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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俩魂穿同一人

作者:安度非沉 | 分类:现言 | 字数:14.3万

24.商佚有个故事10

书名:她俩魂穿同一人 作者:安度非沉 字数:3861 更新时间:2024-10-11 13:38:25

商佚跟了这位有十三年, 没名没份,也不知道为谁辛苦为谁甜。

她也不爱这位,说白了, 为了钱。

爱不爱的, 幼稚, 商佚一直这么觉得, 这天和徐菀卿通了个虎头蛇尾的电话, 回去就像被什么灼了心,度过难捱的一夜,醒来有些憔悴, 往眼圈多扑了两层粉,勉强遮住黑眼圈。

那位, 她一直没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和丑男孩他们聊起来, 也只是客客气气的,好像一旦叫得亲昵, 就显出自己的殷勤来。她离那位不远不近,始终是他的帮手,却也不贪不占,他很信任她。

那位瘫痪后,商佚过了一段自由但忙碌的日子, 等那位醒来, 商佚就像请安一样每天过去看一下, 那位果然向天再借五百年似的, 肉眼可见地硬朗结实, 离翘辫子恐怕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

在这位面前,她也不隐瞒太多, 只说自己前段时间好像得了什么病,每天下午都脑袋发困肯定要要睡觉。她每隔一天都要睡觉这事不算秘密,也遮掩不住,索性找个别的理由。

那位说:“你别累着了,过几天敏敏要来,有些事情也可以交给她,我的儿女里,也就她懂点事。”

许敏是他女儿,比商佚小六岁,个高腿长又瘦又细,商佚在她面前就像个小矮人一样,但是她和许敏没什么交集,听了这话也没什么感觉,商佚自己的生意,谁也插不进去,至于那位手里的事情,商佚自然给他安排妥当了,哪个合伙人分了什么,哪个合伙人背地作妖,她心里多少有点儿数。商佚给许敏这位富二代安排进一个眼看就要跑出去单干的一个合伙人手底下,试探这位的能力。

那位喜欢抱着她睡觉,年纪大了,不说老当益壮吧,但也比较耐磨,商佚招架不住。

那位有个好处,不喜欢乱搞,觉得不安全,就算背着糟糠之妻找女人,也固定那几个,彼此都认识,最厉害的是商佚,其余还有阿猫阿狗几个,老头瘫痪后都鸟兽散去。

老头醒来后,发现那些说着崇拜他爱慕他的那些女人都各自飞,剩一个平时看起来脾气恶劣的商佚竟然还在,对她更是不比寻常了,每天见不到她就要发脾气。

时间久了,有些言论就闹得甚嚣尘上。

说商佚要踢开老头原配当年轻夫人的有,说商佚要吞掉老头全部产业的也有。

老头听见了,只冷哼一声:“他们说他们的去,就是我真要娶你,他们还能说什么!就长了一张嘴而已!”

商佚冷汗涔涔,笑着点了一句:“你要真不怕,就不说了。”

“这是什么话?”

老头把脸一板,犯了一些老年人常犯的毛病,犟。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实在洪福齐天,不但能原地还魂鲤鱼打挺坐起,还能顺应心意,说要娶商佚,没过几天,原配太太去机场的路上被后面的大货车碾了个实。

丧偶又有钱,立马什么莺莺燕燕都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商佚陪这位回酒店,去了个厕所的工夫,就看见一位穿着暴露的女郎如一团软泥般往那位身上黏。

挺好的。商佚当作没有看见,拐了个弯就走了。

晚上,这位抱怨说:“你就放我不管,我怎么是她的对手,我说了很无礼的话才把她撵走。”

“哟,人家可不是冲我来,你沾花惹草的,怪我不吃醋?我就不吃。”

商佚自带了三分柔媚三分嗔怪,几句话惹得那位心猿意马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第二天,他就说:“我要娶你。”

也不知道是多巧,这天刚巧也是他太太的头七,商佚就算不信神鬼,后背也凉了一下,讪笑:“说这话干什么,我图你的名分么?”

