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心穿越:将军无意摘朵花
作者:满画楼 | 分类:言情 | 字数:4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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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花不语与霍瑕衣
怪事总是会在人意想不到的时候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前一天晚上花不语才见完时非深,次日的傍晚餐后她就接到了澹台管家递给她的一谏拜帖。有拜帖并不奇怪,说明上门拜访的人很有礼貌,关键是写拜帖的人。
“霍瑕衣?”花不语盯着手中黄底黑字的拜帖上的落款,半天才呢喃出一句。
锦言伸了伸脖子从拜贴上瞄了瞄,然后点头:“夫人没有看错,落款确实是写着‘霍瑕衣’。”她知道她家夫人属于半个文盲,总是会看不懂他们现在通用的文字,所以必要的时候她必须帮她家夫人一把。
花不语摸了摸鼻子,似乎在疑惑,一旁的澹台管家看看拜帖又将视线移到花不语的脸上,问道:“夫人,要不要见?”
霍瑕衣的名字在荆日算是家喻户晓,没有谁不知道当朝御史大夫的长女霍瑕衣女生男相但最终嫁于当朝丞相盛晴为妻的事。所以当霍瑕衣的拜帖递到澹台管家手里的时候,他都犹豫了要不要接下来。
“好歹是贵客,我要亲自去迎她进来。”花不语琢磨再三后还是决定见见这位突访的稀客。
锦言为花不语重新做了一番精细的打理,一身粉紫色的衫衣落落大方,头发只是微微拢起用了白色丝带束好,没有过多的装饰,花不语带上一贯淡淡的笑容走到别院门口去迎接霍瑕衣。
从上次在丞相府见过之后,这次花不语觉得霍瑕衣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比如她的装扮。
时非深跟她说过丞相家拮据的生活,在花不语的印象里,不论是盛晴还是霍瑕衣,甚至是整座丞相府里的人应该都是非常朴素节俭的。可是这次来拜访她的丞相夫人,她的穿着与在百花宴上见过的大臣们的家眷所穿的衣服没什么区别,一样的鲜亮漂亮。
以现在霍瑕衣的容貌再配上这样一套衣服,就算做过最精致的化妆,在花不语看来都显得有些滑稽,就好像一位普通的男子穿上飘逸轻柔的女装。
不过,她不是普通人。花不语暗暗想到,这就使她要透过这样的外貌去和霍瑕衣这个人交谈。
“好久不见了时夫人,突然前来拜访真是冒昧至极。”霍瑕衣说着一贯的开场白,微笑着和花不语打着招呼。
花不语点头示礼,她亲切地拉过霍瑕衣的手将她引到里面去,边走边说:“盛夫人说的是哪里话,你能来不语高兴还来不及呢,来,里边请。”
互相寒暄客套一番,霍瑕衣坐在了花不语在澹台别院里最喜欢的地方——那片向日葵前的小凉亭里。
打发走了一干闲杂人等,只留下席全锦言柳萱和霍瑕衣的贴身婢女几人而已。花不语为霍瑕衣倒了杯清凉解渴的消暑凉茶,然后只是静静的等着稀客说话。
后发制人,这是她养成的习惯。
霍瑕衣也不急,只是在慢慢品着她的茶,然后一副闲情逸致的模样欣赏着小凉亭前因为夕阳西下而低低垂着头的向日葵们。
既然你不急,她这个主人又何必急呢。花不语微笑着拨弄手中瓷杯,偶尔才端起来抿上两嘴。
站在一边的席全和锦言柳萱对视了一番,皆在猜测这两位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丞相将军的夫人们在搞什么鬼。
看着夕阳由先前的橙黄色逐渐变成赤橙色,霍瑕衣看着向日葵不回头地说道:“现在,来谈谈我到这里来的目的吧。”
花不语挑了挑眉,这么长时间只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丞相夫人,你是在考验我么?
“夫人请讲,不语必定洗耳恭听。”不变应万变,花不语只是如是回道。
正当言罢,霍瑕衣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用手拍打着花不语的肩膀,刚才姝静的神情俨然已经换成豪爽的模样:“哈哈,说到做样子,我才发现原来你才是真人不露相啊!哈哈!”
霍瑕衣豪迈的笑声在这个傍晚后宁静的院子里显得很突兀,包括花不语席全在内的人都被他吓到了,当然除了那两个随侍在霍瑕衣身边一脸淡定的侍女。
“……呃……怎么回事?”花不语明显还没有缓过神来。
“好啦好啦,要我装作大家名媛的模样可真是累人,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必用那些繁文缛节,怎么简单怎么来吧。”霍瑕衣勾起嘴角笑得得意,好像她比身为半个主人的花不语还要随意。
花不语有些尴尬地笑了,貌似你弄错吧,你本来就是个大家名媛啊。“呵、呵,说的也是啊,我也不喜欢,那我们就一切从简好了。”
她虽然承认她很多时候都在做样子,但是,这是为了给她家夫君挣足面子嘛,像“大将军娶了个贤惠的妻子”这样的传闻听起来多美好啊!
霍瑕衣握起的拳头在嘴边咳咳两下,开始说道:“在场的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她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眼睛来直视花不语,认真地说,“我来这里主要是我夫君的意思。”
“盛相的意思?”花不语疑惑地反问。
“你也知道男女有别,他碍于礼节不能亲自来,所以就托了我来跟你说,”霍瑕衣似乎在斟酌措辞,中间又停了下来,眼珠转了两下而复才继续说着,“其实,这也不完全是我夫君的意思,昨日夜里十五王爷去了一趟我们府邸和夫君说了些什么,然后今天夫君就托我来这别院找你。”
应澜祁昨天晚上找过盛晴?那应该是他们从飞花琉阁回去以后的事了吧?这是怎么回事?理应和应澜汮在一起的应澜祁为什么半道上会突然去了盛晴家里?霍瑕衣会来别院,说起来是盛晴和应澜祁两个人的意思咯。
看出了花不语满脸的疑惑不解,霍瑕衣像是得到了什么答案似的高兴起来:“从你的这模样看来,十五王爷和夫君说你女扮男装去了飞花琉阁的事是真的咯!?”
