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不对付
作者:一坨卫生纸 | 分类:现言 | 字数:19.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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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戳个洞洞
李白白愣了下,下意识问:“为什么?”
江小天顿了顿,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李白白看他半天,往外走了一步,草草应道:“知道了。”
江小天不忘补充道:“汤叔叔挺好的,不过他说他这段时间忙,过段时间再来找你玩哦。”
李白白:“……”
蒋丞从洗手间出来,李白白坐在沙发上,茶几前,晃晃手里的几本大练习册,问他:“小学四年级的内容你还记得不?”
两个大男人躬身俯在茶几上,一人拿了两本练习册,先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统一了字体,然后开始帮江小天补作业。
李白白唰唰地写了一排‘解’字,按照应用题里提示的内容“老师让小明去商店里购买运动会颁发给同学的奖品,要用100元钱买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的奖品,分别为篮球,羽毛球,乒乓球,篮球的价格是xx元,羽毛球yy元,乒乓球z元,但是老师给小明的采买单被小明不小心用墨水打翻弄脏了,请按照左下图中所给的数据,计算出小明该买多少个羽毛球。”
李白白直接列方程解出答案,规整地写了‘答’,开始做下一道。
半页题做完,空处被写得满满当当,李白白不经意翻了下练习册前面的部分,当即惨叫。
江小天自己写的部分中,应用题的答案只有两行算式,孤零零地躺在方块印刷字中央。
而李白白自从上了高中起就只会用方程求解了,他只能抓起橡皮把自己写的答案全部擦掉。
“刺啦”一声。
李白白:“……”他心里暗道惨了,这练习册的纸质真特么差劲,一擦就扯。
他从茶几下找了半天,摸出一个装修房子时用的宽条胶带,从背面贴上,避开写字的地方,勉强修复了那道口子。
蒋丞拿的是英语练习册,虽然他六级一直没过,但应付这种小孩子的题目还是游刃有余。
李白白写了一会,忍不住走神,停了笔,侧首撑着头,望向蒋丞。
他想到在他们大学的时候,蒋丞和大学时候基本没什么变化,李白白有时觉得他的性格变了很多,现在细细看来,却还是原来的那个人,某些熟悉的感觉,熟悉的细节,越看越觉得和几年前别无二致。
那时候他们都不认真听课,大多时间是和几个哥们乱侃,找女朋友。几次合起来上大课时,李白白一到必定先环顾教室,找到蒋丞的位置,转着笔不时瞟两眼,蒋丞一般都是靠在后面的桌子上,一边发短信一边和旁边的人说话。
蒋丞有点困,写得漫不经心,很快就注意到了李白白的眼神,与他对视一秒,并不是太在意,又低下头来模仿江小天的狂魔乱舞字体。
蒋丞低着头写了一会,李白白的目光并未移开,蒋丞遂停了笔,自然地回视。
蒋丞的目光坦然而沉着,眼底蕴藏着一种看似情意,却又没有那么轻浮的情感,像是,像是……李白白囧囧有神地想,像是在看他的妻子。
两人安静地互相望着,反倒把李白白看得心慌了,掩饰地瞪大眼睛眨了眨,笑了笑。
移开目光,随手乱翻着练习册:“还剩下多少?你明天还要上班,要不先睡吧,我自个弄。”
蒋丞也不执著,往后翻了翻,道:“不多。”
李白白瞪着茶几,没话了。
蒋丞问:“你困了?”
李白白一手撑着头道:“没有,我还不困。”他又继续写江小天的数学题。
蒋丞也不说话了,闭了闭眼缓解些许困意,简单地判断着,在填空处写上一个‘A'
良久,江小天从他的卧室出来,揉了揉眼睛道:“写完了,我去睡觉了。”
李白白朝他挥挥手道:“睡吧,晚安。”
江小天应着“白白晚安”,去洗脸刷牙,一路半睁着眼睛飘回卧室,一会便彻底没动静了。
客厅里安静了许久,李白白打了个哈欠,道:“没想到老子毕业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得写作业。”
李白白托腮想了想,说:“仔细想想哈,如果不用写那么多劳什子作业,不用考试,那上学好像还挺欢乐的。”
蒋丞:“嗯。”
李白白停了一会,说:“老子就是在大学那会看上你的。”
蒋丞略一抬头,有些吃惊。
李白白观察他的反应,懊恼地骂了声:“操,就知道你没感觉。”
蒋丞难得没思考,下意识问道:“什么时候?”
