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珠玉
作者:M的马甲君 | 分类:其他 | 字数:9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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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第五十一回 两情依依扬州重逢(四)
翌日, 因了郝大夫问诊之故,阖府众人皆往了林海房中探视,贾珠亲自接待郝大夫, 遂煦玉这处便也没有主子, 惟有丫鬟守着。彼时雪雁为黛玉唤去为煦玉整理衣物, 雨情雨梦熬药而夏姨娘的眼线诗荷亦不在此处, 这胡氏并了其丫鬟念瑶守了一日方才瞅准了这四下无人之际, 与了念瑶左顾右盼地摸到煦玉房前。待环视周遭,确认无人之后,主仆二人方闪身进了屋里, 亟亟将房门掩了。只不料正值这时,诗荷却从走廊另一头往了这处行来, 远远地便目见了这鬼鬼祟祟的主仆二人。彼时诗荷却也并未声张, 只悄无声息地跟在她二人身后, 将她二人的一举一动皆收入眼中。那胡姨娘匆忙之间,还将自己的一方丝帕不慎遗落在了走廊边上而不自知, 那诗荷见了,便也暗地里将之拾起藏进自己怀中。
待这主仆二人进了屋,只觉满屋的药香混合了檀香扑鼻而来。而此番榻上煦玉正半睡半醒,虽非全然清醒,然尚余些许意识。
却说这胡氏因了年纪尚轻, 又生得貌美如花, 进府时日最短。头上林海因上了年纪, 近些年来又体虚难济, 无法入了这妾室房中过夜, 遂这胡氏便有些欲求不满。在此之前胡氏受了念瑶煽动蛊惑,此番见了煦玉本人, 方信念瑶之言丝毫不假,更觉所言难及一二。
此番在胡氏观来,只觉这大少爷虽卧病在床,仍可见生得是翩然如玉、皓月成彩,含情而不轻浮,风流却不孟浪。这胡氏虽春心始动、难以自持,然却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棘手,遂迟疑了片晌。而一旁念瑶忙不迭催促胡氏赶紧的,胡氏方才牙咬心横,对念瑶使了个眼色。那念瑶见罢颔首以示知晓,忙将一包迷药从怀中取出倒进茶水里。常人若是饮下这迷药,再与之行那云雨之事,那人自是销魂荡魄,食髓知味。胡氏只道是此番暗使了这风月伎俩,不怕少爷不从此上道,届时自是再离不开自己。然因了到底乃是背地里使坏,心下慌张无措,动作起来自是手忙脚乱,将那迷药洒落了些许在桌案之上。
而这边煦玉只迷迷糊糊地觉察了身侧人声响动,遂朦朦胧胧地睁眼问道:“何人在此?”
话音刚落,便见一衣衫单薄的妇人手持茶盏向自己靠过来,在另一人的帮助下将自己从榻上扶起身,还不及询问此乃何故,便见那妇人端了茶盏喂到自己嘴边。煦玉只觉浑不对劲,便将脸转向内侧,坚决不饮。那妇人无法,只得强灌,煦玉为二人制住,无力挣扎,被迫灌入口中,然仍是兜头喷了她二人一脸的茶水。
她二人自以为得逞,便也使出浑身解数,百般挑逗。奈何此番煦玉自知无力反抗,便也任由二人作为,只不声不响、不语不动,更无丝毫被撩拨了的反应。二人虽情潮暗涌,不料煦玉竟丝毫不为所动,明明之前亦被迫咽下了少许,却为何竟毫无反应?念及于此二女只觉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心中情愫悸动均被浇灭了大半,竟不知如何是好。
却说正值这时,林海房中那郝大夫问诊完毕,贾珠便命人将大夫送出了府,虽不知因了何故,贾珠忽觉心下忐忑难安,忙不迭唤了林海房中的一个丫鬟往煦玉的房中探视,看少爷是否醒了。那丫鬟领命正待前往,贾珠却下意识地止了这丫鬟,决定亲身前往一视。
此番贾珠一径往了煦玉房间行来,脚步越走越急,远远地便望见那诗荷正趴在房门前偷觑。贾珠见状疑窦丛生,心下大惊,忙地三步趱作两步跃至门前捉住那诗荷厉声问道:“你在此处做甚?!”
