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虎视眈眈
作者:封梓 | 分类:现言 | 字数:18.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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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故人
萧亦远倚坐在床上, 在他面前放着几份资料,他的随行助理守在一旁,也正在看着什么。牧久意推着坐着连暯的轮椅进门, 病房里的两人同时看向他俩。
“牧先生。”
助理认识牧久意, 见是他就站起身来向他问好, 牧久意回以温和的一笑。
“你们来了?”萧亦远见到两人没露出半点意外, 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来的。
“萧叔可好些了?”
“嗯, 好多了。”
萧亦远摘了眼镜放到一旁,不带眼镜的他少了几分商人的精明,多了几分长辈的温和。不知是无意的还是刻意为之, 连暯对他的印象很好,每次见面都有这种感觉。
“怎么一直看着我?”感受到连暯的视线, 萧亦远转过头看着他, 然后看到了他身下的轮椅, “伤着腿了?”
“小伤。”连暯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到什么, “还要谢谢你舍命相救。”
萧亦远仿佛没看到他目光里的审视,朝他挤了挤眼睛,带了些孩子似的顽皮:“你是我的偶像嘛,能救自己的偶像,我感到……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哈, 荣幸。”
连暯没说话。有些追星的年轻人会为了自己的偶像做出疯狂的举动, 但是他不觉得萧亦远属于这类人。萧亦远对救他的原因避而不谈, 反而让他疑惑更深。
牧久意看了看两人, 最后拍了拍连暯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出去等你。”说完又朝着萧亦远说道, “我出去一下。”他没说出去的原因,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是给两人留下单独的谈话空间,助理十分有眼色地跟着他一块儿去了外间。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连暯开门见山道:
“你认识我母亲。”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对事实的陈述。
“我们在墓山脚下见面的那天,你是去看我母亲的。”
萧亦远沉默地看着他,良久,他淡淡地笑了:“对,你说的没错。我跟你说过我是去看望一位故人,那便是你母亲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答案,连暯有点怔愣:“你怎么知道我是连衡的?”连和他从小要好的牧久意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萧亦远是怎么认出来的?
萧亦远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悠远,似乎是想起了往事:“一直都知道,从你被占屹救走,到出国治疗,再到回占屹别墅疗养,最后登上荧幕。”
连暯有点呆愣:“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关注他,默默地关注了这么多年?
“受故人所托。”
“你和我母亲的关系一定很好。”
“你太先入为主了。”萧亦远开玩笑道,“也许我做这些只是因为对她有所亏欠想要弥补呢?”
陪着萧亦远再聊了会儿,牧久意就进来带着他离开了。
“你们说了些什么?”牧久意没有立马带他回病房,而是推他去了住院部的楼下,雨后的阳光不显燥热暖洋洋的惹人心情通畅。
连暯微微眯着眼,享受着阳光的洗礼。
“你这么问,之前的回避还有什么意义?”
牧久意轻笑:“所以说我一走出门马上就后悔了,明明我是希望知道你的所有事的。”
牧久意的颜值本来就高,这一笑立马吸引了无数眼球,连暯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层层纱布,不无嫉妒地说:“你说情话的本领比你的脸差多了,知道我所有的事?要不要上厕所的事也向你报备啊?”
“这倒不需要报备,咱们一起去就好。”
连暯深觉自己的灵魂都震精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不要脸了。”他一时也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只能拿双眼瞪他。
牧久意笑眯了眼:“还有更不要脸的……”
连暯闻言危机感油然而生,但他还没来得急防备,牧久意已经有了行动,连暯只觉得眼前一暗,一双手遮住了他的双眼,下一刻,唇畔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一记缠绵的舌吻后,牧久意向后退了半步,看着被他偷袭成功的人正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牧久意的解释冠冕堂皇:“你脸色太苍白了,现在正好。”
连暯拿余光扫视了圈四周,所见之处都是下巴脱臼的惨状,莫名地,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如果不是脚伤所限,他都想痞子似的抖脚了。
“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呢,不就是接个吻吗?”要比下限,牧久意永远都比不过连暯,“你刚才压到我的腿了。”
“哪里?”牧久意听他这么说,也没了玩笑的心思,担心地蹲下|身去看他的脚伤,“疼……”吗?
