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
作者:柒觉 | 分类:青春 | 字数:10.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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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自玉清境走了一遭,于是才有了现在站在西魔山入口垂眼深思的人。
盛衣轻声叹了口气,甩开袖子缓缓走进去。
见到寒莲的时候,对方正懒懒靠在榻上,怀中俊秀的少年衣冠凌乱面色微红。
“看来我是打扰到你了。”
盛衣毫不避讳,他靠在窗前勾起嘴角看着榻上一片情|||色荡漾。
寒莲好整以暇的拉过衣衫缓缓披上道:
“怎么会。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所以演了这一出给我看?”
盛衣调笑道。
寒莲动作一缓,斜睨着他说:
“这么说是因为你在吃醋么?”
“你想多了。”
盛衣挑眉道。
“看来这孩子满足不了你的胃口。”
看着寒莲挥退榻上的少年,盛衣继续说。
“呵呵,是啊。这种货色要多少有多少。除了你,我对谁都不感兴趣。”
寒莲从高座上缓缓走下来。盛衣靠在椅子上不急不缓的端起杯子,茶叶在水中打着转,香味扑鼻。
“这么说,是你派人偷走了盘古幡?”
盛衣笑问道。
寒莲勾起嘴角看着他道:
“我若说不是,你会信么?”
“当然。”
盛衣说着吹开杯沿上的茶花缓缓饮了一口,嘴角扩大的笑容隐藏在杯壁之后。反倒是寒莲愣在了那里。
这个答案干脆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一句“当然”简简单单,却不知为何,让听到的人思绪一乱。这种坚定任谁都听得出,像是多年不曾怀疑的旧识。
眼见半晌没有声响,盛衣抬起头看过去问道:
“怎么,不相信我会这么说?”
寒莲回过神,走到他身边坐下。
“是。我曾经设想过很多答案,却没有预见到这一种。”
盛衣闻言无所谓的笑笑。
“如果我怀疑你,就不会来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寒莲侧过脸问道。
盛衣轻笑一声说:
“我得先知道你要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我要这天下,也要你。”
“所以你准备帮助我收拾了天庭再反过来将妖族一网打尽吗?”
“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将这天下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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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只有其一,不能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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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衣恍然。
这句话经过了千年,却依旧清晰可闻。仿佛就在昨天。那人整装待发,语气坚定。曾经的温柔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他对于那一刻的陌生始终记忆犹新。
过往历历在目,说好要带他游遍九州,总是告诉他自己宁可得到自由的人,消失在漫天灰暗的战火里。
只有其一。
其实我知道,一切原本能够平息。
只可惜能够阻止你的人并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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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你无时无刻都能想起他?”
脸上温热的触感让盛衣猛然回神。他抬起眼睛对上寒莲灵动又邪气的眼眸轻轻一笑,不着痕迹的错开触碰道:
“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也能抓住我的心思了。”
“自打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如何靠近你,还有你的内心。”
盛衣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盛衣,我知道洛书在你身上。”
“哦?原来巫妖两族早已经有了联络,看来只有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说到这里,他心跳一滞,看着寒莲说道:
“你一直没有离开?”
“对。我自始至终都在你身边。”
寒莲皱眉说道。
自始至终。
他看见盛衣带回了一只禽鸟,看着他独自坐在梧桐树下,看着那个男人和他面对着面,说着他听不见的话,直到将洛书交付到他手里。
他突然之间明白为何看到盛衣,总会感觉到一种兀自沉重的寂寞。
他们两个之间的羁绊无人能懂。甚至包括他们自己。
他在盛衣沉睡的那一年离开。
既然男人给不了盛衣未来,那么以后将会是我。
他需要力量。需要权力。需要所有。
即便不是为了自己。
但是直到现在,你依旧不懂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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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
盛衣叹了口气问道。
“是。”
“那么你应该知道,河图并不在我这里。”
“我知道。这么多年,我派了无数人外出寻找,直到最近才有了些线索。”
寒莲微微一笑道。
盛衣闻言不动声色的收紧手指。
当年帝俊落天与他在混沌的沉睡里失之交臂。
盛衣醒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河图。然而一直未果。
他不相信帝俊会没有防备。既然已经将洛书交给了他,那么河图一定也已经被安置妥当。但是到底在哪儿,他始终不得而知。
连他都没有想到的地方,怎么会被寒莲查到?
“你不信我么?看来你沉睡了多年,错过了很多事情呢。”
“……”
寒莲看着他叹了口气,继续说:
“盛衣你太固执了。”
“既然你已经有了线索,为什么不将它找出来?”
“呵呵,如果我说我希望你将这天地间的奥义心甘情愿的交给我呢?”
盛衣放下杯子将身子整个靠在椅背上,微微仰头道:
“做梦。”
寒莲看着他不再言语,端起盛衣的杯子默默送到唇边。
“你的来意我知道。给我三日时间。”
盛衣闻言站起身道:
“既然如此,那我不多打扰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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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那一千年,我到底错失了多少……
盛衣眯着眼睛看向头顶静逸的天空,眼神一片黯淡。
他的心被寒莲的一句话勾起一种莫名的烦躁。也许很多东西早已近在咫尺了也未可知。那段时间只有淮尘和霄刑陪在身边。只是他似乎从未过问,而他们也未曾提及。
那段回忆被死死封印在心底,不愿触碰,仿佛一旦打开,便会再次经历一场万劫不复,令他心有余悸。
那是一段所有人都不曾知晓的往事。他无力倾诉,也不愿倾诉。
淮尘曾说,不管你经历过什么,忘记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盛衣当时只是淡淡一笑杜绝交谈。
在这方面他自知不如淮尘。淮尘的淡若清风,淮尘的顺其自然都是他想学也学不来的。
并非他的心胸多么狭隘。只因那是如何也忘不掉的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