也就是她不要,就触及了那位年老敏感脆弱多疑的神经,更觉得是自己加码不够,许了各种优厚条件,惹得商佚翻了脸才悄悄不提,但话也已经说出去了,一时间不少人私底下恭喜商佚熬出头了,从此跻身豪门。

恭喜的人很多,商佚也没有一个个反驳,模糊的信息反而更好。

只是恭喜的人里,许敏这两个字无论如何都很扎眼。

你妈妈死了啊!

你在恭喜一个小三!

商佚握着手机没琢磨明白,翻翻通讯录,那位的六个儿女里,除了还在上幼儿园的那位亲亲热热地当面亲亲她之外,就只有最得宠的许敏给她发来了恭喜。

到晚上,其余孩子们也都过来征询消息,问她是不是要当后妈了,她当然迂回着拒绝了。

开玩笑。

她当张绪干妈就够了,不想一语成谶多出六个孩子。

许敏还在新加坡,商佚没打算和许敏正面接触,谁知道第二天许敏把单车一支,嚼着泡泡糖出现在她面前。

那时她正走在回去的路上,这段时间她暂住那位家里,打开大门手里还拎着两盒蛋挞,许敏扑面而来,接过她的袋子,拍拍后座:“商姐想我了吗?”

“……?”商佚自认和她没什么交情,回头无助地看看丑男孩,丑男孩一点头:“许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噫,范瑶瑶呢?”

范瑶瑶是老女孩,但是老女孩不喜欢这个听起来就像个操着一口娃娃音的萝莉脸的名字,她喜欢狂野的死亡眼线还有看起来就很嘻哈的小脏辫,衣服也从来不好好穿,非得让人看着像个不良一样。

老女孩本来贴身保护商佚,现在在保护徐菀卿,商佚拒绝让其他人知道徐菀卿的存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商佚故作自然,对丑男孩告别,抬腿跳上后座,伸手扶住许敏的腰。

“听说你要当我后妈了?”

“听谁说?”

许敏笑,骑着车载她晃悠一圈:“带你去喝茶。”

两人对坐,之前谁也没回答谁的问题,抡了两胳膊肘谁也没打着,也没摸清楚来意,商佚琢磨着。

虽然那位提前说了,但是商佚还真没把许敏放在心上。

“我以后是不是要改口,叫你……”

“别。”商佚喝茶,拿茶杯遮了一下表情,“我很抱歉。”

“生死有命,就是太突然了,我一下子没接受得了。”

许敏长得也格外有气场,穿上大衣往玻璃橱窗前一杵,哪怕她在发呆,别人一拍也能说这是气场凛冽的超模街拍。

她轻轻推过一个小盒子,“打开看看。”

如果不是盒子的尺寸和拳头差不多,商佚觉得这阵势就像求婚。

心里犹豫得像拿干了的马克笔往白板上划拉似的,发出一阵噪音,她先表演了一系列犹豫与紧张的复杂情绪,才轻轻拉开盒子,是一对样式古朴的玉镯。

啊?

商佚把盒子扣上,推回去,许敏却按在她手上,轻轻再推回来。

手指细长冰冷,商佚打了个哆嗦。

“我妈妈的镯子,我奶奶给的,许家的媳妇都有这个,我从老家带过来了。商姐,你做的事情有目共睹,我不会因为死者就无故迁怒别人,这是你应该的。”

“别闹。”

商佚沉声抽出手,起身走人。

“你也就比我大六岁,我没办法改口。对了,你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我刚上高中跟人打架,挂了彩。”

商佚站在门口,被这突然的倾诉给拽回来,她略一抬包间的竹帘,还是转身回去,许敏才轻轻笑,眸子里水光潋滟,“我不敢跟我爸说,你过去帮我处理的,记得么?你跟我说,有仇不报怎么行,然后把那闹事儿的男生家长扇了一巴掌,给他折腾服气了。我一直记得。”