关心的话还没说完,他感觉一股大力抬起他的头,他只短暂地扫到某人含笑的眼,随即唇与唇相接。
连暯研磨着对方的唇,细语:“不就是接个吻吗?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被人偷袭。”
牧久意一愣之后,放松了身体任他去了。
两人离开很久后,还有不少人扶着自己脱臼的下巴。
没想到今日阳光不错,景色也十分美好。
连暯所住的VIP病房的对门很快有人入住了,这原本没什么,但很戏剧性的是,这病友两人不陌生。连暯在惊讶之余笑得不怀好意,而对方在惊讶之余则恨得牙痒痒。
“你怎么在这儿?!”
连暯看着对方与自己相同“装饰”的脑袋,笑:“你作为后来者难道不觉得这句话由我来说比较合适?尽管你抢我了的台词,但我大人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欢迎入住xx医院!”
杨谨脸都黑了。谁会想住院啊!
他正要发飙,一个五颜六色的脑袋从自己的病房里探出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认识啊?”
连暯见到那颗脑袋后,笑意更深了:“八宝,走错门儿了吧,怎么跑人家房里去了?”
八宝苦恼地皱着眉:“没走错,我……唉!”
杨谨听他们一对话,脸更黑了,他们这是认识的节奏吧!他和连暯是怎么了,为什么遇上的人都和他有牵扯?!
连暯不顾杨谨的黑脸,对八宝的欲言又止深感兴趣,问她:“咋了?”
“我原本在酒吧逛来着,结果遇上了这人的朋友,那群混蛋竟敢对我动手动脚,于是我抄起一果盘儿飞过去,结果……”
“削到他头上了?”连暯噗地笑出声,“你还是这么喜欢使用……暗器啊!”虽然准头不怎么样!想起占屹无辜受灾的爱车……
“这怪他自个儿,谁让他突然站起来!”
杨谨:“……”
连暯赞同道:“对,怪他!这是不会做人呐,不正当时间的‘出头’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是吧?”
杨谨:“……”
杨谨恶毒地咒道:“你又是怎么弄成这样了,莫不是嘴贱遭报应了吧?”
连暯轻飘飘地扫他一眼:“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杨谨先是觉得莫名,而后恍然听出他话里暗藏的意思,怒道,“你该不会是认为我做了什么让你变成这样的吧?”
“我可没这么说。”连暯耸肩,“你会这么对号入座是因为平常缺德事干多了吧。”
“你!”杨谨愤怒地甩袖进了病房,一分钟后八宝被轰了出来。
八宝看着连暯,撇嘴:“他脾气可真不怎么样。”
连暯道:“这要分人。”
八宝抚弄着自己的头发:“我这样的入不了他的眼?”
连暯道:“你的性别入不了他的眼。”
八宝:“……啊?”
没能明白他意思的八宝放弃思考,眼睛往连暯身后的病房里瞄:“怎么没见那帅哥?”
“你找他有事?”
“没事,就是想瞧瞧,养眼嘛。”
“你对着你面前的帅哥说这样的话,会很伤他的心的。”
八宝慢半拍,愣了愣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愕然道:“面前的帅哥?你在说你?”
连暯觉得自己被她脸上的表情深深地伤害了。
“八宝。”
“啥?”
“你还不回去么?”
“我这不是还没等到那帅哥来嘛。”
“……他今天不来了。”
……
牧久意处理完了公司的紧急情况回到医院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连暯坐在轮椅上发呆。他环视了周围,发现除了新送来的果篮平了,垃圾桶里的果皮多了,其他的并无多大变动,于是有点不解了。
“宝贝,怎么了?”
连暯抬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叫我的称呼真恶心。”
“我知道了,宝贝。”
连暯:“……”
牧久意失笑:“好吧,我不叫了……发生什么事了?”
“当然是喜事!”连暯突然一扫之前的颓废,扬起大大的笑容,“杨谨住对门了,这乐子也就有了。”忽略八宝来医院的次数可能多了,这真的是喜事。
牧久意惊讶:“他怎么了?”
“八宝的杰作。”
想到八宝……
总觉得,他在拿杨谨当乐子,而八宝在把他当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