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可以，他宁可将时间停留在此刻。

原本他不奢望她原谅，也从未想过。

以为她再也不会唤他小恋，倚他怀中。

然而，这一切的转变，令他有多么心喜，仿佛回到了千年以前。

他是三界瞩目的神尊，神帝之弟，毅然舍弃万千尊崇与荣耀，独带着七岁的小雪神隐居寒宫。

“我饿了——”从他怀中挣开，她脸上的神色略显尴尬。

心底暗存侥幸，不过是找个借口脱离他的怀抱罢了。

圣珏恋淡淡一笑，眸中满是宠溺之色，牵着她的手直径朝殿内走去。

“早已派人备好了食膳。”

冥月看着被他紧握着的手，觉得异常别扭。

曾几何时，离殇也这样执起她的手。

如今，却是相隔两方，留给她的是无尽的回忆与相思。

步入殿内，一股诱人的菜香扑鼻而来，即使她不饿，这浓浓的香气也勾起了她的食欲。

圣珏恋揭开她的面纱，领她入座。

对她脸上丑陋的疤痕，视若不见，温柔地拂去她额间的发丝。

冥月微微侧脸，避开他的手，眸中流露着丝丝冷意。

她的容有多丑，她心底再清楚不过。

“过些时日，我配些容仙露给你！”圣珏恋脸上依旧挂着笑，抚了抚她的头，似没有注意到她的拒意。

他说的话云淡风轻，郝然不为容仙露的那珍贵的配药所困。

冥月点了点头，淡漠地躲开他的视线。

他都不在世了，留着容貌又有何用……

心中暗暗苦笑，拿起桌上的琉璃杯，往嘴里送了一口。

入口，则是满口的辣味。

停留了数秒钟，便咽了下去。

他不在身旁，显然她已不知酸甜苦辣是何味。

于此，圣珏恋已经不再奢望什么，尽管她对他还是冷冰冰的。

但，比之前好了许多。

坐下来，同她一起饮酒，却不言欢。

从始到终，殿内都是静悄悄的，两人各怀心事，未曾说过半句话。

膳后，冥月回到她居住的殿，将手中的天苓水，放于书案上。

她否定当初对圣珏恋的评价，经过这几个时辰的相处，虽时间不长，她已然感觉到圣珏恋对她的谦让与礼遇。

纵然他把她当成了雪神，却并未逼迫她什么。

或许，他并非她心中所想的那么坏。

缓缓坐下，随手翻开面前的一本书。

小恋为雪神所有——

惊目的几个字，令她面色一凛。

字写的小巧清秀，用笔却底气不足，有些地方歪扭不齐，细眼一看，可知是未及笄孩童所写。

莫非这是雪神幼时亲自所写！

微微敛眸，手指抚上书中的字，顺着笔画认真地临摹着。

或许是她太过专注，反之，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丝印象都无。

但那抹强烈熟悉感，却是异常明显，让她不去注意都难。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越发想弄个明白，手指轻动，翻开第二页。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

诗如此熟悉，却想不起何时读过。

合上书，轻轻吐了口气，目光锁定在书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