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就是如此。”

露西妮打了一个响指，说道，“很显然，未来的您在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说服了萨麦尔放过我们……虽然不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我清楚，未来的你肯定知道某些不一般的情报。”

看着紫发的恶魔，露西妮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微笑，“那么秦浩先生，在此我询问您最后一个问题。而根据你的回答，我将决定是否跟洛克萨尔他们一样侍奉你为主。”

露西妮的微笑之中，秦浩才愕然的发现，眼前的红发女子的确与其它的亡灵不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尊称过他为【主人】，她的称呼，一直都是礼貌而疏远的【先生】。

原来，自己在对方的眼中，暂时还没有成为她主人的资格吗？

想到这点，秦浩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好吧，你问吧。至于我给出的答案能够让你满意，那就不是我能预测的了。”

露西妮却是神神秘秘的一笑，“如果您真的是一名合格的主人，那么你的回答自然不会让我失望……唔，那么问题来了，秦浩先生请认真思索之后再回答，因为这个问题很重要。”

“请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身为亡灵君主的您得到去了毁灭所有生者的任务，要站在诸天世界所有生灵的对立面，要成为毁灭一切的大魔王。到了那个时候，您会如何抉择？”

露西妮的微笑之中，秦浩的眉头皱了起来，“毁灭所有生者？”

“对。”

“灭亡掉所有的世界？”

“对。”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假设而已，并不一定是真的，秦浩先生，请告诉我您的选择。”

紫发的恶魔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很抱歉，如果所谓的亡灵君主未来的责任就是要毁灭掉所有的生命，成为灭绝一切的魔王的话，那么我只能辜负你的期待了。我相信，杀戮与对立并非亡灵的最终道路，我们必然能找到与生者和谐相处的一条道路。”

秦浩的回答，让露西妮脸上的微笑，越发的甜美起来。

“很好的问答……不过主人，您是否误解了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毁灭一切的生命是亡灵君主的宿命了？您才是亡灵君主，统御我们的无上神。整个亡灵界未来的立场都取决于您的选择，无论是我，还是别的谁，都无权干涉您的选择。”

露西妮的微笑之中，秦浩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那你刚才那么说……”

“我不是说了吗？只是一个假设而已。”

露西妮微微一笑，不知为何，虽然她笑得很优雅很矜持，但这一次的笑容，却让秦浩觉得有了些许调皮的意味。

“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看着露西妮的微笑。秦浩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我可不相信，你问这个问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艾琳可没有告诉过我，说亡灵君主的未来有什么必须要抉择的任务。”

“事实也的确如此。亡灵君王本来是没有什么必须要抉择的任务的，”露西妮微微一笑，如是说道。

“本来？”秦浩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个词，眉头皱得更紧了。“也就是说，我未来可能真的要面临这样的选择？为什么？”

“不是说了吗？只是一个假设而已，主人你太钻牛角尖了……”

看着秦浩那一脸狐疑的表情。露西妮叹了口气，只能宣告投降，“好吧好吧，既然主人您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把……虽然其实连我本人也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请说，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事实上，是这样的……唔，主人，您知道上古魔神吗？”

“你是指深渊魔界上古时期的那群魔神？创造了十渊狱的上古魔神？”

“对。”

“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有什么问题我并不太清楚，但是在诸天世界旅行的这一万年里，我却发现了些许的蛛丝马迹……这么说吧，主人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那群强大无匹的上古魔神，会集体消失，一个都没有活到现在呢？”

露西妮竖起一根手指，如是说道，“以他们的实力，就算遇到了不可阻挡的危险，也应该有一两个漏网之鱼活下来吧？更何况当年和现在不同，根本没有神界与魔界的区别，所有超越了圣域迈入不朽的都是魔神，都是同一势力的，也不会因为敌人的杀戮而灭绝。”

“呃……那到底为什么？”

“我所得到的信息有限，但大概可以推测出，应该与远古时期的那位魔帝有关……唔，就是那位传说中唯一一个从十渊狱上五狱破界而出的最强魔帝，上古魔神的集体消逝，与那个家伙肯定有很大的关系。”

秦浩想起了当时看到的幻境，那刺破天穹的高大身影，斩碎一切的狂暴剑气，以及那云层后方显露出来的高大魔影。还有……那些魔影被镇封后化成的黑暗王座……

秦浩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还有别的情报吗？”

