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司慕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他接到黑子电话的时候就知道她可能过来了。

惊喜又难以置信。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想好脸对沈佳佳, 凭什么她想怎样就怎样？至少……至少他得冷着她一段时间。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送你回去。”

他发誓真的没有半点想要知道她住址的意思, 就是单纯的不太放心。

说实话, 真的放心不下, 在眼皮底下还好, 但是一想到她可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某个夜晚，遭受到点什么真的挺害怕的。

是，就算人家不要他, 任他怎么求她都没用，明明就已经分手了, 他还是放心不下。

甚至连‘分手’两个字都说不出口, 很残忍。

沈佳佳点头。

司慕转身, 微微弯腰去够桌子上的车钥匙，结果不知怎么回事, 把钥匙碰到了地上。

一声响后，钥匙落在沈佳佳黑色高跟鞋子旁边，往上是丝袜包裹着的纤细小腿，穿着刚刚能够遮住腿根的毛衣裙，乳白色的大款羽绒服拉开拉链, 小巧玲珑的胸.部微微凸显, 加上一头颜色漂亮不张扬的淡紫色头发, 挺漂亮。

她已经23岁, 取得在同龄人中较高的成就, 已经开始出版自己的书籍。

不在司慕身边的两年，她真的是长大了不少。

任何方面。

司慕准备去捡钥匙的手臂僵硬停顿了一下, 沈佳佳伸手，被司慕一把扣住手腕，他伸出另一只手臂，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捏起钥匙，握在手里，其间不动声色松开她的手腕。

大概无论过了多少年，无论沈佳佳怎样对他，他都舍不得让她在自己面前弯腰，曾经被他几乎是用生命珍惜的女孩，就该一辈子被人捧在手心里。

意识到自己这种变态想法的司慕在心里自嘲。

车里没有放音乐，两人也没说话，安静得不得了，沈佳佳坐立难安，偷偷拿眼角瞄他，人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沈佳佳藏在包包下面的手紧握着，再次用力，又松开。

再试一次吧，毕竟他把车停在她公寓楼下，在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地址的情况下。

黑色世爵C8停在公寓楼下，沈佳佳没动，司慕熄了火，右手手臂搭在方向盘上。

他也不催，静静地看着窗外，沈佳佳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差了一点勇气。

她不知道的，司慕在这边的车窗上，把她的所有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司慕看她，心里越发觉得烦躁，下车，关上车门，嘴里咬上一根烟，没点燃，就是咬着。

沈佳佳在车内能够看见他，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沈佳佳这边的车窗方向，把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没有犹豫，过来就打开沈佳佳这边的车门。

一股冷风冲进来，沈佳佳没来得及反应，被人拽住胳膊撤下来，沈佳佳连忙用手扣住车门。

“司慕，你别。”那声音中分明带了哭腔，楚楚可怜，司慕听得心都要碎了，饶是这样，也只是松开她的手腕，低头皱眉看她。

“佳佳……”没等他说完，怀中多了软软的东西——沈佳佳抱着他。

手臂环住他的腰部，紧紧地，是让人挣不开的力道。

司慕沉声：“松开！”

他生气了。

沈佳佳狠了心，一咬牙，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我不！”

这两个字，这个语气，才是被司慕宠坏了的沈佳佳。

司慕依然冷着脸，内心却已经松动了。

算了，他跟一个小姑娘凶什么？计较什么？

冷静下来，他握住沈佳佳的胳膊，想和她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他生气，可是谁知道，知道她回来他有多高兴。

但是当年……他真的是太生气了，想让她长点记性，才一直在她面前端着架子，其实内心早就翻江倒海。

与沈佳佳的对峙中，他从来都一败涂地。

沈佳佳以为他要推开自己，连忙抱得更紧，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怀里，身体陷进他的大衣里。

他穿着同样长款的黑色大衣，远一点看去，就像他把她抱在怀里。

这个模样，真心像足了以前她撒娇耍赖的样子。

“沈佳佳，这么大的人了，你幼不幼稚？”说实话，司慕想笑，沈佳佳却会错意。

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下来，在他怀里抽泣着说：“我不幼稚，你别这样，司慕你别这样，别和我用这种语气说话，我受不了……”

“之前都是我不对，我当时太不成熟……”

沈佳佳继续哭着说，司慕听得难受，想把沈佳佳从自己怀里拉出来，看看她的小脸。

沈佳佳执拗地不松手，不知道是车门还是司慕衣服上的什么东西碰到沈佳佳，他听到她轻轻‘嗯’了一声，身体缩了一下，司慕清楚地感受到，再也不敢乱动了。

他手劲一向比别人的大一些，大概是小时候打架，加上练了几年跆拳道，高中迷恋上篮球，一路成长过来，活动量很大，练出来了。

沈佳佳是个细皮嫩肉又怕疼矫情的家伙，以前在床上，司慕刚刚稍微用点力，她就皱着眉头，小拳头挥着，不停喊疼，司慕有时候分不清真假，怕真的弄疼了她，不得已只能慢一点、轻一点。

