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挽的肚子大到已经不能忽视的地步了。沈箴最近几次去开始控制不了的手抖脚抖。

两个人各坐沙发最两端。

沈箴眼睛瞧着吊灯：“最近还好吧？”

宋清挽：“还好。”

“抽筋不？”

“嗯, 昨晚抽了两次。”

“走路要小心啊，没事多走走，也多休息, 别想太多, 听说孕妇情绪重。”

“嗯。”宋清挽哭笑不得, “沈箴, 你能把眼睛放在我身上吗？”

眼睛已经被灯光刺得不行, 沈箴撇下目光，落在茶几上，呵呵笑：“……清挽别逗了。”

宋清挽叹了一口气：“沈箴, 你这样不行。”

沈箴快哭了：“但我没办法啊。”

宋清挽是了解沈箴的性格的，她不想做的事情或者她害怕的事情不能逼, 越逼越紧最后只能鱼死网破, 这小姑娘骨子里还是挺狠的。但是现在她却自己在逼自己。

她知道沈箴每天来看望她顶着多大的心理压力, 最开始察觉到她显怀的时候表情瞬间苍白了，走路都是僵硬的,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最大可能的每天都过来看一次。

这是她的极限了。

她每天都在恐惧和回忆里挣扎着。

但这样的折磨并没有使她有所改善，一丁点儿作用也没有。

“武东新开了一家医院，你要不要去那里当一下见习护士？”

“啪——”，沈箴手里的玻璃杯掉了。

两个人长久对视，最终——

“好。”

十一长假顾锡华原本打算让沈箴飞他那边, 结果沈箴在顾锡华还没开口之前就叽叽呱呱陈述了自己国庆假期的安排, 很好, 一点儿没他什么事。

去看沈父沈母, 去拜访他爹妈, 和周起明商讨装饰问题，去买家具……

七天, 安排得满满当当。

男人一股气闷在胸口，偏偏沈箴的安排如此合理，一点儿毛病也挑不出。

顾某人生平第一次觉得气憋，此种感觉不可言表。

沈箴握着电话笑眯眯的：“怎么样，沈先生？请称赞顾夫人的贤良淑德。”

顾锡华：“很好。”

沈箴一愣，有点不确定，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很好。”那边语气很平静。

沈箴还是有些不确定，是她的感觉出问题了吗？为什么她觉得男人有点儿哀怨？顾锡华会有这样的情绪吗？

虽然不确定，但她还是试探着问了：“沈先生，你有怨气？”

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沈箴觉得可能真是自己想太多了，不曾想那边语气倒坦然起来：“是的，顾夫人。”

这样的坦然反倒让沈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怨什么？

“计划里没有我，沈箴。”男人这样说道。

沈箴呆了呆。

怎么可能没有他，回家见沈父沈母是为了寻求夫妻之间相处之道，去拜访顾父顾母是为了尽力做好一个媳妇儿，和周起明商量新房问题这是为了他们两个的往后生活，买家具，也是为了共同的家啊？

虽然不提一字，但处处都是为了两个人的以后。

沈箴一下子有点儿明白了，再次不确定的问道：“你原本打算让我过去？”

那边又沉默了，半晌才“嗯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沈箴握着电话笑了——顾锡华你怎么这么可爱？

无声无息傻乐的一阵子，沈箴说：“沈先生，我想你。”

那边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让男人突然有点儿恼羞成怒，真是一点儿也不默契！看来只有他想人想得厉害？这小姑娘还嘻嘻嘻笑得出来？

“我也很想过来啊，但是这边好多事情要做。”

“真的真的很想你。”沈箴蹭着被子，声音细细娇娇，“好想你。”

“你快回来，顾锡华。”呢喃轻语，宛如情话。

男人心口一窒，好似有什么温暖又清凉的东西缓缓流过，声音不自觉就柔和了：“嗯，注意身体，不要熬夜，好好睡觉。”

沈箴也“嗯”了一声，两个人又说了一些话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顾锡华回来那天十月二十号，是星期一，沈箴要上班，顾锡华也要忙着处理公司中必须他亲自处理的事情，于是两个人只是匆匆通了一下电话。

其实这是很不正常的。

以顾锡华的性格，就算再忙既然回来了晚上肯定是要去见沈箴的，但是他没有。

而沈箴，如果她愿意，顾锡华早上六点的飞机，她八点半上班，完全可以去接机，但是她没有。一觉睡到八点才匆匆起床朝公司飞奔，也不知道昨晚上干了什么。

两个人都好像在秘密忙些什么，所以都忽略了彼此的异常。

两个人各怀心事，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这样一晃就是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