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魂穿同一人
作者:安度非沉 | 分类:现言 | 字数:14.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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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商佚有个故事03
商佚醒来,先给粉笔灰狠狠呛了一下。
面前黑板放大了无数倍,旁边不再是垃圾桶,而是她们班女中豪杰小班长。
她以为自己坐错位置,但看面前书桌,连切碎的橡皮块儿都是张绪本人的。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老师给人调换了座位。
她恨自己模仿张绪功力不够,惹得老师以为自己真是深藏不露蓄势待发。
突然丑鸡变凤凰,飞到老师眼皮底下,多少小动作都尽收眼底,商佚用尽毕生功力参透表演艺术,把自己想成张绪本人。
同桌小姑娘上课犹如战场厮杀,腰杆挺直,右手握笔在纸上拼命与老师的语速搏斗,语文书上挤满笔记,商佚扫了一眼,连老师“哎呀三脚踢不出个屁,气死我了”这样的话都速记下来。她瞥见小姑娘中指握笔的茧子厚厚一层,感叹学习劳苦。
她在座位上煎熬了两节课,被叫起来解了一次小明放水又注水的一看脑子进水的问题,又在自习上被老师拽起来朗读单词表第一页。
怀着三分从容七分冷冽,商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得过且过无所事事,上一个值班的徐菀卿没怎么作妖,没有什么大事找上来。
这份从容不迫在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黄色小说的时候,像一朵烟花把脑子炸成一团浆糊。
这是谁放进来的?
张绪?徐菀卿?
料张绪没有这个胆子。
她才掏出来,同桌像是装了什么扫黄雷达,扭头尖叫:“你上午不是说被男生抢走了?你怎么偷偷看,我要告老师!”
果然是徐菀卿。
竟然是徐菀卿?
徐菀卿虽然为人神经,但商佚对她印象不算差,虽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商佚也不知人家什么模样,自行想象了一副饱受封建糟粕荼毒的深闺怨女的形象。
没想到竟然还是粗野豪放派。
同桌行动力极强,说告老师就告老师,把手一举,力可补天:“老师!”
商佚那商人的市侩迅速显灵:“你不告老师我就请你吃干脆面。”
老师抬起头:“怎么了?”
同桌说:“39页练一练我已经会背了。”
不愧是班长,随机应变。
下课,商佚摸出零钱请小姑娘吃干脆面,但校规禁止小孩吃这样的零食,两人对着栏杆冲外面的阿婆比了半天。
“奶奶,我们要小浣熊啊!”
“什么?唐僧肉?好啊,这个辣条好吃的。”阿婆递过辣条。
商佚觉得阿婆根本不耳背,只是想趁机多卖一些,奸商。
辣条,干脆面,还有泡泡糖,提了一兜子,商佚递过去,张绪父母死前留下工资,张绪舅舅也算有良心没吃绝户,因此买小零食也还有钱。但商佚还是之后记下了张绪的银行卡号,叫老男孩悄无声息地打进几笔小钱,算作自己大方的补偿。
忽悠过班长,但书还在,商佚多看两眼,粗俗得描写不出来,充满男性的幻想,写满了不科学的姿势。
切。
她不是古代人,看黄书也不至于一律打成封建遗毒,就是怎么想徐菀卿,都觉得匪夷所思。
县城的书店全都是无趣的教辅资料和言情小说,没有她需要的内容。
终于找到一本繁体的《金瓶梅》,看起来符合徐菀卿调性,她顺势淘汰那本采花贼。
但这本书也并不像外界所想充满各类艳词,琐碎倒是更多,但声名在外,还是被她扔进书包。
为了给自己加深印象,她特地多看两眼写满小字的《唐诗三百首》。字里行间都显出徐菀卿良好的文学素养。
所以无论如何都该好好地端正端正徐菀卿看此类小说的审美。
自从直面徐菀卿的灵魂,商佚对这个人注意就多了一些。
如果真是个神经病,她是不是得有些什么措施解决问题?
等她推门进屋,抱着柴火预备点火烧炕时,瞧见炕头晾衣架上晾着一张纸。
一张肖像画,署名雷锋。
肖像左看右看都像自己。
她蓦然回神,兜着的柴掉了一地。
中国有人不认识雷锋?