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为了沈佳佳，一忍再忍。

司慕对待沈佳佳，当真是小心翼翼的，他是真喜欢沈佳佳，真心疼她。

现在……恐怕也一样。

司慕无奈只能回应她，这鼓舞了沈佳佳。

“我错了，我都说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明明前面还像是一个认真承认错误的宝宝，下一秒就带了撒娇的味道。

嗯……我都说了我错了，你为什么还不原谅我？

这个风格，已经非常沈佳佳了。

“错哪了？”司慕挑眉问，手臂已经环住她的肩膀。

她想要怎样就怎样吧。

沈佳佳吸吸鼻子：“我不该分手，有问题不该逃避，我应该对你，对自己多一点自信，更不应该说那些话。”

司慕用食指和拇指从怀里找到她捂得暖烘烘，湿哒哒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和唇，认真地说：“那以后……”

“不准再说那两个字。”

沈佳佳重重点头，司慕抬手替她擦干净眼泪，而她顺势抬起脚尖，吻上他垂下来的唇。

司慕无奈地闭上眼睛，任她为所欲为。

他还能怎样？

再次遇到沈佳佳，沈佳佳像这样，他又能怎样？

那可是沈佳佳，连她皱眉都会心疼的人啊！

沈佳佳几乎是粗暴地咬他的下唇，司慕也任由她胡作非为。

重逢后，这真的不算是一个美妙的吻，偏偏两人深陷其中，直到最后，嘴里都充斥了一丝血腥味。

司慕抓着她的肩膀，微微分开，目光灼灼望着她，开口用沙哑的声音问：“在几楼？”

“2……26……”沈佳佳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似的，瘫软在他怀里，他有力的手臂牢牢的握着她的腰，一丝一毫不容抗拒。

不算温柔，几乎是半抱着进入沈佳佳的小公寓。

司慕隐忍着，钥匙快要被弄断。

进去之后，司慕抱着沈佳佳转个圈，直接把她抵在门上，光亮被彻底挡在门外，满室黑暗，刺激着两个人的神经。

情.欲来地飞快。

淡紫色的头发在夜里散着微弱的光，异常勾人，司慕看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不见，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所有的理智在沈佳佳吻上来的时刻全都消失。

他飞快地扒光了佳佳全身上下的衣物，作为回报，佳佳扯掉他的领带和腰带。

久别的恋人，一夜之间，沉沉浮浮。

*

半夜沈佳佳醒来，一摸，身边是空的，立刻坐了起来。

紧接着从卫生间传出一声：“我在。”

司慕钻进被窝，抱着暖烘烘的沈佳佳，柔声说：“我就去趟厕所。”沈佳佳在他胸口蹭啊蹭，不厌其烦叫他的名字。

司慕无奈笑笑，拉长了声音说：“怎么了啊。”

“你别生我气了，我错了，以后我们就好好的在一起，你在哪我就在哪。”沈佳佳抱着他的脖子，贴近他耳边说。

司慕点头，吻她的额头：“别说了，别说了。”

然后大手盖在她的眼睛上，强迫她闭眼，再睡一会儿。

其实这两年，司慕更多的不是怨，而是希望。

希望，沈佳佳回来，回来认个错，他就原谅，然后一直在一起。

嗯……其实如果不回来的话，那他也可以去找她。

*

沈佳佳和司慕住到一起，倒有点大学时两人在一起的时光了。

司慕本来打算再上海常住，毕竟他当时不确定沈佳佳会什么时候回家，房子什么的装修风格都是按照沈佳佳喜欢的风格来的。

当时他想着，要是沈佳佳真的特别喜欢南方的话，留在这里他也能接受的。

“以后我们要住在哪里？”沈佳佳看着漂亮的房间，想到这个问题。

司慕躺在床上，把她整个人都抱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睛说：“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你喜欢这里就在这里，就是家人朋友联系起来不太方便。”

沈佳佳反驳，“我才不喜欢这里呢，我要回去。”

但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房子，太合她心意了。

司慕没睁眼，凭借着感觉，捏住她的鼻子，气哼哼的说：“当年是谁哭着喊着非要过来的？不让就咬人挠人，嗯？谁？”

沈佳佳用鼻子喘不过气，张着嘴大喊司慕混蛋，小手乱挥。

于是两个人开始晨起运动。

嘿咻嘿咻嘿咻。

完了之后，司慕不知从哪里搞来香喷喷的早餐，早上过的简直不要太美好。

当然如果黑子的电话，就更美好了，因为黑子提醒了司慕，他今天忘记上班了。

沈佳佳嘿嘿笑，司慕一手拎着她的脖子，一手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