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隔壁的小狼狗
作者:足履金靴 | 分类:现言 | 字数:3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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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你这个变态
下午两点五十分, 赵要敲响了宋希白的家门。他其实不想来的,但昨天的宴会拜宋希白所赐玩得非常开心,今天如约而来是为了感谢他。
宋希白从猫眼里看到敲门的是赵要, 隔着门惊讶地说:“你怎么来了?”“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赵要低吼一声。
宋希白想起来了, 打开门不耐烦地说:“怎么现在才来。”“我提早了十分钟!”赵要唉了一声, 边转身边说:“刚才敲周嫩家的门, 她不在, 我白来一趟,回去了。”
“回来!”
赵要被宋希白很不客气地喊进屋。进屋后发现这里还挺像个家。他一直以为公子哥住的地方一定有不健康的气味,凌乱也好整洁也罢, 都会留下纵欲过度的痕迹。但这里完全没有,甚至还有一丁点的温馨。
大门里, 左手边是饭厅和厨房, 右手边的客厅, 中间是过道,走到头是卫生间, 厨房向外伸出一面墙把大门和卫生间的门挡开。过道两面是客卧、画室和衣帽间、主卧。画室的落地玻璃墙外是院子,斜对角有一个小仓库。
“怪不得不住宿舍,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就是舒服。”赵要把背包放在饭桌上,找宋希白讨水喝。宋希白让他去厨房自便。
赵要不高兴地走进厨房,看到放电水壶的那边摆了好多东西。电水壶嘴靠边, 旁边是个双层恒温箱, 上面是餐具, 下面是各种茶杯。恒温箱旁还有个双层支架, 支架下层是两个紫砂罐和一个陶罐, 装着绿茶和黑茶,上层四个玻璃罐装着花茶, 双层支架旁还有三罐密封起来的咖啡豆和一个研磨机。
赵要站在这一排可添加材料前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喝白开水。赵要端着水杯走出厨房,发现宋希白坐在餐桌前。宋希白见他出来,不满地说:“怎么不跟我倒一杯。”
“到底谁是客人!”赵要拖出椅子坐下,拒绝再站起来。
宋希白稍稍侧身,一条手臂放在餐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我记得你比我大一岁,今年应该二十二了。”他说道。
“对。有问题吗?”
“南姨为什么还要你?”
赵要放下水杯,也不很明白地说:“是啊,为什么还宠着我呢?”
宋希白另一条胳膊放上饭桌,认真地问:“南姨出名的情=欲旺盛,你真的能满足她?”
“我不想和一个男人讨论这种问题。但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挺佩服自己的。”
“你怎么做到的?”宋希白尖锐地盯着赵要。
赵要再次拒绝:“我不想跟男人讨论这个。”
宋希白想了想,换了种方式问道:“你是怎么拴住南姨的?”
赵要的两条手臂也放上饭桌,两手十指交叉,认真盯着宋希白的眼睛,半晌后说:“你其实是想问怎样拴住周嫩吧。”
“不要乱猜,回答问题。”宋希白镇定地说。
“什么问题?”
“南姨不喜欢过二十的,你都二十一了怎么还跟着她?”
“到底该怎么拴住周嫩呢?”
“你怎么让南姨破例的?”
“到底该怎么拴住周嫩呢?”
“你有完没完?”
“去给我泡杯茶。”赵要翘起二郎腿,摆谱道。
宋希白咬牙忍了,起身走去厨房泡了杯碧螺春。赵要一看,说:“你也不问我要喝什么,我要喝黑茶。”“你等着。”宋希白话里带着狠劲,又冲进厨房给他泡了杯普洱。
宋希白重新坐下,不屈地问:“现在可以回答了吗。”赵要品着飘香四溢的普尔,悠哉地说:“要拴住南姐——”
“谁问你南姨,我问的是周嫩。”
赵要埋头笑了笑,随后抬起头苦恼地说:“我没碰过周嫩,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姿势呀。”
“你找死!”
“你呢?碰她了吗?
宋希白的脸悄悄一红,倔强地说:“我碰了还问你吗?”
“想起来了,你还是童男。童男第一次确实麻烦,女方有经验还好,但周嫩好像没有,二十七才交上男朋友,应该天性就有些冷感,这种女人不好满足呀。”
宋希白又气又不能反驳,只能默默等他说完,问:“说这么多,有办法吗?”
赵要咬着嘴唇,纠结了好久,才很不情愿地说:“要不你跟周嫩做了之后告诉我,我再帮你分析。”
“不要,太GAY了。”
“现在不GAY吗!我回去了,你自己玩。”赵要抓起背包就走。
宋希白把背包抢过来,“我问题还没解决,不准走。”
“你这么有钱,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南姨也有钱,可还不是离婚了?如今沦落到花钱找男人的地步,你说可怜不可怜。”
“我看她开心得很。而且你和周嫩现在什么都不是,想离婚太早了吧。”
“都说了年后结婚,哪里早。”
“周嫩答应了?”
宋希白想起昨天跟周嫩打电话说跟他结婚以后,周嫩大笑了一分钟还说他是个小白痴。“迟早的事。”他嘴硬道。
“所以你们迟早要离婚?”
“你敢咒我。”
“不想离婚为什么要离婚?”