认识那么多字,对诗词歌赋颇有研究,却不知道雷锋是谁?
看自己那张妩媚一笑的脸下挂着那位榜样的名字,她头痛地将雷锋二字抠下,扔进柴堆。
她在冷炕头坐了许久。
混到现在能有这番成就,也是因为商佚敢想凡人所不敢想。
或许这个徐菀卿是……个古代女鬼?
女鬼画她干什么?
自己太凶,记恨上了?
她匆匆站起,一把火烧了画,摸出张绪手机,却实在想不起丑男孩的名字。
趁着夜色,做贼一样猫出房门,带了些钱出去,坐最近一趟公交车到市里,辗转几趟终于见到丑男孩和老女孩。
她不讲封建迷信,格外唯物主义,但经历这样魂穿的事情,头再铁这时候也怂了。
“我还活着吗?”
丑男孩:“……”
商佚冲冲拉开两人。
床上,自己在床上安详得像个被纺锤扎了手的公主,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姐,发生什么情况?是不是被发现了?要不派几个保镖过去——”
“别。”
这根本不是保镖的事儿。
“我得找人作法。”商佚说出这辈子最不唯物主义的一句话,扶着额头,听见世界观嘎嘣碎掉的脆响。
“怎么了姐?”
“那个徐菀卿,查到了吗?”
“没。”
“她,她可能,可能已经……已经嗝屁了,懂吗?老女孩,你去,找,找个什么高人,狐仙啊什么的,招标,谁有本事找谁。”
两人悚然,杵着像两尊兵马俑。
商佚坐在自己身体旁边,第一次旁观自己的身体感觉奇怪得像灵魂出窍,仔细想想也确实是灵魂出窍。
这都什么事儿啊!
烦躁不安地想了一会儿,想起那幅画来。
徐菀卿画自己是什么意思?
自己可还好心地给她买《金瓶梅》诶。
那两人终于还魂,老女孩得令去了,剩丑男孩继续捧起平板:“先把女鬼的事儿放下,之前说的那个工程,压死的工人的家属找到了。”
商佚回了回神,点点头,切换工作状态。
“该赔的就赔。”
“我认为该让你知道一下。”丑男孩翻转屏幕给她看。
张绪戴着红领巾和一对夫妻站在一个公园门口合照。
报应来得果然快。
商佚呼吸一窒。
“但是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丑男孩划拉屏幕,翻到下一张。
几个领导视察场地,角落里,张绪一家正坐着说话,很小,但放大看能看出是乱糟糟的看着倔脾气的张绪。
“事情发生的时候,张绪也在工地。而且有目击者说,张绪也被埋进去了,但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来的,而且,根据你的描述,她应该是不记得这件事了。”丑男孩说完,停顿几秒给商佚反应。
“而且我回去仔细调查过了,”丑男孩又翻过一张,放大,“一切设施都没有问题,按理说不应该塌下来。这绝不是我在替公司推卸责任。”
“停。”商佚抬手,止住他的话,略一思考。
大致意思她懂了,意思是,张绪这里有疑点,当时工程的事故也有疑点。
“查。”
“那家属——”
“赔,改天发你银行卡号。”
商佚凝视自己的身体,想了一会儿:“老女孩怎么还不来?请来什么高人?”
没等到高人,她先睡过去。
从自己身体里爬起来,张绪呆呆愣愣环顾四周,见了她,噫了一声。
“过来——”商佚一勾手,张绪凑过去,恭恭敬敬地敬了个少先队礼。
商佚:“……”
丑男孩噗嗤一笑。
商佚是资本家,是资本家中有良心的那类,但毕竟做大做强,带血的钱也有,不过都是意外,因为离得远,她没有太多触动。这次,看见张绪,第一次直面自己的财富下的血痕,心里抓挠得难受。
轻咳一声,又觉得自个儿虚伪,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
“跟你说个事儿。”她把被子掀开,“我实在不能再给人搓脑袋了,这样,你给我当女儿吧,我领养你。”
张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