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爷同住的日子
作者:无良某鸡 | 分类:现言 | 字数:9.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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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PART 12
这天锦熙和惜怜出去买菜回家。自从看了惜怜高中的化学课本以后,某人再也不许惜怜吃那些油炸膨化+亚硝酸钠的合并体了。
一路上锦熙都在跟惜怜讲随机事件的概率那一课。
自从惜怜不小心被某人发现了藏在抽屉里的小测成绩单后,某人抓狂了。做什么事情都力求完美的锦熙教出惜怜这么一个学生,估计他一辈子都没有这样惨败过。虽然这完全是惜怜自己的原因,但锦熙还是在心里觉得惜怜不教,锦熙之过。
从此以后惜怜再怎么赶锦熙都不走了。
锦熙在跟惜怜分析相互独立事件极其同时发生的概率。
惜怜在神游太虚。
今天吃什么好呢?
某人送了几次饭以后就打死不肯再送了,说要什么培养惜怜的生活自理能力,逼着惜怜去自己买菜做饭。惜怜耍赖不干,锦熙只好自降身份的放弃王府中的御厨和惜怜同甘共苦。奇怪的是不管做得多难吃锦熙还是会吃,最多有时候实在忍不住皱着眉头说赵惜怜你是不是忘记放盐了啊?
不过做菜还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锦熙虽然有时候很严肃,但还是继承了富贵人家孩子挑食的传统习惯。他不吃鱼不吃牛奶不吃芹菜不吃红萝卜不吃洋葱,呃,还有,他还不吃……
“我说赵惜怜!”愤怒的吼声把惜怜从菜市场中拉回来,惜怜一惊转头看到的是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嗯,对了。锦熙就是这样,平时像个孩子一样很耍帅很自恋很拉风,可一碰上正经事情就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对别人要求都很严格,碰上惜怜这样一个人真是锦熙倒八辈子大霉了。惜怜知道自己是应该检讨检讨了。
可话是这么说,但眼看锦熙扬起的手又要再一次落到自己的脑门上总不能不躲不是?可两手都是刚买回来的蔬菜水果怎么办怎么办?
于是惜怜急中生智,面对敌人小嘴一张,露出精光四射雪亮锋利的小獠牙!
“啊”的一声锦熙吃痛,手本能的一甩。
对,就是这么轻轻的一甩。
但,不要小看这么轻轻的一甩。
惜怜的三尺獠牙还紧紧的咬在锦熙的手臂上,在加上惜怜天生小脑不发达平衡能力极差,锦熙一甩,她就顺势骨碌碌的沿着楼梯滚下去了。
锦熙一捞捞了个空!惜怜早已滚到了楼梯的最下面。
……痛苦的哼哼唧唧……
刚买的大鲤鱼从袋子里面跳了出来很爽快的甩了惜怜两个耳光,一边蹦达去了。番茄鸡蛋稀稀烂烂的糊了满身,惜怜爬起来还没有站稳,然后脚下又是一滑一屁股又摔回一地狼藉中去了,然后半天才惨兮兮的抬起头,满眼的乱飞的小金星中,惜怜看着匆忙跑下来一脸慌张的锦熙瘪了瘪嘴说,呜,我的脚断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惜怜尝到了当皇帝,噢,不,是当老佛爷的滋味。医院说惜怜是中度的骨折,至少要修养一两个月,惜怜一听回头咬牙切齿的冷笑着说,一两个月啊,好啊!这学期的期末考试也是在一个月以后。
锦熙红着脸低着头像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
嗯,医生点点头,以后不要吃热气上火或者是刺激性的东西。
那不是意味着要和最爱的薯片可乐咖啡绝缘了?好啊,好啊,很好啊,惜怜继续咬牙切齿的瞪着锦熙。
锦熙稍稍抬起一点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惜怜小声分辩:“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蚊呐似的鬼都听不见。
你还说!你还说!惜怜拿眼睛横他。锦熙就真的沉默了,头又重新低下去,都快埋到胸口里去了。
医生见气氛诡异,不由得多口问了一句,小姐你那脚是怎么伤的啊?
惜怜嘿嘿冷笑一声说,没,就是这位小哥把我推下楼弄的呗!
啊?看着后面默默伫立着的穿灰色西装高大英俊的男子,医生下巴都快掉了。
你说这还长得挺像个人的嘛,怎么尽干些不是人干的事呢,惜怜用一边说一边拿眼睛斜锦熙,誓要用语言和眼神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把他杀死在医院里。结果是锦熙低着头转过身,背着惜怜,用眼神把那个多嘴的医生杀死在座位上。
惜怜说,要有风,于是便有了风,那是风扇。惜怜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那是电视机。惜怜说,要有贪食蛇,于是便有了贪食蛇,拿在手里一看,惜怜嘿嘿的笑了,丫的还帮我下载了2006年的最新版本啊!!!
