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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殇

作者:红叶沾襟 | 分类:言情 | 字数:61.1万

皇后殇后传子嗣篇(五十五)

书名:皇后殇 作者:红叶沾襟 字数:1940 更新时间:2024-11-25 23:34:38

“贤侄,”

林大人得意的笑道,嘴角勾起的弧线像尖尖的弯刀,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这是老夫在宴会之前才得知的消息,不过这个送消息的人倒是帮了老夫的大忙!不然,留下你们这些漏网之鱼,老夫以后岂不是寝食难安了?”

他一拍手,顿时冲进来一群灰衣侍卫,而默然坐在席位上的颜念暄也随即跟着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从这内殿的四处角落里便迅速窜出来一大群弓箭手,寒森森的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矛头却指向了灰衣侍卫,和长矛兵成了同一战线。

林大人转头向他,眼睛微眯,冷冷地笑道:

“有个人——或许王爷应该先见一见!”

“来人——把聂侧妃请上来!”

门外突然进来了一个着装浓重而艳丽的女子,她的装扮与她头上那朵淡雅的黄菊极不协调,她前脚刚把迈进来,便朝着颜念暄喊了一声:

“念暄哥!”

面容骇然一变,他眸里的神色冷凝下来,“你怎么来了?”

“是太后派人接我来的,他们在车上骗我吃了软香散,我一点儿功夫也使不上来……”

聂未仇的声音急促而怯弱,可是她不敢直接朝他奔过去,因为有把亮锃锃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身后的人用力不大,把她推进门内。

她一说出来,连皇后和梅松竹都有些不敢相信的向太后,讳莫如深的太后静静地坐在御台上,宛若一尊没有心的金身菩萨,漠然俯着殿下众人。

他暗暗的攥紧拳头,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功力一点也使不上来,林大人觑笑的走至他的身前,用手指勾起桌上的酒壶,

“王爷,药效没过之前,您就别白费力气了,您的这壶倒不是毒酒,只是掺了点无色无味的软香散而已,为了聂侧妃的周全,您还是让您的人都退下去吧?”

颜念暄冷冷的睃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心里却是有着激烈的矛盾冲突,此刻殿内双方可谓是势均力敌,如果他现在撤掉自己的人,那长矛军必定寡不敌众,而宋大将军西郊的那两万人马群龙无首,到最后也只会是一盘散沙,不战而降,根本就解救不了眼下的燃眉之急,恐怕宋大将军等人都会必死无疑!

其实,他并不希望宋大将军这样的猛将成为刀下亡魂,想一想,或许这也是他这一次愿意和皇上合作的原因吧!

至于为什么一到皇上,他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阿缘那种憔悴苍白的容颜,甚至心里会隐隐作痛,会情不自禁的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怜惜,他从来也没有多想过这一点……

“呜——”

林大人一个眼色,聂未仇的雪白的脖颈上被锋利的刀刃压出一丝细血痕,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出来,尖声凄厉,声声如锤击打在他心上,就是裹着一层坚硬的壳,也被敲出来裂隙。

“其实太后待你不薄,你又何必倒戈相向,这一次只要您不插手,就还能继续做您的王爷,说不定甚至——”

林大人的话嘎然而止,意味深长的挑眉望了一眼御台上的颜曜,笑得不怀好意。

殿内的所有人几乎都听出了林大人的弦外之音,她不可能听不出来,太后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来这一次她真是铁了心,要除掉皇上……

而对峙的双方士兵也渐渐起了变化,弓箭手们似乎已经察觉到贤王的迟疑,一个接一个纷纷退后靠拢,让一群长矛兵暴露在刀尖所指的最前端,所有人都发现了这细微的异动,颜念暄自然也不例外,可是他的目光接触到聂未仇脖子上那把泛血光的寒刃,又下扫到她微微凸起的肚子,喉咙就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气氛也是紧张,殿内就越是变得安静,好像每个人都屏住了气,不敢呼吸一样,这时,突然响起了一声冷笑,就变得格外响亮,格外刺耳惊心。

“嗬!”

颜曜突然笑了,在众人来,这就像是最后的绝望中近似疯癫的笑,笑得越大声,就越是无可挽回了!

“曜哥哥!”

梅琦儿被他吓坏了,试图拉住他的衣袖,他却站起来,甩开了她的手,她苦笑着勾了勾嘴,始终没让眼泪出眶,到了这个局面,她又怎么能奢望他不恨呢,可是她也已经想好了,无论到那个地步,她都要陪着他一起的……

经过她的席位前时,她终于开口说话了,依旧不冷不热的口气,

“皇上,这是你逼哀家的,哀家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余生,如果你肯自己退位,哀家也可以保你安静的过完此生。”

他只是笑了笑,甚至没有放慢脚下的步伐,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拿起宋大将军桌前的那壶酒,回身缓缓的走至太后的桌前,亲自在芷太后的夜光杯内斟满一杯酒,边倒边说,

“其实我也不想做到这一步的,毕竟你对我和阿缘有养育之恩!”

他抬起头她,一双黑褐色的眼瞳阴鸷而幽涉,若芷那幽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这样冷酷无情的眼神——竟然好像他!

“这杯毒酒是父皇赐给你的!”

她一怔,蓦地冷冷的瞪着他,他却勾起嘴角,扯开一个诡魅阴残的笑容,

“父皇二十一年前已经留下了密旨,幼帝成年之时,即赐死芷太后!”

从怀里掏出一个旧色粉缎荷包,他从荷包内侧已经撕开的一条口子里掏出一小块柔软摺叠的金黄色缎布,摊开在她眼前,那熟悉的字迹,还有那熟悉的玺印,一如既往,全是他的凌冽与残忍,字字如刀,刺得她血流不止,她的脸色渐渐发白,心也越来越冷——原来二十一年前,他就想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