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凰途:废后要爬墙
作者:日往烟萝 | 分类:现言 | 字数:27.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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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44:死葬北邙
顾云晚一噎,又羞又怒。
顾云岫笑道:“冯姑娘好见识,不愧是太皇太后的侄女呢。家学渊源可见一斑。”
冯蓁毫不留情地出言反击:“此言差矣,你颍川顾氏也算百年的清贵世家,令尊执掌刑部,不也出了令妹这等知法枉法之人?”
顾云晚气结,偏生又辩不过她,沉着脸挖苦道:“好大一顶枉法的帽子!云晚可不敢当!我顾氏自是小门小户,出了我这等没见识的!比不上昌黎王府钟鸣鼎食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不仅知书达理,连出行都是如此气派,横冲直撞的,置百姓庶民于不顾呢!”
冯蓁也不恼,俯下身持起其徐身上挂着的那块三马加急牌,笑道:“顾姑娘可认得此物?”
“此为天子御赐之三马加急牌,见者自当回避!何来我横冲直撞置百姓庶民不顾之说?顾姑娘是想诬陷百姓蔑视皇权么?”
“唷,随便一块牌子也敢说是天子御赐,冯蓁你胆子可真够大的。”顾云晚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是不是天子御赐恐怕轮不到顾小姐做主。”忽闻一道娇俏的女声,众人回过头去。却见永宁公主元滢策马款款行来,粉面含威笑不露。
顾氏姐妹脸色一变,仓皇下马行礼:“公主!”
永宁并不看她们,转向冯蓁:“你不在王府待着,跑到街上跟她们斗嘴?有何意趣?”
冯蓁笑道:“自是有事,可巧撞见她们罢了。公主今日怎么想起出宫了?”
“……宫里太闷,出来转转!”永宁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赧色,却被她极好的掩饰过。
她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顾云晚和滚落在一旁的车夫,冷声打趣道:“想不到顾小姐如此体贴下人,亲自驾车?”
顾云岫同顾云晚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却见元滢脸色一变,冷声喝道:“还不让开?想挡本宫的路么?”
“公主息怒!”顾氏姐妹忙爬上车,任车夫将马车拉到角落里避让。
元滢冷冷一笑,一挥马鞭纵马跃出十尺。
“阿蓁,我们走!”
北邙山。
季春三
月,草木蔓发。佳木葱茏,云烟淡淡。
从冯家的千寻寺里立完牌子出来,已是日近黄昏。北邙山上暮色四合,煌煌如金。
元滢牵着马走在冯蓁身后,见她悠悠闲闲地走在山野间,不由笑道:“你倒是个慢性子,日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罢。”
这北邙山处处皆是陵墓,她可不想在这待到天黑。
“公主累了吗?”冯蓁笑道,“臣女想再转转呢。这北邙山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可是世间难得的美景。”
她手里捧着一块乌木牌子,上面漆黑无字,看起来就像一块还未刻名的墓碑。
元滢拗不过她,又不想暴露内心的害怕,只好道:“好吧,人家是舍命陪君子,本公主就来个舍命陪美人吧!”
“臣女谢过公主。”
冯蓁笑笑,她走到一处芳草萋萋的小土包前,俯身用小铲子刨着土。
元滢见状,将两匹马系在一旁的树上,走过去道:“阿蓁,你这是在做什么?”
说话间冯蓁已刨开了一个极深的小土坑,她褪下手腕上串着的红珊瑚串子,放在了坑中。
“哎?这不是姑母留给你的遗物么,你怎么……”元滢惊道。
“母亲的坟茔远在平城,我不得见,姑且算是立个衣冠冢吧。”冯蓁拢了一抔净土掩盖在红珊瑚串子上,将其掩埋,语气淡淡地解释道。
她将无字墓碑立在墓前,元滢奇道:“阿蓁,这又是什么?”
若是衣冠冢,为什么不写墓志呢?
“无字碑。”冯蓁眼里携了丝惆怅,一时竟不知如何解释。
她该说什么呢?
说这其实并非是建给母亲的衣冠冢?
说这其实是建给你家皇嫂的墓?
“放心吧,你的命,我会好好替你活。”她启唇无声默念道,浓密眼睫如小扇般扑下,掩去眼底落寞神情。
元滢没有再问,她摘过一把小花,轻轻放在了墓前。
“多谢公主。”冯蓁道。
元滢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山丘之后的溪涧里倏地传来一个少年
的声音:“邙山虽好,摸金校尉犹多。公子把夫人的衣冠冢立在这里,不怕遭人盗窃么?”
这声音很有些耳熟,冯蓁心里一怔,不由移了步子,朝山涧里走去。
眼前柳暗花明,被茂盛桃花堵住的路口里山溪潺潺。
溪涧边,立着一座修葺的整整齐齐的陵墓。
陵墓前站在两个青年人,一人着月白色银丝暗纹卷云长袍,手里持着一束烂漫山花。
他将山花放在陵墓前,温言道:“我选的是平民用的青石墓碑,他们见了自会明白此墓无物可盗。”
是谢玄。
冯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抬脚欲走。眼角余光却被青石墓碑上的两行篆字给吸引了去。
一行是谯国桓氏女蓁圹志。
另一行则为,陈郡谢桓氏之墓。
原来是她的墓啊。
桓蓁的墓。
谢玄还真把她葬在北邙了。
冯蓁无声苦笑。
她生前所有封号都在死后被胞弟桓轩褫夺,贬为庶人。
所以她的墓碑上只能写谢桓氏,冠以夫姓,连姓名也不能留。
想来是谢玄觉得她不喜欢同谢家扯上关系,便特意替她加上一行谯国桓氏女蓁吧……
原来如此。
“阿蓁?”元滢跟在她身后,见她出神,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
“我们走吧。”冯蓁回过头,朝来时方向走去。
陵墓边,闻见响动的谢玄二人转过身来,只见得两个英姿飒爽的身影,正在远去。
桑落皱一皱眉,道:“那个青色骑装的姑娘好生眼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呢……”
谢玄微微一笑,温言提醒道:“洛阳大市。”
那日他曾挑帘望了她一眼,恰见得一抹青色的烟云在自己眼前飘远。
桑落恍然忆起,“对!我记起来了!公子,那日抢你书信的就是她!她好像还知道你的名字。对了早上茶馆里出言训斥那帮酸儒的好像也是她,怎么哪儿都有她啊!”
“也算有缘。”谢玄笑道,“可惜不知道她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