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锡华眼神深深，沈箴红着脸，手脚不知道怎么放。

“你出去。”

顾锡华笑：“不，我拒绝。”

沈箴脸红得像苹果：“不出去就不出去，走吧。”说着就要绕过他。

被人劫过去，抱住了。

沈箴心脏扑通扑通跳，眼睛亮晶晶的：“你要干嘛？”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沉沉的声音响在耳边：“你觉得呢？”

“沈先生。”手掌下的两扇睫毛扇子扇啊扇，扇得某个人喉结动了动，眼睛死死盯着一开一合的两瓣嘴唇，“我们要做社会主义的接班人，黄色思想要不得。”

顾锡华莞尔。

“没有黄色思想，哪儿来的接班人？”

“……”

十五分钟后，沈箴锁骨上有了三个明显的红色痕迹，她瘫在男人怀里，面色潮红，小口小口喘气。

“好棒，宝贝儿。”

沈箴欲哭无泪：“我手酸。”

顾锡华笑：“下次换左手。”

沈箴：“……”她连抬起手掐人的力气都没有，虽然脚也软得站不住，但她还是晃着腿踢了踢承受了她大半重量的某人。顾锡华没躲，受了那软绵绵的一脚，比猫挠还不如。

“想再来一次？”

沈箴：“……”

“我们下个月去民政局吧。”

沈箴：“！！！”

“我等不及了。”男子炽热的呼吸喷洒耳边，声音一丝一缕钻进她耳里，痒得心里又酥又麻。

“……求婚。”沈箴拽着最后一丝理智气若游丝。

男人在她耳边笑，舌尖舔了舔她耳垂。

还有完没完？沈箴在再一次被吻得晕头转向之前想。

等沈箴顾锡华到达饭店的时候已经九点，原本怒气冲冲憋着一股劲儿要灌趴顾锡华的人们在看着顾锡华领着一个清纯又妖娆的女人来时全都泻火了。

嗯，好样儿的，一回来就处对象。

“叫嫂子。”

“嫂子！”整齐划一，大声洪亮，还个个儿扬着忒真诚的笑，顾锡华满意的眯眼：“点了吗？”

“还没，等你呢！”

“点吧。”

正主已经发话，桌上的人自然不客气了。

顾锡华给她介绍来的人：“武东，武小花，兄妹。”他指着他对面两个人说，一个穿着深灰色圆领休闲衬衣，眉宇间暗含英气，一股子精英男士的味道，旁边坐着一个小姑娘，看样子可能刚上大学，穿着碎花小裙子，乖乖巧巧的，听见顾锡华介绍她，冲沈箴非常热情的笑：“武小花，见过嫂子！”

沈箴红着脸点点头。

“纪朴存。”顾锡华手指往武东身边移了移，一个长相非常清秀干净的男生，用男生形容他好像不对，以沈箴那么细致入微的观察和诡异的感受能力，觉得他和一旁的武东差不多年纪，但他长得实在太年轻了，皮肤白皙，眉清目朗，唇角一直挂着笑，大笑的时候眼弯起来，如一弯盛了水的月牙，感觉像一个大学生，但眼里的光是骗不了人的。

你知道大人和小孩和之间的区别吗？不是形容样貌上的，而是那种感觉。两个长得差不多高矮胖瘦的人，一个十四岁，一个二十岁（所以没有容颜上的衰老），你看见这样两个人时，你很笃定谁是十四，谁是二十。沈箴某天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又在某天得到了答案。

那时她坐在公交车上，她前面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啜着冷饮，神情专注的望着外面，眼里一片令人羡慕的光，简单，纯净，快乐。她朝那个小姑娘看的地方望去——外面是一条长长的河，日暮下金光闪闪波光粼粼，很漂亮，很美。沈箴的心一瞬间就柔软了，也在一瞬间明白了。

小孩和大人的不同就是——大人有了故事，小孩只是白纸。

当他们同时看着某样东西的时候，小孩喜欢它们可能是因为味道，可能是因为颜色，可能是因为形状，一切看得见摸得着尝得了的原因，但大人不同，大人也会因为这些原因喜欢一切东西，但让他们永恒喜爱下去的原因，却绝对不是这些，是历史，是人文，是故事，是情感。就像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看着那条河的眼神那么干净，纯粹是觉得日暮下缓缓流淌的河很漂亮，而当沈箴看过去时，她会想到河边有一家书店，她少年时常常在那里一坐一下午，她会觉得更美的是学生时代和宋清挽一起走过这条河的日子。

岁月即便轻饶了你的容颜，也绝不会放过你的眼神。

这就是沈箴对纪朴存的感觉，一个年轻又成熟的男人，笑得坦荡荡，举手投足间隐隐有种吸引人的魅力，很迷人。

之后顾锡华陆陆续续介绍了一些人，八人桌，七个人。顾锡华右边第一个位置空着。

沈箴有种预感，一定还会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