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赫楠有点惊讶地转过身，看着秦晴，眼神里满是期待，她是期待自己的，是不是？

“就当是感谢你这几个月以来的牵挂。”她是有感觉的，睡着的每一天她都能够听到他对自己说话，为自己搽脸擦手擦身体，喂自己吃饭，他从小被人照顾惯的少爷，什么时候这样为一个人付出过，她总是急急地想睁开眼，可每次都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安心地想任性地睡过去，太累了。

只有在他身边，才会觉得宁静，仿佛一场春日午后或者秋雨夜里的酣眠，听着他温和的声音，就像淅淅沥沥的雨滴带着油一样的润滑，滋养着自己的身心。

秦晴盯紧韩赫楠，真的瘦了很多，原本硬朗的脸型，此刻显得有些野性的萧索。面前男人的眼神，在看着自己时，渐渐黯淡下去，在云南森林里的那种炽热光芒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可是，自己还是想多再看看他，近距离地多看他一会儿。

“喝一杯吧！”还是想不出其他理由来挽留他。

“不用了。”韩赫楠转身推开门，

“真的不用了吗？”

一道身影如箭般拥抱自己在怀，踮起脚尖，扬起头，闭上眼睛，一双渴望已久的唇准确地覆盖上来，仿佛把一生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这一个吻上。可是，他还是要娶别人了，不是吗？

“为什么不肯娶我？”一声轻轻的疑问在心里淌过。渺小如微芥的自己，只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一只小小蝼蚁，而他几乎站在世界巅峰的伟岸男人是需要一个身份可以与自己匹配的女子吧。

冬日的清晨到了七点已经带着了点光亮，照进了屋内。秦晴一个人静静地蜷缩着双腿窝在沙发里，双手环抱在膝盖上，也抵挡不住那个温暖怀抱离开后的寒冷。桌子上白瓷杯子还是他知道自己喜欢收集杯子而特意买来的Nap纪念款情侣杯，整个杯身没有任何图案，普通的敞口杯，只有杯身底部靠近把手处有两只牵在一起的伸展开的小手，秦晴缓缓地起身，端起杯子，杯子早已经冰凉，手递到唇边，咖啡喝进嘴里，一路蜿蜒柔滑，却冷彻心骨的疼。

路上，到处的LED屏，在播报着本年度最轰动的新闻——

“接本台记者报，原定于今日举行婚礼的青鳌总裁叶鏊飞，因女友昨夜刚刚苏醒，身体欠佳，目前已经决定暂时取消婚礼。”纯白色柯尼塞格里，韩赫楠一直戴着耳机，里面是古旧的蝎子乐队躁动的喧嚣。

走到一个红灯口，韩赫楠无意中瞥见叶鏊飞和秦晴的照片，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那种撕裂般放弃后的坦荡有一点点的从心底升腾而起。

“送你块手表，希望你每时每刻都能像现在这样坦然，眼睛看不见了不要紧，你只要永远记得此刻的快乐就好。来，笑一笑，坦荡一点！”旧日医院空荡的走廊上，秦晴的声音听来非常清脆悦耳。

韩赫楠抬头再看一眼那张美丽纯净的容颜，调档，踩油门，一个长发女孩骑着自行车从车前飞速地驶过，“哧——”一阵急刹，响彻在清晨还有些空荡的马路上，脑海里蹿出一个同样留着长发的女孩，骑着自行车，白裙飘飘地行驶在陡峭的盘山公路上，韩赫楠驾着自己最爱的保时捷灵隐之风，吹着口哨，山风撩起他翘立的发稍。转弯时，韩赫楠看到她美丽侧影下一行隐隐的清泪，长发，白裙，干净的面容，清冷的眼泪，组成一幅任谁都无法抵挡的清丽。十六岁的韩赫楠第一次觉得生命突然有了一道缝隙，那个女孩仿若一道光，在命运的轮回里照耀着自己。

“咚——”第一次开车的韩赫楠在去寻找母亲好友邵华的路上，车祸了；

后面的秦晴来不及躲闪，车子撞击上韩赫楠的车，然后自己滚落下高陡的山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