就这样,惜怜成功的让某人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愧疚感,从此惜怜说东他不敢道西,惜怜指南他不敢朝北,除了医生叮嘱不让干的事情以外,对惜怜是千依百顺的,整一个小奴才似的,看得惜怜心里爽极。就连北秦的那个皇帝爷爷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吧!惜怜美美的想着,“喀嚓”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一个字,甜!
几天以后,锦熙终于忍受不住肉体心灵上的双重折磨,对惜怜提出要把她接到王府去养伤的建议。惜怜大骇,她还要上学的啊!请了那么多天假课肯定已经落下不少了,一个月以后就期末考试了啊啊啊啊啊~没有了老爸关照惜怜准要留级了!打死不干!
锦熙的建议还没说完,就猛然瞥见床上坐着的惜怜一手轻轻抚着腿上厚厚的石膏一手支颔,眼神默默凝视着墙角半晌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缓缓抬眼阴惨惨问,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了。锦熙一边摇手一边寒毛倒立,心中的内疚感再一次如黄河之水汹涌泛滥,从此再也不敢提把她接回王府的事情了。
后来穿着惜怜爸爸西装衣冠楚楚的某人推着轮椅上的惜怜出现在H大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
“惜怜你朋友?”一个不太熟但还算是认识的同学上来跟惜怜打招呼,那热情的样子好像惜怜是她的什么八辈子至交一样,眼睛却一直盯着惜怜后面的锦熙从未离开过。
“这个……”惜怜挠了挠头,不知怎么解释这个傻乎乎的古人好。“他是我乡下来的表哥。”
“乡下来的?”惜怜同学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看着眼前举止得体,清俊贵气,长得比惜怜还漂亮的男生,眼睛都傻了。
“他……他在乡下干什么的啊?”
惜怜瞄了一眼某古人的手,心中暗暗叫苦。好来不来来个王爷!那一双手啊,分明就是不沾阳春水的手,十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比惜怜的还细腻白嫩。
可是谎话都说出口了,惜怜也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呃,大概就是放牛,种地,耕田之类的吧!”
看着同学越瞪越大的眼睛,惜怜心虚的用手肘顶顶锦熙。要他开口帮腔。
锦熙看见惜怜这样介绍自己,眉头已经皱得很紧很紧了。见她还要自己开口来自贬身份,眉头又皱得更紧了些,两条英挺的剑眉被他皱成了一个疙瘩。
惜怜一看不妙,那古人倨傲的脾气又上来了,连忙先下手为强的,抢在他前面,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以他们“同居”多天特有的默契,一边暗暗指着自己打石膏的腿,一边用眼神对他说:“小样,皮痒了是不!”
锦熙所有的不忿气,碰见惜怜快要杀人的眼神,顿时变成了没脾气。看来一旁目瞪口呆的惜怜同学一眼,行尸走肉般喃喃重复方才惜怜的话:“是,我是乡下来的,平时放牛,种地,耕田。”
说完,看了惜怜一眼,神情甚是幽怨。
“说得好!说得妙!”惜怜在碍于有人在旁,差点就没上去亲锦熙一口了!虽然如此,还是一连向某古人抛了几十个媚眼,意思是说:好样的!今晚的电视,你的!
某古人虽然不好女色,但好歹是个王爷!平日前呼后拥,身份尊贵是不用说的,现在在一个陌生的妙龄少女面前说自己是个乡下小子,看着对方万分惊诧的目光,心中还是十分郁闷的说。突然有这么一瞬,他甚至觉得,寻秦记似乎没那么好看了。
惜怜宿舍里百无聊赖的望天,今天上午没有课。锦熙把她送到学校之后就去找一个水木工程系的教授商讨修筑水坝的问题去了。锦熙聪明好学,嘴巴也甜,学校里各个教授都被他迷得七魂八素的,即使他不是学校里的学生也愿意教他。
今天锦熙说中午教授找他有点事情,可能中午不能给惜怜来送饭了。惜怜想欺压了他那么久也应该给这小奴才放一天假了不是?然后就很慈悲的挥挥手说你去吧你去,然后锦熙就问那你中午怎么办。惜怜正在看天边滚来滚去的乌云看得起劲,有些不耐烦的说这里是学校啊,里里外外都是人你还怕我饿死不成?你要去你快去,晚点我说不定就后悔了呢!
