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GL)
作者:四非 | 分类:现言 | 字数:2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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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我的流氓兔
打着喷嚏从浴室里走出来时,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泡面?
那家伙已经在大口大口地吃了。
“我以为富家小姐只吃鲍鱼龙虾。”我后悔昨天没有把最后一包泡面给泡掉,饿她一晚上也好。
“偶尔吃一次,味道也不错。”她像是饿了很久刚被放出来一样,狼吞虎咽。
我在她旁边坐下,看她津津有味地吃着。
是真的饿坏了,完全不顾形象,连最后一滴汤都喝进肚子里。
她放下碗筷,满足地呼了口气。
“你的钱都用去哪里了?”我以为有钱人都喜欢用金卡,信手拈来,刷之不尽。
“前一天办手续的时候用去了一部分,因为赶不上末班车,我到网吧里泡了一夜,本想今天坐头班车回去,但经过这里时被小人用暗器所伤,去医院缝针,钱就花光了。”她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在楼下等了你大半天,累死了,睡觉。”
我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
“啊,对了,要打个电话回家。”她突然停步、转身,我收势不住,一头栽在她怀里。
软绵绵的……我的鸡皮疙瘩……
“姐姐又让你占便宜了。”她用一只手指顶开了我的头。
你也不想想现在穿的吃的住的用的都是我的,谁占谁便宜?!
我把手机扔给她。
“你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嘛,居然自己有手机。”她接过,爱不释手地细细翻看。
“别人送的。”
阳遥要换新手机,就把旧的那部给了我。
说真的,班上的确没几个人有手机,我平时也不会带去学校,只在礼拜天和阳遥相约逛街时用作联系。
“真是大方。”她似乎是羡慕,目光一直在手机上流连。
“那么喜欢,叫你家人给你买一支好了。”反正像阳遥那种小康家庭都能人手一机,她那种大富之家更不用说。
她撇撇嘴,脸上有点不高兴,背对着我按了个号码。
“喂?妈?我今晚不回家了,住朋友那里。“
“……嗯,我会的。”
“……行了,我知道。”
“拜拜。”
她说话的音量很低,可以想象对方应该也是用同样的音量在说话。
有钱人就是有修养,说话喜欢细声细气。
“喏,还你。”她挂了电话,随手往我这边一扔,我差点没接住。
她大摇大摆地往我房间走去,我依旧默默地跟在后面。
“啊,对了!”她故技重施,猛地停了下来,转身。
我又再一头栽入她怀中。
“又怎么样?”我生气地摸着鼻子瞪她。
“兔子,拿来。”她玉指一点,正中目标。
“不可以!”我冷冷地拒绝。
“我习惯抱着东西睡。”她不容抗拒地坚持着。
“我再找个枕头给你。”大不了我不用枕头。
“为什么要听你的?”她大小姐唯我独尊惯了,也不等主人同意就直接走去把流氓兔抱了起来。
“你给我放下!”我愤怒地冲了上去。
“把阿姨吵醒也不要紧吗?”她突然压低了声音。
我一愣,她抱着流氓兔从我身边绕了过去。
玻璃纸被撕掉了,扔在地上,我要送给安净的流氓兔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抢走了。
我的床是单人床,兔子和她往床上一躺,完全没了我的位置。
“睡里面点。”我硬是挤了上去,兔子挡在我们中间,我不担心会碰到她的身体。
“还挤!你想挤扁我!”她忿忿地抗议。
被子有两床,我拉过平时盖的那床,把脑袋也蒙上。
过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没熄灯,伸出手来“啪”地把床头灯关上,房间漆黑一片,正好入眠。
“刚才怎么没看见你爸爸?”
黑暗中,她问了一句。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没有吭声。
“晚安。”
良久,她小声地说道。
我刚要睡着,却被她那句礼貌的“晚安”给吵醒。
辗转反侧了大半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沉沉睡去。
似乎做梦了,梦境色彩斑斓,光怪陆离。我站在冰天雪地里,一排企鹅整齐地从我面前列队而过,我一只只地数着,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却突然忘记了数到第几,我苦思冥想,头痛欲裂。
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光明。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冷。
好一会儿,我终于想起自己正躺在房间的床上。
侧过头去,便看到一张陌生的睡脸近在咫尺,她把自己卷在厚实的棉被中,好梦正酣。
“喂……”才开口,我便发现喉咙火烧一样痛,声音嘶哑无力。
好冷。
那家伙把我的被子也卷走了,流氓兔不在床上,行踪不明。
“喂!”我在她耳边狂叫一声,她受惊似的倏然睁开双眼。
梦里不知身是客。
她呆了半晌才认出我来。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她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靠!那么烫!”
我病了。
发烧。
被冻了整整一个晚上,我全身乏力,头重脚轻,神经衰弱。
老妈一大早就要去阳家做牛做马,只留下两份豆浆油条放餐桌上,被那家伙轻松地解决掉了。
我爬起来打电话给阳遥,托她帮我向学校请假,然后又倒回了床上。
我要好好地休息半天,养精蓄锐等待晚上来临。
“你怎么还在睡?”她睡足吃饱,挑了我衣柜里最贵的衣服来穿,靠在床头垂下眼帘看我。
“好走不送,衣服记得改天还来。”我懒得理她,把脸埋进被子里。
“生病了就要看医生。”
身子一凉,盖在身上的被子居然被她整张掀开。
“姐姐,你放过我吧。”我顶多只是过失伤人,但她现在却是谋财害命。
她乐了,唇角翘了起来。
“乖,起床,姐姐带你去看医生。”
我抵抗不了她的臂力,硬被她拽了下床。但无奈浑身乏力,腿一软,跪了下来。
目光对上了床底下寂寞了一夜的流氓兔,我突然悲愤交加。
“来,爱卿平身。”她伸手把我搀扶起来。
“滚!”我声嘶力竭地怒吼一声,她愣了愣,脸色跟着阴沉了下来。
“还从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她手一松,我立刻又摔坐到地上。
但我不能畏缩,依旧愤怒地瞪视着她。
她一把就将床底下的流氓兔抓了过去,掐着它的脖子。
“你不是很宝贝它吗,我就要在你面前弄死它!”
“欺负弱小,你羞不羞耻?”我扑了过去要把兔子抢回来,她敏捷地躲开,胁持着兔子溜出房间。
还我一个月的零用钱……
我挣扎着站起来,勉强走到门口,就看见她又走了回来,右手抓着流氓兔,左手握着一把水果刀。
“这次是真得要将它拆了!”
她笑得狰狞,仿佛还很兴奋。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小心翼翼地问,目光一直盯着她手上的那把水果刀。
她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凶器,一步步向我走近。
“换衣服。”
“啊?”我一步步地后退。
“跟我出去。”她停下脚步,笑眯眯地看着我。
“……看医生?我没有钱。”
“跟我回家。”
“什么?!”我惊叫一声,喉咙疼痛得几乎要撕裂。
“跟我回家。”她放慢了语速重复了一遍。
在我惊骇的目光注视下,她垂下了头,温柔地亲了亲流氓兔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