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三靠着墙壁, 单膝曲起：“一般，待会能不能让监控那边的人换个台，天天看这个连续剧, 我腻了。”

“……”

申屠厉靠近屏幕, 伸手扯断里面的线, 对外面的人道, “让人过来修, 以后她的餐饮用具全部换成纸制品，另外……警告监控室的人，再分神看连续剧, 直接退出第一军区。”

卫三无辜摊手：“我就这点微弱的乐趣了，学长也要剥夺？”

申屠厉站在卫三几步之内：“这里是禁闭室, 不是酒店。你认识我？”

卫三起身叹气：“我认为第一军区的禁闭室需要一点人性化的改革。之前在申屠坤学长那里看到过照片。”

申屠厉朝房间上方的摄像机看了一眼, 随后道：“据说当时应星决为你作证, 认为你可以压制体内的黑色虫雾，并不是完全感染者。”

卫三微微耸肩, 没有回答他的话。

“现在第一军区高层并不太相信，仅凭你能压制眼中黑色，太简单了，那么多感染者都可以做到，我们暂时还无法判断你到底是不是感染者。”申屠厉看着这位学妹, 他在观看大赛时, 一直很想和她见面, 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在这种场景下。

卫三笑了一声：“学长, 你知道我能呆在这, 不被处决的最大筹码是全联邦只有我一个超3s级机甲师。”

“你说的没错。”申屠厉退后一步，头朝门点了点, 示意卫三出去，“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测试你的实力。”

卫三走出去，看着几乎站满整个楼层全副武装的守卫，她有些怀疑第一军区最精锐的队伍被派来这里。

“我机甲项链不在身上，没有什么杀伤力。”卫三唇角下撇道，目光不着痕迹扫过周围的守卫，看起来这支队伍的人都是第一军区的人。

“这些不由我决定，你只要跟着我一起去测试。”申屠厉示意卫三跟上，他们要从楼梯走下去。

检测分为几部分，首先下午要做感知测试，当着整个第一军区人的面测试，因为13区有隐瞒卫三感知的前科，所以这次为了以防造假，检测感知的仪器被挪在第一军区最大的旗台下。

“十年前第一军区开始研究能直接检测超3s级感知的仪器，目的是不让任何一个超3s级被遗漏，损失联邦的人才，所以……”站在仪器前的一个明显是开发者的人激动道，“现在，终于能检测超3s级了。”

卫三被带了上去，场下都是仰头望着她和机器的人。

“请站上去，然后手放在这里，尽最大的可能释放你的感知。”开发者激动解释，“不光是测超3s级，我们团队还对机器其他方面进行了改造，可以分析你释放出来的感知，判断检测者到底更适合机甲师、指挥还是单兵，比以前更精准。”

卫三依言照做，随后机器上的一条橙色线开始动了，只是稍微动了动，便停在B级。

开发者看着检测机器上的测试条半天未动，有点慌了，以为是自己团队改造的机器有问题，额头上瞬间冒出虚汗，低声道：“这不可能。”

卫三瞥了眼快要崩溃的开发者，这才操控线动，当然不止一条橙色，还有代表机甲师的绿色线。这两条线突然朝上猛然升，A级、S级……3s级，还在升，最后整条线完全到了顶。

其他人只要见到卫三的感知线超过3s级的刻度，便知道她真的是超3s级。开发者抹去自己满头的汗，他比其他人更了解机器的运转。等级越往上，上下之间差距的力量越大，但开发的时候，他们不确定超3s级这之间确切的标准，毕竟这么多年，只有应星决一个超3s级指挥感知做参考，所以在设定3s级之上时，他们尽可能往高了设，也就是说超过3s级刻度，是超3s级，如果超过太多，可能就不止超一级。而现在卫三的感知直接到顶了，谁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余力。

“有什么问题？”卫三歪头问道。

“……没有，你很厉害。”开发者对上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敢说了。

“超3s级单兵和超3s级机甲师，还有感染者的身份，卫三，你比鱼青飞还强一点。”申屠厉带卫三下去，道。

“谢谢学长夸奖。”

“不谢，应星决还没有到，你可以稍微放风一会。”申屠厉带着卫三去了第一军区的食堂，坐在一张正对着食堂大厅光幕的桌子前，“顺便看一会连续剧。”

卫三抬眼看着熟悉的《单兵和指挥的邂逅》，举手：“我能不能要求换个台？”

“不能，我们要看。”申屠厉端着两盘芝士火腿面包过来，“听说你们每到一个地方，就要出去吃一天当地特色，今天可以尝尝第一军区的食物。”

