早,又缩了回去。百无聊赖,转头看里床的傅宁,却呼吸平缓,睡得正香。他童心大起,将头往傅宁面前凑了凑,傅宁眉也没动一下;他轻轻用手指戳了戳傅宁的脸,傅宁仍是呼呼大睡。他又好气又好笑,想他身为天子,不论夜里在哪个宫里就寝,哪个妃子不是一早起来打扮齐整等着服侍他的?就只傅宁,不知是他也向来被人服侍惯了还是对他心怀轻慢,别说侍候他了,次次他起床了他还未醒。想着想着日昭不禁有点愤愤不平,一心要挖傅宁起床,手方碰到傅宁,一见他泛黑的眼圈,手便顿下来。昨夜他又往死里折腾傅宁,傅宁虽然强撑了下去,他也知他极是痛楚。见傅宁酣睡中犹自皱紧双眉,他忍不住伸手将傅宁紧蹙的眉头舒开。心想自己好没由来,为着傅宁不肯叫一声相公又旧态重施。可是,叫一句相公又有什么要紧了?他这样子和他的其它妃子有什么区别?不肯叫!哼,若是皇后、容妃、明妃等人,听他这样要求只怕欢喜得晕过去了!且又不是大庭广众下逼你叫,只是私地里在朕面前叫一声打什么紧?日昭越想心里越是不平衡,狠狠瞪向熟睡的傅宁。瞪着。。。。。。瞪着。。。。。。身子不由渐渐倾向傅宁,心想傅将军长得真的很有男人气概呢!眉虽然细长,却很浓很黑;唇很红润,看起来柔性些,但不是女人的樱桃小口;宽广的额,方正的下巴。。。。。。怪不得死不肯叫他相公。。。。。。嗯,说实话,傅将军没一点象女人,长得虽不错,却怎也比不上温生生震撼人心的美丽。只是同是男人,为什么朕对温生生就不起任何暇想,一靠近傅将军却感到热血沸腾呢?若说朕爱有男人气概的男人,可对冯三定等长得很男人的人又不感兴趣,朕只对傅将军这个男人有性欲。。。。。。所以说,只有你是例外。日昭看定熟睡的傅宁,翘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