听她这样说锦熙就说那好我走了啊,然后走到门口,回头看看,惜怜一脸期待的坐在窗子旁边等着看下雨,然后叹了口气,带上了门。
惜怜最喜欢看畅快淋漓的倾盆大雨了,可今天似乎不太走运,看了好半天,阴沉沉的老天才挤出几滴细细的雨丝来,小得跟猫尿似的,压抑并且沉闷。
远处热热闹闹的高楼大厦一下全不见了,只有一片灰白的烟雨迷茫,雨点抽打在顶棚,玻璃上的声音密密麻麻。惜怜一个人在安静的宿舍里,感觉被这种细微而又巨大得无边无际的声音给包围湮没了,世界很孤独,剩下她一个人。
惜怜很讨厌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叫忧愁。是的,真TM忧愁。
如果在家的话,惜怜一定会去洗个温暖的泡泡浴,然后拿起蜡笔小新,把音箱里嘈杂的摇滚声开到最大来掩饰过这种令人心烦的雨声,可现在她在宿舍里,什么都没有。
靠,她皱了皱鼻子单脚跳下窗台,离开了窗边那雨声仍然在继续着,心中的忧愁一时半会的消除不了。惜怜突然感觉到,她饿了。
继而她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宿舍里和她关系算是最不错的四姐今天也没有课,跑出去玩去了。
那么谁帮她买饭?
陌生的名字一个接一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又一个个被她否决。
不熟,不熟,全部都不熟。
一种莫名的恐惧从惜怜心底升起,刚刚的感觉没有错,这个世界上,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越是恐惧肚子就越发不争气的饿了起来,惜怜机会是望穿秋水的等到十二点半,才看见同宿舍的红红急冲冲的推门进来。
和红红不算太熟,但好歹说过几句话,惜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红红你可不可以帮我打点热水上来,我想冲面吃。
红红一怔,这才看到这个从不回宿舍住的宿友蜷缩在窗台旁边一脸的可怜兮兮。虽然也不太喜欢这个听说是什么高级官员凭关系进来的女儿,但心中还是一软,拿起保温杯准备出去。
这时,门外有人说,哎我说红红,你拿个钱包怎么这么久啊!惜怜缩了缩头,听出了是大姐叶敏的声音。宿舍里就数叶敏最大,再加上叶敏平日做起事来风风火火,是系里面学生会的第一把好手,所以宿舍大姐理所当然的是她当。但惜怜和她的关系却最不好。原因是刚入学的时候,惜怜因为家里住得近,没有在宿舍住宿,所以床位空了出来,于是大姐就想让自己的一个好姐妹住进去。本来是相安无事的,和惜怜商量一下子就好了,可偏偏那个时候惜怜爸爸的事情东窗事发了,所有资产都被冻结,妈妈远在异国,惜怜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住的房子会不会有朝一日会被充公抵债。因此惜怜就很为难的对大姐说,或许自己以后还会回来住的。叶敏撇撇嘴,当时也没说什么。
如果当初惜怜真的回来住了,或许还会没什么事,坏就坏在等爸爸的事情渐渐平息后,妈妈在美国寄过来一封邮件,说房子她已经买下来了,让惜怜放心的在那儿住。可那个时候已经是一个学期以后的事情了,等惜怜再找到叶敏,说她愿意把床位让出来给她的朋友住的时候,叶敏很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过了这么久,死人都化成灰了,你还把床位让出来给谁啊你。
本来就不善言辞的惜怜当时一窒。这些生活中的小矛盾是必然会发生的,不能说是谁对谁错,但有时候即使是误会,也不是一定能消除的。
惜怜不愿意和这些不太熟的舍友说起自己家里并不算光彩的隐私,因此也没有多做什么解释,还语气颇不好的和她顶了几句,虽没弄出什么大矛盾来,但这个不大不小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有了这件事情以后,半夜里熄灯后的话题当然少不了她,惜怜的沉默与隐忍再加上一个“市长女儿”这样出彩的身份就完全变了味道了。叶敏先入为主的认为惜怜就是那总“就算自己用不着,也要霸着不给别人”的趾高气扬的大小姐,再加上可能是因为家里比较不富裕,然后看到惜怜天天买一堆零食手机衣服什么的都是名牌,然后就觉得这女孩子挺狂挺傲的。
学生会主席的号召力是强大的,于是在不知情的舍友热烈讨论下一致认为:她是故意的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些内情惜怜自然不知道。
叶敏进来,看见惜怜,皱了皱眉头,怪里怪气的说了句,哟,稀客啊,算是打了招呼。惜怜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好,叶敏也没再理她,转头对红红说,人家还在下面等着呢,让人家等着多不好意思啊,红红想想说也是,然后对惜怜说不如你在我柜子里拿点饼干吃着先吧,我柜子钥匙放在柜顶,然后就和大姐一起走了。
走了老远惜怜还是在雨声中听见叶敏的声音很清晰的传过来,说你干嘛还把钥匙给她啊,就我们那点杂牌的饼干人家千金小姐还不知道吃不吃得习惯呢!