卫三望着屏幕上‘感人’的爱情画面：“……我还是个孩子。”

“之前你不是看得挺起劲？再者过几个月你就成年了。”申屠厉拿着面包，低头蘸了蘸料，咬一口，“另外稍微体谅体谅我们这些老人。”

卫三挑眉：“孤寡老人？”

申屠厉舌尖抵在后槽牙，微笑：“根据统计，单兵和机甲师单身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你两个都占了，单身率百分之百。”

“概率不是这么算的。”

“我说这么算的，就是这么算的。单兵和机甲师的高单身率，就像秃头一样，无药可救。”申屠厉咬着面包道，“孩子，恭喜即将迎来成年后的残酷事实。”

卫三：“……所以为什么指挥没有高单身率？”

申屠厉用一种颇酸的语气道：“大概是他们工于心计。”

忽略周围一层又一层的守卫，两人此刻仿佛就像坐在一起闲聊而已。

……

终于在下午六点时，应星决来了，他要过来给独立军之前送来的机器，灌入自己的感知。

他进入放仪器的房间时，卫三在楼外等着，应星决那边一好，她才被准许进入。

“接下来是确定你感染的事。”申屠厉带着卫三进去，其实原本中间还有一项单兵的测试，测试她武力值，但有高层认为在大赛中他们已经足够看到卫三的武力值，不必给卫三机会去测试武力值，以防出现意外，最终便取消，只剩这两个检测。

这台仪器有点像脑ct扫描仪，被检测者躺上去，必须保持睁眼的状态，上方有监控，周围各两个孔洞，看样子是释放超3s级感知的地方，除了孔洞那边，观察方那边的透明面板也有感知存在，类似应星决当初将自己的感知覆盖在其他人眼睛上的行为，只不过这个……更方便直观。

另外在进入后，仪器壁内，会同时伸出一支细臂针，扎去被检测者的血液，算是两道防线。

卫三一进去，便见到应星决坐在旁边，唇色苍白，显然刚才将感知灌入一台能存储大量超3s级感知的仪器中，耗费他不少心力。

两人目光对视，卫三率先移开，朝检测仪器走去。

仪器启动，其他人站在对面观测结果，在此期间，应星决在申请将金珂他们带去的吃食给卫三。

……

从卫三躺下去后，内壁便开始悄然释放应星决的感知，她对他的感知太熟悉，也太容易被诱惑，几乎瞬间瞳孔周围便开始游走黑雾，不停扩散。

申屠厉站在观测面，看着监控中卫三的眼睛，以及她嘴角那抹忽然邪气的笑，心中那点卫三其实被冤枉的侥幸也散了。

她确实是感染者。

卫三从检测仪器上下来，低头扶着边角，手背上青筋暴起，她缓慢转了转脖子，房间内所有守卫已经不自觉戒备，举起手中的武器，只要她一有异动，便会出手。

然而最先动的人不是卫三，而是应星决，他走向卫三，低声道：“金珂他们送来了你喜欢吃的东西。”

卫三抬头，眼睛已经恢复正常，她望着应星决，若无其事笑道：“你的感知……有点像毒药。”

她声音有点嘶哑，不难听出刚才为了自控，花了多大的心力。

应星决站在卫三对面，看着她绷紧的肩膀，垂眸低声道：“抱歉。”

“这两个检测完了，你会继续待在禁闭室，不过接下来，你需要做机甲。”申屠厉上前一步道。

卫三：“超3s级机甲？”

“不是，3s级机甲，越多越好。”申屠厉道，“我们需要最好的机甲，去消除星兽。或许可以得到稀有的材料，到时候你可以用来做超3s级机甲。”

显然，现在联邦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西塔星和达摩克利斯之剑内得到了什么。

“可以，不过，我需要脑芯片上课。”卫三道，“你们也知道我才接触机甲没有多长时间，很多东西不是很熟悉。”

“……我会向达摩克利斯军校申请。”申屠厉道。

应星决转头：“我可以联系应成河那边。”

申屠厉看着应星决眼睛，又看向卫三，最终答应：“行，我这些天很忙，你去找他们要。”

……

卫三重新被关进禁闭室内，应星决不允许进去，只能站在外面和她通话。

有其他人看着，也不能说些什么，应星决只是说了金珂他们带来的东西：“是13区星舰上的东西，很多种罐头。”

这些罐头也不能直接送进去，就堆在外面，卫三想要，联系守卫，倒在纸制碗中，才能送进去。

“你换了一个光脑？”卫三望着应星决手腕黑色的光脑，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