“我是在想离婚吗?我是想知道怎样满足她!”宋希白气急败坏地吼道,把赵要的背包掀到地上——包里哐当又哗啦,好像什么东西碎了。
赵要连忙跑过去打开背包,发现一瓶墨汁杯打碎了,把包里染黑了一大片,还弄污了刚买的一块紫砂泥。
“我——”赵要忍住骂娘,气得大叫:“这块泥很贵的!”吼完伸出手,要把手上的墨汁往宋希白身上擦。
宋希白往后一跳,认出他手里的是泥块,无所谓地说:“我这里有的是,赔你三块。”
宋希白的画室里有一个冰箱一个冷柜。冰箱里放着饮料食物,冷柜里储存各种泥料。宋希白从冷柜中拿出三块红泥给赵要,“这可是小红泥,比你那紫泥精贵多了,赔给你。”
赵要格外小心地捧着红泥,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异地问:“真的是小红泥?我还是第一次见!里面还有什么?”
“紫泥、绿泥、黑铁砂、大红袍泥、细黑星。”宋希白边说边往外拿。
赵要听着这些富贵的名字,眼睛都馋了,拿起一块大红袍泥和细黑星翻来覆去地看,突然喃喃低语道:“这一柜子可值大钱啊。”说着眼睛慢慢看向宋希白……
“全市的监控都是我家的,劝你杜绝邪念珍惜生命。”宋希白把泥块从赵要手里抢回来,一块一块放回冷柜。“你买紫砂泥做什么?”
“今年是我爷爷的八十大寿,我想做一个紫砂壶送他做寿礼。”赵要捧着三块小红泥爱不释手,忽而有点痛心,“但是要用小红泥做,我就有点舍不得了。”
“泥巴再值钱也只是泥巴,做成紫砂壶说不定能当传家宝。再说人活一辈子要么为钱要么为情,你本来就没钱,还不把情紧紧抓住。”
“你劝人都这么有优越感吗,怪不得没朋友。”
“我有周嫩就够了。”宋希白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赵要横了宋希白一眼,拿塑料袋把三块小红泥小心包好装进背包,然后不经意地说:“你是第一次,对方又是重要的人,一定要准备充分切勿鲁莽,最好先了解清楚周嫩对性=爱的态度。根据我的经验,正常女人对性只有两种态度,要么期待要么恐惧,而这种态度多半来自于她上一个男人。处女不在讨论范围,我没碰过处女,也不感兴趣。”
宋希白早就靠到赵要旁边,在心里认真做笔记。“但也有很多女人对性很冷淡啊。”
“冷淡是一种伪装,为了装矜持,告诉大家自己是好女孩,从而抬高身价,撕开冷淡,绝对是期待或者恐惧。哎,这些对你太难了,你先搞清楚周嫩吧。”
“但周嫩就有点冷淡。”
“你怎么知道?你们讨论过?”赵要装好小红泥,想去院子里看看,他拉开玻璃门,走进院子,看了看成堆成堆的材料,发现院子那边的还有一个小仓库。
“没讨论过。”宋希白跟着赵要走到院子里。
“没讨论过就说人冷淡?要是周嫩是欲=女呢?”赵要走到仓库前面,一手搭上门把,回头看宋希白,见他别反对,于是拉开仓库门——
一个长条东西掉了出来。
赵要接住它,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条大腿!吓得他赶紧松手,大腿啪一声掉到地上摔成两半。原来是泥塑。赵要再抬头看仓库,里面有两个货架,货架上满满当当堆着泥塑的大腿和手臂,还有几个人头状的圆球!这时宋希白在他身后说话了,声音阴气森森——
“你说周嫩是什么?”
赵要猛地转身,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周嫩今天不在家了!
“你这个变态!”他唾弃道。他和周嫩也是深吻过的关系,感情多少有点,再加上他本人嫉恶如仇,顿时不顾安危就想替遇害的周嫩报仇!
宋希白的脸色从惊讶到困惑到恼怒,“你居然这样跟我说话。”
“你把周嫩怎么了!这一仓库是什么东西!”
“你什么意思!”
“谁的大腿!谁的胳膊!谁的脑袋!”
宋希白抿住嘴不好意思说了。没错,仓库里的大腿和胳膊都是照周嫩的大腿胳膊捏的,他老早以前就想捏一个周嫩等身泥塑,但苦于没见过她的身体只见过光=裸的大腿和手臂,所以只能先捏四肢做练习。
“要你管。”宋希白把赵要推开,关上仓库门,捡起地上摔断的大腿,扔进一边的材料堆里,然后拍拍手,斜睨着惊魂未定的赵要:“你接着刚才的说。”
赵要已经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想得太夸张了,宋希白把周嫩看得跟命一样重,怎么可能要了周嫩的命。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缓了缓,平声问:“今天是周末,周嫩为什么不在家。”
“她回家养病去了。”
“那些大腿和手臂是不是周嫩的?”
宋希白眨眨眼,陡然明白赵要的意思了,哭笑不得地说:“对,是周嫩的,是我捏来做练习的。”
赵要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这个行为有点变态。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忙拿南姨做借口,说晚上和她有约,现在就要回去准备。
宋希白留不住赵要,和他一起往大门走去,还没忘请教:“到底该怎么问?”
“问什么?”
“和周嫩讨论性啊。”
“你比我聪明,自己想。不是问,是套话,让她不知不觉地说出真实想法。”
“那要是周嫩对性真的不感兴趣呢?”
“抛开现象看本质,她为什么会不感兴趣,是因为她失望了,为什么失望,是因为她发现现实跟想象差距太大,为什么会有想象,因为她期待呀!”
“那如果是害怕呢?”
“那就更好了,说明她前男友是不行的孬种,不仅没让她尝到性的欢愉,还让她产生阴影。这种女人跟处女差不多,但有戒备无好奇,不矜持只有认命,你温柔引导她就行了。”
赵要在宋希白的拉拽中终于走到大门。他穿上鞋,打开门走到屋外,在这里他才感到安全,让本来就没准备送的宋希白留步,最后嘱咐道:“寒假我不回家,有事电话联系吧。最好不要联系。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