惜怜愣了很久,然后肚子饿得实在太难受了,还是决定舍弃尊严去拿钥匙。
钥匙在柜顶,惜怜必需掂起脚尖才够得着,可当她发现瘸着一只脚再踮着一只脚还要保持身体平衡去拿高处的钥匙实在是一件高难度的动作,摔了好几次之后,惜怜再次泄气的蹲回窗台下。
又过了一会,容容回来了,好像是回来拿课本的。容容是那种人缘极好的人,身边总有一大堆朋友围在那里,这次也不例外。一堆人一起涌进了宿舍,大家都在兴高采烈的谈论着说什么水木工程系的教授今天在科技楼授课有一个新的助手长得非常的帅啊云云。
整个宿舍顿时热闹非常,可就是没有人发现角落里的惜怜。惜怜开始怀疑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隐身药了,又抑或是她们根本是看到了自己然后故意当作看不到的?
犹豫再三,在蠕动的胃部的督促下,惜怜还是开口了,容容你可不可以帮我在红红的柜顶上拿一把钥匙……
细细的声音飘荡出去迅速淹没在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
惜怜又说了一次,这次她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容容拿了课本以后很快就出去了,一群人也跟着出去了,由始至终没有人朝她这个方向看来一眼。
门被关上,宿舍是一个狭小的空间。留下满满的冷漠与淡薄。惜怜身置其中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传说中的小婷始终没有回来。怔了半晌,惜怜决定去找锦熙。
科技楼就在女生宿舍的旁边,不是很远。惜怜拄着一把无法折叠的雨伞向外走去。
雨在这个时候竟然开始下大了,是惜怜喜欢的那种倾盆大雨。可喜欢隔着窗户看雨和被狂怒的雨点一点一点抽打在肌肤上是完全两回事。走廊上很空荡,只有骇人的狂风在怒吼,只穿了一件薄薄单衣的惜怜冻得打颤。
拄着雨伞经过一间一间宿舍,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鬼天气出门。宿舍中传来人们的笑闹声,门窗都关得紧紧的,泡面的腾腾热气在玻璃上蒙了一层薄雾,使里面的人看不见外边。
凄风冷雨中她独自一人孤身前行,雨伞拄在走廊发出“咚咚”的寂寞声响。
来到楼下才突然发现,雨伞好像被她拄坏了,怎么都打不开。
雨又下大了一些,看着泼天的暴雨,惜怜不知为什么,心中竟然生出一种孤绝的勇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走入了雨中。
我现在想你,我现在要见到你,我要你来证明给我看,世界不是剩下我孤独一人。
事实证明,惜怜又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瘸着一只腿的她没走几步就猛然滑倒在路边的草丛中。
天地像突然愤怒了起来似的,狂风疾劲,金蛇狂舞,撕裂重重阴霾的电闪雷鸣一个接一个的劈下,卷起满地的黄叶纷纷旋转着冲上半空,近乎癫狂的雨点抽打在身上,眼睛里,是刺刺的痛。雨水顺着石膏的缝隙流进去,骨伤处是阴阴冷冷的阴痛。
惜怜摔坐在草丛里,头发一缕一缕随雨水冲下,粘在苍白的皮肤上犹如蜿蜒的黑色小蛇。雨点石子一般砸下,狂风依然粗暴,面对晦暗的天地,似乎除了风雨就只剩下她一人。身子微躬,她紧闭了双眼,以单薄瘦弱的背脊默默承受这来自天地间的狂暴肆虐,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惜怜感到有一道视线停在她身上。
冻得麻木了的她咬着牙,缓缓抬起头,看到一个人。
不,其实不是一个人。对面有很多人,但她看到的却只有他一个。
隔着漫天的风雨,惜怜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隐隐感觉到的是那目光中的惊怒与心痛。
然后他毅然离开众人为他撑着的伞,走入雨中。
惜怜撑起麻木冰冷的身体,扯起嘴角想对他一笑,到口却变成了嘶哑的呜咽。
然后抽打在背脊上鞭子似的雨点被阻隔了,铁灰色的西装带着沉沉的温暖覆上她全身。
她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角,很怕他会问一些问题,比如说为什么没饭吃,为什么没人理她,为什么要一个跑出来等等。
在这个喧嚣而繁华的都市中,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孤独的,孤独很可耻。
可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以那种独特低沉的嗓音一遍又一遍许诺般的重复着一句:
惜怜,你有我了。
惜怜,你有我了。
你有我了。
然后在众人,包括大姐三姐四姐等人诧异的目光中,他抱起她,温柔的,小心翼翼的抱起她,仿佛在抱一个随时会破碎的玻璃娃娃。
然后走入雨中。
雨中,头抵住他的胸口,温暖而厚实。
惜怜竖起耳朵倾听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振动的胸膛,语音在胸臆中发出,闷闷的,哑哑的,是一种微妙的奇特。
他一遍又一遍,许诺般重复。
惜怜,你有我了。
然后她终于不再压抑自己,泪水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