李白白有点尴尬,蹭了蹭鼻尖含糊道:“就大二?还是大三的时候。”
蒋丞没说话,似是在回想,而后确定地说:“我记得大三我们干过不止三架。”
“你怎么不说咱俩后来在一块了还打过十几次呢。”李白白对他的逻辑十分不能理解“你和我什么时候对付过啊。”
蒋丞看他的眼神很复杂:“那是有原因的。”
“嗯,是。”李白白毫不避讳“那不是因为你特么非要结婚么?”
“……”蒋丞陈述事实,声音冷淡道“还因为你乱搞。”
李白白怔了下,蒋丞说的的确不错,他声音低了些,也冷了下来,眼带嘲意:“是谁一开始就清清楚楚地说,他迟早是要结婚的。”
“既然你特么早晚要上女人,你都不在乎,老子干屁要为你守身如玉啊!”
李白白这番话说得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但确实是负气到了极点,突然就觉得自己原来这么犯贱。
这其中的道理太乱,谁的道理都站不住脚,蒋丞在他们关系刚开始时撂下的那句话,清清楚楚地表明了他对那段关系的态度,当时李白白听到那话就想甩脸子走人,但碍于心里某种说不清的东西,他没走,沉默片刻,轻佻地点点头说,行。
后来李白白为了输人不输阵,基本夜夜流连于风月场所,甚至在做/爱的时候故意喊错名字。所以两人自从那时候开始就纷争不断,李白白唯一理亏的地方,是从他们在一起开始,到最后结束,两年多的时间,蒋丞倒是从一而终。
这么想想,他们都不认真,是不同路子的渣,蒋丞最终还是结婚了,李白白也找了别的人。
蒋丞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
李白白脑海里如同被火车轰轰压过,乱哄哄一片,碎片般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他渐渐觉得有点可悲,又有点委屈,这么看来,他们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重蹈五年前的覆辙。
他两指按了按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你……”
刚出声李白白便迅速地住口,出口的声音竟然隐隐带了哭腔,他强自定了定神,哑着嗓子,慢慢道:“你最后也结婚了,不是么……”
蒋丞没有否认,也没法否认,他皱了皱眉,声音极低速度很快地说:“对不起。”
李白白拧眉抬头,疑惑地看着他,没听清。
蒋丞刚才说的那三个字,似是连他自己都没想清楚,就模糊地出了口。他很快恢复神情,转过头去,过了一会,声线又恢复成一向的冷静自持:“李白白,你难道不结婚么?”
乍一听上去,蒋丞这像是在辩驳,李白白,难道你不结婚吗?
李白白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发泄地吼道:“至少现在我没有!”
蒋丞平静地道:“你今天已经在相亲了。”
李白白还想吼,转念一想却没有那个必要,沉默良久,渐渐收敛了表情,冷冷道:“是啊,我在相亲。”
蒋丞没说话,拿着笔保持着躬身俯在茶几上的姿势片刻,忽然扔了笔,动作不大,笔掉在练习册上,发出几乎听不到的声响,他直起腰,向后靠在了沙发上,一言不发。
那种比较激烈的情绪已经慢慢从李白白的脑海中褪去,他恢复正常,用平常而公事的语调道:“三十二之前,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我会结婚。”
这句话说完,客厅陷入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响起清脆的打火机盖弹出声,接着是打火声,李白白冷淡而厌烦地道:“别抽。”明明蒋丞手中的烟刚刚点起,他却已经觉得胸闷,心烦气躁,起身想去开窗透气。
刚走出一步,蒋丞拽住他的手腕。
“如果找到了呢?”
