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少主的小夫郎
作者:太子少瑜 | 分类:言情 | 字数:5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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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死城遇萧渺
“娘亲死了,姐姐也死了。”
而最终,萧渺也用完了最后的力气,瘫软在她身上。
南少瑜并不知他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绝不可能是小事。对他不能太过逼迫,只好将他抱得愈发紧,任他随意发泄。
在旁之人皆是想阻止,却被南少瑜打住。虽然是十二分力气,但他体虚无力,拳头砸到她的身上,并无多大的痛感。
他大抵将她当成了坏人,拼命地发泄。可若真的将她当成坏人,又岂会只咬她的衣裳?
哭得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穆姐姐,穆姐姐……”萧渺连续轻喃几句,忽然凶狠地咬住南少瑜肩头的衣料,一只手紧握成拳,用尽十二分力气敲打她的另一只肩。
“渺渺,是我,是我,我是南少瑜。”南少瑜强行抱住他身子,轻拍他的后背,问道:“你娘亲呢,你姐姐呢,还有你穆姐姐呢?”
一旁的张果果从包袱里取出一件外衣,小心翼翼地披在他的身上。
难道他也碰到衍兵,受到欺负了吗?他的娘亲和姐姐呢,还有那个不知和他成亲了没有的穆姐姐呢?是被杀害了,还是失踪了?
而他的反应……
可是,他突然离开瑾瑜山庄,并且连夜离开王都,她还没来得及给他交代,他便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再见时,却是他如此落魄、狼狈的时候。
那个时候,南少瑜以为原身侵犯了他,心中除了愧疚,便是暗暗决定,要给他交代,并保护好他。
谁知,萧渺却突然哭了出来,抱紧身子又往墙角缩了进去。他就像一个瓷娃娃,稍不小心便会碎,而这场景,此南少瑜初见他之时,已然见过。
“渺渺,发生什么事了?”见他冻得哆嗦,南少瑜想要解开自己的外衣,披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子放松了些许,想要抱住她哭泣,却又怕自己弄脏了她,反而缩了缩身子,朝墙壁上靠去。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裳,侵入他的身子,下意识的,他哆嗦了一下,双唇愈发黑紫。
嘴唇颤了颤,眸子水气氤氲,眼眶迅速红了起来。
闻言,少年身子震了一震,这才微微转了转眸子,缓缓地抬眸,看向面前的女子。
“渺渺,你娘亲,你姐姐,还有你穆姐姐呢?”
“渺渺,你看看我,看看我是谁。”少年仍是一动不动。
他一言不发,死灰般的眸子动也未动。
“渺渺,是你吗?”南少瑜心中一阵抽痛,蹲身在少年面前,伸手抚了抚他的乱发,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巾,擦了擦他脏污的脸蛋。
她对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他害怕地躲避她的碰触,并时常抓自己的手背,留下一条条斑驳的血痕。而现下,她依然能够看到他脏污手背上的抓痕,然这抓痕却是新的,依稀有还有血液往外溢出。
这张脸,她年幼时一直看到几个月前。在她未穿越过来前,这个少年一直贴身照顾她这具身体。
她倒吸了一口气。
南少瑜近前时,细细地打量了少年一番。少年的脸虽然脏污得很,却能清晰地看出轮廓,看出他的眉眼。
他头发凌乱,衣裳单薄却还整齐,一双赤足裸露在外,冻得有些发青。
少年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目无焦距地看着地面,一张脸脏得看不清面容,一头青丝散乱地披在背上、肩上及胸前。
快步上前,张果果想要和他说话,那少年却一动不动,仿若僵硬的尸体。
“少主,这里还有一个活的。”护卫张果果指着前方一个角落,冲南少瑜叫道。
瑟瑟秋风,扫过每一个角落。
南少瑜翻了个白眼,摇摇头,叹叹气,继续在死人堆中搜寻活人的气息。
“你若送我回去,舅母定然会问我你的下落。我对舅母,从来不敢欺瞒。”语气为难,却带着威胁之意。南少瑜怀有身孕,被林衡变相地软禁在避暑山庄,她此番,亦是偷跑而出。
“一两个人便也罢了,一张小弩怎抵得过千军万马?君迁,不如,我送你回去吧?若是你娘亲知道了,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自洛铁生称此弩为针弩后,南少瑜等人也称之为针弩。
“我有针弩,谁靠近我,我就射她。”百里君迁撩起宽袖,那张小小的针弩赫然绑在手腕上。
“你的腿伤未愈,万一碰到衍兵,怎跑得快?”
她身旁的男子百里君迁,脸色蜡黄,头发枯槁,还瘸着一条腿。
“君迁,我真不知将你带出来是否正确。”一入桐州,满地尸体,南少瑜便命所有人帮忙收敛尸体。这些尸体中,女子、小孩大多是中刀而死,而长得还过得去的男子可就没那般幸运了。身上伤痕斑驳,衣不蔽体,最后被割断喉咙痛苦死去。
最后,老者将这已经呆化的小孩抱走了。
那是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身上乱糟糟的,头发凌乱,看着满地的尸体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木讷地站着,站着。
敛尸老者见了,定了定神,几步跨到尸体前,将还活着的小孩从尸体堆里拉了出来。
一截血淋淋的小手臂从死人堆里伸了出来,抓着上方男子的手臂使劲地推。
死人堆里忽然动了一动,敛尸的老者吓了一跳,退后几步。
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或背上,或腹部,或颈部,或头上,都有深深的刀痕,皮肉往外翻着,浓稠的血迹已经干涸。也有尸体上布着密密麻麻的刀痕、血窟窿,死状惨不忍睹。
战争是何等惨烈!战争一起,多少无辜生命会受牵连?
一入桐州,死灰之气便将他二人震撼。
而身怀有孕的南少瑜与腿伤未愈的百里君迁各有担心,带着瑾瑜山庄的护卫和林衡的高手乔装打扮一路尾随在后。
江都,到底是陌怀参曾经的封地,而江都廷尉史刘陵曾是她的好友兼同党,她不忍,带着顾棉、林子琛以及一队人马前往江都。
衍兵在城外安营驻扎,好笑地看着这场胜负已分的战役。不过,他们想等,等城中军队自动放下兵器投降,这样似乎更有意思。
而如今,衍兵已到了江都城外,对卫军开战,并无所不用其极,混入城中下毒,致使城中百姓以及兵士腹泻不止,大夫却束手无策。
早在大军压境之前,能逃的人都逃了,衍兵占领桐州时,再逃出来之人已是少之又少,要么做个狗腿子,对衍兵言听计从,要么被各种凌虐、欺辱、杀害。
整整半个月,桐州百姓活在衍兵的淫威之下,被抢、被辱、被杀,每日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见不到第二日的朝阳。
若说人,街上除了尸体便是奄奄一息尚未气绝之人,还有收敛尸体的老者。
城中,一处又一处烧成黑炭的废墟,一间又一间牌匾歪扭、大门缺失的屋子在秋风中凄凉无助地哭泣,一片又一片暗黄的枯叶被风卷起又落下,卷起又落下,扫过满地死状奇惨的尸体,掠过狼藉的衣物、农具、纸张、菜叶……
桐州,这个曾被卫国、衍国觊觎之城,因两国争夺,数十年前已经成为弃城,鱼龙混杂,盗匪横生,无朝廷管辖。而如今,经衍兵烧杀抢掠之后,所到之处,断壁残垣,破败萧条,已然成为死城。
桐州,已处于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