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身上的伤可别忘了，虽然吃完止痛药后好了不少，但是我可不想让那三颗子弹滞留在我身体里。”伊琳在飞机上抱怨道，她已经将自己的装备重新更新一遍，顺便拿回了给维什兹的手枪，看上去还是那么全副武装。在她说完之后，便一头睡了过去。

“自由地区的人无论是能力还是生命力，都比国家地区的人要强上不少。”布尔缓缓地说，“但是一旦跨过极光，那么能力就会被极大程度上削弱。反之，国家地区的人跨过极光，那么原本没有能力的人可能会有能力，能力很弱的人会得到增强。但是一旦重新回到各自的地区，就什么都没有改变。”

维什兹听完后好奇地问：“会这样的吗？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我也不清楚，据说自从科瑞明建国以后，这道极光便出现了，也许是科瑞明主教做的。但是这道极光也并不完全是坏事，虽然它隔绝了自由地区和国家地区，但是同时也保护了国家地区，让国家地区免受异常的侵扰，那些怪物给自由地区带来了不少威胁，但也带来了很多机会。”

“科瑞明！？”伊琳突然睁开眼睛说，“又是那个该死的科瑞明，据说那个主教已经活了三百多年了，现在还在世。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如果还能再去科瑞明的话，我一定会把他住的那个中心协调区给毁个一干二净。”

“伊琳，你和科瑞明有过节？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维什兹问。

布尔咳嗽了一下，将伊琳还未说出的话给堵了回去，然后他问：“听你的语气，你曾经去过科瑞明？”

“那是当然了，不过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们小队里有一个先行者，所以趁着他回科瑞明作报告的时候，我们也就受到邀请了。当然，这可不代表我现在不会去找那个害死我队长的混蛋算账，我会让他体验到失去一切的痛苦的。”

维什兹好心地宽慰道：“那你要报仇的那个人的名字是什么，我可以拜托顾淮涛叔叔帮你找一下。”

伊琳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维什兹，然后冷冷地说：“瑞恩。”

“等一下。”布尔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惊愕，“这个名字我在远洋听过，这是拉瑞斯特迈尼党的二把手的名字，但是他没有先行者的光环和光翼标志。”

伊琳听到布尔的话也深感惊奇，她急忙问道：“你说你听说过他？那他是不是穿着一身灰黑色的科瑞明那边的教士服？留着黑色头发，有一双很黯淡的黑色眼睛？让我想想……他的手上有没有一双黑色手套？”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没有见过他，只不过从顾淮涛那里简单听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瑞恩穿的绝不是一套教士服。”布尔回答。

“那看来可能是重名吧，毕竟我也不相信那个混蛋真的会是拉迈的二把手，瓦埃奇总书记的身边不可能留着这么一个混蛋。”

布尔听完后慢慢说：“少有的尊敬的语气。”

“当然了。”伊琳有些骄傲地说，“瓦埃奇总书记领导拉瑞斯特的革命，敢于打响第一枪，他和耀迈前主席杜永志一样，都是值得尊敬的人。包括瓦埃奇总书记的着作《社会的自调节性和平等趋势》，它能够在我读过的书里占有一席之地。”

星辰升起，然后落下天幕换为朝阳。开了一夜之后，武装直升机降落在耀国边境的萨贝尔机场。几人下机之后受到了耀国军方的热情接见，就像欢迎一个重要外宾一样举行了交接仪式。在经过维什兹的解释之后，军方没有收缴伊琳的武器，允许伊琳登机。布尔则是出示了卫希先给自己的特许证。

三人登上专机之后，见到了正坐在一旁靠窗的两个人，迎着三人的那个人看上去将近六十岁，他的黑色短发已经逐渐花白，但是他深蓝的瞳孔目光如炬，尚不失去满腔热血。他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系着一条蓝色绣有金色野滥缕菊的领带。另一个人则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留着稍长的黑色偏分发型，黑色瞳孔，穿着一件纯墨色西服，相比起他的长直领外翻黑外套，看上去色彩淡了不少。他的外套门襟处有一道白色条纹，两肩处各有一个类似于军衔的白色标志，上面有几道黑色横杠，左肩上的军衔肩端引出一根纯白色绳子，绕着外套胸口处挂着，大概率是用来系紧外套的。

伊琳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那个较年轻的人，然后不怀好意笑着说：“好久不见，瑞恩，怎么？你也来耀国了？”

“是啊，我是跟着瓦埃奇总书记一起来耀国进行援助方面的谈判的。现在，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瑞恩起身伸出右手，伊琳看见他的手上没有戴着黑手套，于是也握了上去，“东拉瑞斯特人民统一战线联盟的副主席兼任国家副总理瑞恩·派厄尼尔。”

伊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说：“您好，我是伊琳，一个佣兵。”

“伊琳……即使二十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能走出旧日的阴影。”

“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地忘记过去，就像你身份的标志一样。”

眼见两人之间火药味愈发浓烈，维什兹赶紧打圆场说：“伊琳别这样，您好，我是克丽戴尔公主维什兹。”

“您好，很高兴见到您，克丽戴尔现在的局势如何？我代表拉迈诚挚地告诉您，我们并不打算援助克迈，您大可放心。哈尔茨违背历史发展趋势，不顾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以跃迁式的、盲目的、以暴力为主的方式进行激进革命，这在我们看来是错误的，也是无法援助的。”瑞恩说。

“很感谢拉瑞斯特迈尼党的支持，只不过现在克丽戴尔局势仍不乐观。”维什兹苦涩地笑了笑。

顾淮涛开口说：“先坐吧，有些事情我们坐下来再好好谈。”

待三人坐下之后，专机也在指挥员的命令下稳稳起飞，这是维什兹第二次坐飞机，第一次还是之前的武装直升机。这也让她意识到克丽戴尔和世界的差距有多大，整个克丽戴尔的铁路干线只有两条，飞机就更无从谈起，她必须要改变现状。

等到瑞恩、顾淮涛和维什兹交谈的差不多之后，瑞恩就被伊琳拉到一旁“叙旧”，虽然表面上是叙旧，但是两人都清楚对方要说些什么，要做些什么。两人在飞机狭小的隔舱里站着，伊琳一只腿撑地，将身子靠在墙上，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而瑞恩则是严肃地站着，他不习惯像伊琳那样自由散漫，他已经习惯了被束缚，被各种规则所约束，正如他当初在科瑞明做先行者那样，谨遵别人的指令。

瑞恩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问：“你来这里是为了见到我？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我当然是和别人做了交易，否则我又怎么会得知你现在正在远洋，我又怎么会去专门保护维什兹？”伊琳回答。

“现在你找到了我，那你又打算做些什么呢？”

“说真的，在得知你是拉迈的二把手之前，我原本打算去那里杀了你，然后我再自杀去找队长。不过现在我改变了主意，我决定留你一条命。”

“时间会让很多东西淡去，你早已厌于复仇了，最近几年没有再听到你大杀特杀的消息。嘴上逞强是无用功，你来找我并不是想杀了我，或者说不完全是想杀了我。倘若是十年前的你我，恐怕这架飞机早就被毁的不成样子。你现在找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想要一个答案，你那天到底去哪里了？明明是你和队长一队，倘若你没有离开，队长也不会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