李白白没反应过来:“什么?”
蒋丞仍靠在沙发上,夹着燃烟的手放在腿侧,另一只手抓着李白白的手腕,他抬头,神情并无变化:“如果,找到合适的了呢?”
李白白:“……”
他忽然就觉得蒋丞很欠揍。
想都没想,李白白直接弯腰夺过蒋丞手里的烟,反手杵在他的手臂上,动作十分干净利落,带着泄愤。
蒋丞皱了皱眉,被烟烫的那只手手指下意识蜷了蜷。
李白白泄愤地使劲把烟头在蒋丞小臂内侧戳了戳,踢开他的腿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冷风倏忽打了进来。
李白白站在窗边,慢慢地出了口气。
他转身蹲了下来,背靠在护栏上,看着坐在客厅里的蒋丞,开口道:“蒋丞,你当时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
蒋丞起身走过来:“我没想过出柜。”
李白白仰头看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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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丞走过来,直直地站着,阳台上没有开灯,昏昏暗暗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蒋丞道:“我爸不会同意,而且这方面我只和你在一起过。”
李白白:“别告诉我你就喜欢过我这一个男人。”
蒋丞避而不答:“你呢,你为什么不出柜。”
李白白手搭在膝盖上,烦躁地晃了晃:“我说过了,没找到合适的,如果我出柜了,把我爸我妈气个半死,到头来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多亏。”
蒋丞:“你喜欢给自己留后路。”
李白白:“我不想把自己逼成精神病。”
蒋丞的语气变得不那么深沉,换成了平时的语调:“我结婚又离婚了,你介意吗?”
按照平常人的路子,听到这话应该知道潜台词是“你要不要我”了,但李白白很清楚,蒋丞的意思就是问他介不介意,只是问他心里会不会有芥蒂。
李白白考虑一下,说:“有点。”
李白白:“你老婆的确结婚了吗?她不会回来找你吧。”
蒋丞笑了笑,一手撑地坐下来,屈膝与李白白斜对面坐着:“不会。”
李白白纳闷地看他一眼:“那你还会结婚吗?”
蒋丞问:“和谁?”
李白白:“……少来,那我问你,你爸那面你准备怎么办?”
蒋丞神情冷峻:“这几年他不会再管我,我自然也不会找上门去。”
李白白又问:“那过几年,他要是来管你了呢。”
蒋丞说:“那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李白白:“……”
蒋丞说:“开玩笑的。”
李白白踹他:“操,这玩笑也能乱开啊。”
李白白道:“说真的,你爸如果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
蒋丞:“震怒,关人,就这些吧。”
李白白“哦”了声,耸耸肩:“我刚才还挺难过的,但现在好像什么感觉都没了,觉得跟你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了,怎么办?”
蒋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李白白。”
李白白:“嗯。”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撒在阳台的地板上,他们互相看不清对方的面容,模模糊糊的。
蒋丞说:“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吗?”
搁别人嘴里很容易理解的话,在蒋丞这儿,李白白就要认真客观地来理解。
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吗?在一起就在一起,加上一‘真的’,什么意思?
李白白点了点头,说:“挺想的。”
趁着蒋丞还没说话,李白白抢先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之前我上赶着,是挺自得其乐,但是刚才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跟你在一块也没什么意思了,怎么办?”
蒋丞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李白白旁边,此时揽过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脸侧,低声道:“现在,有意思么?”
李白白用行动回答了他,有!
由于蒋丞不习惯在别处,两人去了卧室,衣服扔了一路。
前戏做了一半,李白白感觉到房间里弥漫起一股淡淡血腥味,他想了一会,默默爬起来,光着走出卧室。
回来时,蒋丞一腿曲着,衬衣大敞坐在床上走神,见他回来,声音沙哑地问:“干什么去了。”
李白白跳到床上,打开药箱,用棉球蘸了酒精,捋起蒋丞的衬衣袖子,戳到之前被他烫的伤口上,闷闷道:“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