露西妮干脆利落的摊了摊手，理所当然的说道，“没有了，主人您想要知道的话，就自己去寻找吧。我又不是专业的追踪者，对这些上古秘辛没有任何兴趣，所以只是偶尔遇到的时候了解一下，才懒得深入去了解细节。”

“…………好吧，你赢了，自己去找就自己去找。”

秦浩无语的摇了摇头，随手一挥，一旁的风之幻想飞到了他的手中。将心腱取下来递给露西妮，秦浩看着夜空下这个死寂的城市，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不过在那之前……露西妮，空界之城已经沉寂了太久了，我们需要先解除黑暗天幕的限制。露西妮，你在外面游荡这么久，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这一切吗？”

空界之城的沉寂，在于所有的亡灵都在贡献力量用以维持残破的城市运转。以及外围这层黑暗天幕。想要让那些被束缚的亡灵们复生苏醒，就必须找到足够支撑黑暗天幕运转的能量源。

不过那种级别的能量源头，绝非平常就能寻到的，甚至可以说是异常稀少。秦浩想要解放空界之城内沉睡的亡灵们，就必须找到这样的一个能量源。

“如果是想要寻找足够支撑黑暗天幕的能量源的话，我们倒是有一个选择。主位面的精灵一族有着名为【生命树】的圣树，据说那棵圣树是世界开辟之处创世女神跌落人间的法杖，有着强大的威能，我们可以用邪能水晶吸收掉整个生命树的力量，得到了能量源绝对足够支撑整个黑暗天幕和空界之城的运转。”

露西妮说着。耸了耸肩，“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定要与整个精灵族为敌。然而主位面有着强大的限制，实力到了我这个阶层以上的神魔，都无法轻易进入主位面，普通的神祗虽然能进去，但是势单力薄肯定不是精灵族守护神的对手，去了也只能送人头，所以这条路几乎是被堵死的。”

“精灵……族？”这个名词。让秦浩有些默然。他下意识的想起了艾特兰城的那名精灵少女，那个善良而美丽的女孩……

摇了摇头，将不相干的遐想从脑海中甩出去，秦浩说道。“只有这一条路？”

“目前为止，对于您而言，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当然，您要是能够成长到萨麦尔的那种程度。拥有了正面对抗深渊魔界的力量之后，我们不需要黑暗天幕隐藏行迹，那么大家就可以直接解放了。”

“你说了等于没有……算了。无论如何，我先去主位面看一下吧。”

秦浩叹了口气，说道，“到底能不能行，还是需要亲自去看一眼才能确认。”

说着，秦浩径直的转身离去，走向了城市的中心。

“主人，您现在就去主位面？”

“当然不是，我至少也要成为真正的魔神再去吧？之前破碎王座到中途被艾琳她们打断，我还没有成为真正的魔神，如今既然有了时间不用再困扰其它事情，我就趁这个机会洗练身心，让自己成为真正的魔神。”

“您要进入虚幻的世界了？”

“对。”

“这一去起码就是上千年呢……临走前，您有什么吩咐吗？”

“帮我照看一下苍蓝魔界，这一次虽然洛儿及时逃离战场并没有被波及，但是为了防止有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利用她擅自踏入古老至高城的借口对苍蓝魔界下手，还是需要你帮忙在暗处照看一下。一旦真的有那种蠢货妄图动手，直接杀掉，把威胁抹杀在摇篮里。”

“那么心腱呢？您交给我是有什么含义吗？”

“心腱我已经使用结束，接下来麻烦你送去苍蓝魔界交给洛儿。至于之后的事情，就让她使用完后把心腱送回艾特兰城，还给光明教廷。”

“除此之外，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

“您不打算给这位伊莎贝拉小姐留点什么话吗？”

秦浩离去的身体，迟疑了一下。

“也行，等她苏醒后，告诉她，空界之城的图书馆为她开放。只要她愿意，所有的图书都可以随便阅读。”

“诶？这样可以吗？这种特权，一向都只有灵魂医者才有吧？”

“没事，就当给她的特殊奖励了。”

“我明白了，那么……主人，晚安。”

“嗯，晚安。”

平静的告别声中，虚空的黑暗向着两边裂开，虚幻的世界在现实之中打开了缺口，秦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露西妮的视线之中。

空荡荡的亡灵主城，再次陷入了往昔的宁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