那诗荷见贾珠忽地出现,骇得六神无主,忙地解释道:“我、我见那胡姨奶奶与念瑶进了少爷房里便将门锁了,不知在里面捣什么鬼……”
贾珠闻言大惊,亦来不及理论这诗荷,忙伸手使力推了推房门,便知门被从里闩了,情急之下亦不顾自己此番宽衣云袖文质彬彬之状,将衣裾向后一甩,抬脚踹开房门入了房中。进屋只见榻上一妇人正衣衫不整地跨坐在煦玉身上行那挑逗之事。而屋内二女见有人忽然闯入,亦是骇得失声惊叫。
贾珠见罢此景,自是怒不可遏,几近理智全无。不自觉地转头四顾,便骤然望见墙上悬挂着的装饰用的长剑,忙地伸手扒拉下来,猛地拔去了剑鞘扔往一旁,提剑向了榻边行来。榻上二女见贾珠手持利刃,早已骇得面无人色,从榻上滚将下来,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而贾珠只缓缓步至妇人跟前,拿剑指着那妇人,口中喃喃说着:“贼心不死的淫|妇,此番勾引少爷欲行何事?!当我贾珠是好欺负的?胆敢逗引我的人,先问过我手里的剑再说!……”说着举剑横劈,从那妇人的头顶扫过,将那妇人悉心梳理的凤云髻整个削下,满头珠钗落了满地。妇人当即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而榻上煦玉见状亦是大骇,连唤数声“珠儿”,贾珠方才回过神来,只见此番煦玉正浑身瘫软地靠在那床上,苍白的脸上冷汗留了满脸。虽是极力忍耐,然却并无丝毫被撩拨得情动的迹象,有的怕只是拼命按捺体内残留的迷药的努力。贾珠见状哑然失笑,理智顿时恢复了些许。将手中长剑扔在一旁,掀起棉被将煦玉裹了,对门口那已经吓呆了的诗荷道句“发什么愣,还不将主事的夏姨娘请来,再将此事悉数回禀与老爷知晓”。这诗荷闻言方才寻回了神志,跌跌撞撞地领命去了。
随后贾珠便转向煦玉,只见煦玉疲惫地闭了眼,忙地从身上取了自己的丝帕帮他擦拭满脸的冷汗,一面强笑着打趣道:“不料此番大少爷竟颇得展氏遗风,能够坐怀不乱~若是换作珠儿坐你怀里呢?玉哥还能坚守如一吗?”
煦玉闻言方才缓缓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辩解道:“此言差矣,展氏‘坐怀不乱’之说不过后人谣传,何来‘妪不逮门之女,而国人不称其乱’?惟可信之记载乃是《荀子·大略》之中‘柳下惠与后门者同衣而不见疑,非一日之闻也’此一句罢了,便为后人穿凿附会成何种样子了……”
跟前贾珠听罢不禁满脸抽搐地对曰:“人都成这般模样了,还有心情考据拽文的,真服了你!我只问你,若换作是我,玉哥还能坐怀不乱吗?”
煦玉闻言只微微笑着答道:“若是换作珠儿,我当是无需再‘坐怀不乱’,不过……亦无妨……”
贾珠闻罢这话尚未寻思个明白,便听见屋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贾珠随即定下心神,转向来人。只见此番夏姨娘并了林继家的领着一干姬妾仆妇到来,这夏姨娘率先开口说道:“此事已经禀告与老爷知晓了,老爷大为震怒,欲亲自处置了这淫|妇。又命妾身派人将少爷挪到老爷住处的暖阁里住着,道是守在身边方才安心些许。”
贾珠闻言嘴角轻扬,转头瞥了地上瘫倒的主仆二人一眼,对曰:“这淫|妇现下这般状况是无法问话的,先将人押往房中关着,待人醒了方才领着去老爷那处。再令人打了热汤来,我欲为少爷擦洗身子。待换了衣服,你们再将那春凳抬来将少爷抬过去。现下都退下。”
夏姨娘又问此番可需唤了丫鬟前来搭手,贾珠通是拒绝了,道是自己一人便可。
待众人都退下,将房门掩上。贾珠方起身将扔在一旁的长剑拾起,重新插上了剑鞘,撂在一旁。
随后贾珠一面为煦玉宽衣一面笑道:“玉哥,你此番竟毫无反应,那淫|妇见了岂不失望透顶?若非我知晓你之心性,怕也会以为你跟了那和尚道士一般不食人间烟火……不对,如今的和尚道士‘食荤’的亦有不少,和尚道士亦未必能把持得住,那淫|妇怕是怀疑你下处不举罢……”
煦玉闻言对曰:“珠儿大可前来一试,且看为兄举是不举~”
贾珠一边将手中丝帕拧干一边说道:“千万打住!你如今都病成这样了,若是再行折腾一番,怕是先生来了也救不了你,届时我可无颜面对他老人家!”
之后他二人一面说笑,贾珠一面为煦玉擦拭身体,再将干爽衣服换上。此番贾珠面上虽不动声色、言笑如常,心下则兀自泛起一阵冷意,只道是这内宅之中人心叵测,防不胜防,他防住了这处又防不了那处。今日若非自己突发奇想前来探视一番,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总之便是树大招风,煦玉身为林家长子,内宅这些个阴谋诡计便也通通往了他身上招呼。平素便是个无甚心机之人,目下又缠绵病榻,如何提防得住?真真令人忿恨!念及于此贾珠只恨不能将煦玉无限缩小了随身携带着,如此方能免去些许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