商佚其实不太想得起这回事,在接近那位大佬初期,她为了讨好他家人什么事儿没干过?这种事儿她恐怕记得不太清楚,只有个模糊的印象,也不记得自己说过“有仇不报怎么行”这种金句。

许敏追忆往昔,追忆着追忆着就哭了,商佚扯了纸递过去,许敏揉揉发红的眼睛,慢吞吞站起。

商佚觉得她还是个小孩,追忆了一下,强行逼出一些自己和许敏过去的记忆来,感动自己,安慰说:“你现在很好,你爸爸很为你骄傲。”

“他更喜欢你。”许敏像野兽逼近猎物,双眼发红,却又声音低沉。

商佚死也没想到小说里的恶俗剧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许敏个高腿长,轻易地钳着她的手腕,抵在墙边,呼吸贴近,吹拂脸面:“你是我爸选的,他喜欢你,你是他的财产,值吗?值得吗?这么大的公司,他说娶你,到时候你经营的也都是他的了,你看看我,嗯?我是你的,你可以选择——我爸去世后,我们——”

商佚挣脱右手,抡圆了胳膊扇了她一耳光:“我可以当没听见,不要辜负你爸爸。”

大义凛然的借口,冠冕堂皇的理由,商佚拎包离开,头也没回。

许敏喜欢她?她怎么一点儿端倪都没发现?

对喜欢这件事,商佚自认她伸出长长的触角,体会一切善意与恶意蜂拥过来的细微感受。谁明面对她不好实际上有些欣赏,谁笑里藏刀她自认感觉清楚。

但许敏这毫无征兆,实在突然,就像玩游戏时草丛里突然钻出一百号人一样让她反应不过来。

徐菀卿喜欢她,她感受很明确,虽然尚未分清楚那种感情是什么,但她能够分辨。徐菀卿嗔怒嬉笑甚至过来气她,她都感受得出来;张绪虽然看起来是个怂包,看见她就两股战战,但其实很有恃无恐,每到随堂测验,请求她帮忙好好做题时都理直气壮的;大佬喜欢她,她也感受得出,虽然这份喜欢有点儿垂暮已至死抓稻草不放的感觉,但喜欢就是喜欢。

就是这个许敏,突然一招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没敢对大佬说。

就是之后看见许敏,她都极力伸长她隐形的触角感受从许敏身上来的善意和恶意,应对起来后背都要冒冷汗。

许敏开始缠着她不放,开车一个小时过来,就为了见她一面;晚上一定要给她打电话说些家长里短有的没的,每天晚上都要互道晚安,她要是不说晚安,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敲房门。

甚至如果可以,许敏还要钻进她的被窝和她一起睡。

“我妈妈去世后一直没人陪我一起睡,我弟弟妹妹都太小了太烦人,你总不能也把我撵出去吧?”许敏说。

“出去。”

“不要,我不会做什么的,你总不能是心虚吧?你要是心虚,这我可就不困了……”

商佚翻了个身背对许敏,满心焦虑,这段时间丑男孩替她遮掩隔一天下午的昏睡已经很吃力了,不能这样下去了。

她得回北京了。

夜里惊醒,许敏不知道怎么个乾坤大挪移挪到她眼前,双手搂着她,姿势格外暧昧。

她蹑手蹑脚地爬起,抓起手机,躲进卫生间给丑男孩打了电话:“最快!立刻!马上!悄悄的!那位我来应付。”

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飞机划破天机,商佚打着哈欠裹紧毯子,毯子滑落一角,露出里面的睡衣。

等下了飞机,丑男孩放下手机,轻拍商佚肩膀:“姐,她跟来了。”

商佚魂飞魄散,毯子滑脱半个肩膀:“我今天下午会睡觉,无论如何,绝对不要让她知道徐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