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年，梁浩明偶尔在深夜，也会想起，自己曾经办过这样的事情，心里愧疚自责又忐忑不安。

所以这几年里，他私下里做的善事越来越多，好像想要给自己赎罪似的。

就在他以为，这事儿早就尘埃落定的时候，没想到警方会来找他。

“前天警察来找我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件事了，我就知道，还是藏不住……”

梁浩明长呼一口气，重重地靠在椅背上。

只能说，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看见警察后，就绝望了。

他知道，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了。

所以到了警局后，几乎没让警察审问，他就招认了个干净。

“我这些年，其实一直在后悔这件事，但有时候有在想，如果我没这么做，也许我当初早就死了，有时候也会想，我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梁浩明叹息道：“有时候我又想，这些年的善事白做了，我还是被抓了……”

叶清光淡声道：“被抓，那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既然杀人了，就不要心存侥幸。”

梁浩明苦笑，“是，是我的错，我认……”

叶清光又问：“不过，你一直胆小怕事，怎么就突然下定决心，要雇凶杀人了？”

梁浩明抱着头，“这个，我自己都不理解，我就觉得，我当时可能真的鬼迷心窍了，被噩梦惊醒后，我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就一个想法，我如果不这么做，死的就是我——”

任何人都是怕死的。

在大多数人面前，面临自己死亡和他人死亡的选择时，都会选择死道友不死贫道。

但，梁浩明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想。

脑海里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跟他说，让他这么选，他得活。

所以，他就这么选了。

第二天清醒过来时，他就后悔了。

他不知道自己前一天晚上，为什么会这么选，仿佛疯了一样，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听见他这话，叶清光和完善真人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梁浩明这样的胆子，确实不像是敢雇凶杀人的人。

而且，他感觉自己当时好像丧失了其他的思考能力。

这件事就更奇怪了。

像是有人在操控梁浩明似的。

这么想着，叶清光和完善真人，见梁浩明没什么可说的了，便去见了徐金玉。

徐金玉倒是很平静，看见他们进来，眼神都没有任何波澜。

他瘦瘦高高的，样貌也很是帅气，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真有一种古早风的霸道总裁即视感，只是年岁大了一点点。

叶清光和完善真人坐下来后，就询问起来，他当时的作案动机和经过。

徐金玉淡淡地道：“有什么好说的，我之前不是都说过了吗？你们警察只会反反复复，重复问同一个问题？”

莫名被嫌弃的叶清光和完善真人：“……”

“我们只是来跟你核对一些事情。”完善真人说道。

徐金玉扯了一下唇角，“没什么好核对的，笔录我看过，确认无误，我已经签字了，你们去看笔录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