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醉意朦胧的回到家。娟身上披着毛巾被，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样子，是在等我回来。

见我回来，她起身去给我泡茶，还没忘记我酒后喝茶喜欢放糖的喜好。她说：“糖茶，解酒，喝下。”

我向她道谢。

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

这些年一个人在外，没有一个知道我酒后喝茶喜欢放一点白糖的僻好，可是娟，却一直不曾忘记。

“明天，我想回去了。”娟把刚才披在她身上的毛巾被盖在我的身上，自己则去衣橱取了件大衣服，反过来披着，坐在了我的对面。

“哦，那我送你。”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今晚我跟安安聊了些什么？”

我没有说话。

“我说你喜欢她，她说她不知道。我问她喜不喜欢你，她说她没有过。”

我点燃一支烟。

一切都是预想的结局，分毫不差。

“安阳，今天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要老实的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安安？”

我说我不知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不想欺骗任何人的感情，包括自己。

娟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她大嗓门的对我吼：“顾安阳，你别跟我装糊涂，你也别再把我当成小孩子小孩子，又和我来玩儿时的过家家捉迷藏的小游戏。你知道，今天我要的，是你真真实实明明白白的回答，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而不是你那个模棱两可的概念。”

我说我知道，可是确实是不知道要怎么来回答。

我喜欢王凌安吗？喜欢她哪点？野蛮无理、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我哪根筋哪句话哪个动作表现出来过？

可是，那为什么，为什么娟会说我喜欢她？难道，如娟说的那样，我真是喜欢上了王凌安，只是自己没有发觉，没有去思考过？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以回答。

所以我说我不知道。

可是娟却不依不饶。

她继续问我：“顾安阳，高中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扬言就能把梅给甩了的英雄气概，时隔三秋，怎么今天就变成如女人一样的胆怯和懦弱？难道你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承认？”

我没有说话，也不敢看娟的眼神，而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是多余，也是无用。

“纵然她不喜欢你，但是每个人都有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权利，就如今晚你将告诉我，如果你说你不喜欢她，我也将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一样，懂吗？”

我说我懂。

我怎么会不懂呢？

可是这个时候，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王凌安，就像娟从小到大一直喜欢我的那种情感一样。

可是这爱与不爱，确实让我无从回答。

可是为了娟的幸福，也为了自己能够解脱与清醒，最后，我还是违心的说出了那句本不该说的话。具体是怎样的一种口气与表述，我已道不明白，但清晰记得的是，在我说出那句话以后，娟漠离的看了我足有一分钟，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屋关了门。

没有道别，没有祝福，甚至没有亲人别离的那种形式，第二天早上待我醒来，娟已经离去，悄无声息。

就像已提前预知娟已经离去了一样，王凌安回来以后，不闻不问，开始对我，亦形同陌路。

我没有去倪建以前上班的那家广告公司上班，而是重新去了一家规模不是很大的公司，依然重操旧业做我的本行。

一个星期以后，何小俞搬去了倪建的住处，开始两甜甜蜜蜜过起了小夫妻生活，他们的脸上，一脸幸福的模样。

也是在那个时候，倪建才告诉我了关于王凌安与她男朋友分手的事情。原来那个春节，王凌安满心欢喜的去机场接她的男朋友，可接来的却是一对如胶似漆的脸庞。然后，他向她提出了分手。

永远有多远？

永远有多远，我想那该是在于你对爱情的深度，心有多远，爱情就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