花不语脑门上落下三条黑线,喂喂喂,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眼睛都放光了。“呃……我确实是去了飞花琉阁,是十五王爷说的么?”
“当然啦,他说和六王爷去飞花琉阁喝酒的时候碰到了你,”霍瑕衣猛然凑近花不语一脸贼笑,“花夫人,下次也带上我吧?咱俩个有伴!”
……为什么你的想法总那么前卫时髦啊!?花不语感到隐隐有些头疼。
“呵、呵、好说好说……”先应付过去,花不语决定忽略这个问题切入主题,“十五王爷除了说了这个,还有没有提到别的?比如说除了六王爷以外的什么人。”
霍瑕衣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今天来的目的,她使劲点了点头,食指放在唇边回忆道:“夫君说,花夫人定是会对十五王爷有些什么误会,在飞花琉阁的人是他的朋友,让花夫人不要多心,十五王爷和大家是一条心的。”
这么说,盛情也是知道林胥珀的?那他知不知道林胥珀极有可能是虢洱国七皇子的事呢?既然是一条心,那又为何不告诉时非深呢?从昨夜时非深的反应来看,很明显他是不认识什么林胥珀的。
“我想,我应该要些证据吧?能够不让我多心的证据。”花不语顺着霍瑕衣的话说下去,她的面色平静,看起来像在说些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只是一双透亮的黑眼睛紧紧地粘在霍瑕衣的脸上,仿佛不愿错过霍瑕衣的任何一个表情。
霍瑕衣低低轻笑起来,她摆摆手:“你认真起来也真够吓人的,也罢,夫君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他让我告诉你,证据他没有,他只能说,大将军和时夫人是一样的性子,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站在一艘船上,他和十五王爷就都能保证,绝不会过河拆桥,哦不,应该是不会过河拆船。”
“你知道了将军和盛相十五王爷联手的事了?”花不语问道。
霍瑕衣点头:“夫君怎么可能瞒我?当初要他和十五王爷去将军府拜访也是我的主意。”
“你的主意?为什么?”这也太大新闻了吧!花不语吃了一惊。
“没为什么,就是觉得大将军虽然奉命保护六王爷,但怎么看也知道,大将军和六王爷脾性不对口,反倒和十五王爷更相配些。”霍瑕衣一脸的理所当然。
“就这么简单?”花不语错愕。
“就这么简单。”霍瑕衣淡定。
……太强大了吧!光凭直觉就让盛晴和应澜祁跟她家死将军接头,怎么说呢,霍夫人你真的很敢做啊!
用了一些时间消化霍瑕衣的话,花不语半天才挪挪嘴说道:“盛相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既然已经骑虎难下,不如干脆一些,一条路走到黑,是这个意思吧?”
霍瑕衣大力地拍拍花不语的肩膀,眯眼笑道:“聪明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她倒是想笨一点,你有给她机会么?花不语腹诽了,她舒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我会如实将盛相的话转达给将军的。”
“麻烦你了。”霍瑕衣眼里投来赞许的目光,就和夫君说的一样,花不语出乎意料的反应快。
与其让十五王爷的人和时非深接触,不如让她这个身为时非深妻子的人来说更安全。现在大家只知道时非深和盛晴的关系好,却不了解应澜祁和盛晴的瓜葛,所以为了保险起见,霍瑕衣来了别院。
花不语叹叹气,怎么这么麻烦?她又不是那种闲得发慌的人,(事实上,她确实很闲。)
“既然话已传到,我就不过多打扰了。”霍瑕衣看看天色,起身打算回府。
花不语送她至院门口,临别前,她凑近霍瑕衣的耳朵旁,用只能她们俩人听见的声音耳语:“将军的意思不代表我的意思,不是我在挑拨什么,丑话向来都是要先说在前面的。”
霍瑕衣不作声,只是用眼睛看了一眼花不语,她的神色比之前看到的任何时候都要严肃,甚至从严肃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双深黑眼眸子里无意透出的寒意,就像冬天的飞雪,令人有些凉到骨子里。
花不语继续说道:“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想对将军做些什么不利的事的话,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善罢甘休,”她侧侧眼珠,凝住霍瑕衣略略吃惊的眼,“我和将军性子很像,说一不二,你们最好相信我,尽管现在我看起来还是被将军保护着,不过……将来的事谁知道呢,我其实很不喜欢将路走到黑漆漆的尽头。”
言罢,花不语离开霍瑕的身边,换上另一种亲切温婉的笑容,款款的行了礼:“盛夫人,恕不语不能远送了。”
“……”霍瑕衣愣了愣,然后稍微勾起嘴角向他们告辞,“告辞,时夫人。”
目送霍瑕衣的马车远去,站在花不语身旁的席全微微启唇说道:“夫人,你来真的?”
花不语将眼睛稍稍闭起来,径自往院里走去,淡雅的粉紫色衣衫优雅地勾起一角,随着她的动作徐徐摆动。
“他们最好不要逼我认真起来,说实话我很懒,要是将军不嫌弃愿意养我一辈子我也没意见,”
一阵卷着花香的夜风袭来,将花不语的话吹得远远的,有些模糊,又有些清楚——
“但这并不代表,我和将军可以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