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狰狞师尊。

这个名字这个称呼早已深深烙刻在惠儿心中，仿佛这一瞬间又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单纯孩童，还有骑着师尊的御灵巨鸟在碧云夜空遨游……

这一瞬间惠儿由欣喜神色，一度喜极而泣，她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转头朝人群搜索而去。

人群里紧挨着叶宜年的袁浅洋正怔怔地看着吴章，仿佛他没有听清楚，亦或者是早已听清，只是太突然而不敢相信，原来师尊是真的已经醒了。

“阿洋哥哥，听见了吗？”

听惠儿呼唤自己，袁浅洋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使劲点头，而后一把抓住叶宜年重复问道。

“叶师兄，师尊真的醒了？”

叶宜年轻笑点头后，却让袁浅洋更加着急。

“快，叶师兄！带我回去，去师尊那里。”

袁的失态模样早已逗乐一众人群，吴章看了居然也跟着人群傻笑一阵。

这本不是吴章对袁浅洋一贯冷眼的作风，难道这次死里逃生后，吴章竟已变了一个人。

最后在吴章的带领下，一行人转而往碧云殿返回，由于惠儿的新身份，自然被作为上宾贵客相迎，本是自由散漫之人，这种礼遇着实又让她难受了一回。

溪禽山本是万丈灵山，山顶终年云雾茫茫，奇景林立，袁浅洋和惠儿老远便看到耸立虚空道的溪禽崖边上站满了人。

人群身后不远处，依稀可见的座座空阁，还是那么熟悉地浮于袅袅雾气之中。

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还未靠近，溪禽崖边上便传来阵阵喊声。

“是袁师弟，真的是他。”

“袁师弟真的回来了。”

“袁师弟……”

时过境迁，曾几何时，这些张口废物，闭口姓袁的，再者那个山野小子的称呼通通都成了袁师弟。

这怎能不让人唏嘘。

落地后，一行人迅速朝袁浅洋围拢过去，身形巨大如一座小山般的五碗胖凭借一己身形之力，强势挤到人群最前面。

他嘿嘿笑着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朝袁浅洋摸去，“袁师弟，你总算回来了，师兄我想念的紧。”

这弥勒般的殷勤当时吓了袁浅洋一跳，上次打赌之事也跃然跳出脑海记忆，尤其吃惯了梁和的清粥，忽然莫名其妙的连着多日大鱼大肉的美食。

看着这些争先恐后的碧云人群，青云青田从人群里走出，青云喝道：“让开，让开，以前何不见你们这般仁义之心，现在都成了菩萨心肠了。”

五碗胖一张大饼脸嘿嘿笑道，“师兄，袁师弟为我碧云除妖之战中又一胜利归来之人，我们自然想念的紧。”

五碗胖话刚说完，人群马上有人不屑，他切了一身道：“五胖子，你丫的说话都不害臊，怕不是想念袁师弟是因为私下里又和那位师兄打赌了吧！”

“去去去……袁师弟这次是我的福……”

星字还未说出，他已自知说漏了嘴，怕是再说下去，自己的老底都要被人翻过来倒过去的揭穿了，索性巨大的身躯往后退了退。

这时吴章站了出来用浑厚的语调道：“好了，都各自散了吧！”

人群现在似乎极为敬重吴章，见吴章发话，人群马上开始陆陆续续散开了去。

………

后山，静谷，养心境。

吴章带着惠儿和袁浅洋快步朝里面走去。

直到进入养心境，袁浅洋马上感觉多年来这里的温度首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冰寒刺骨的室温现在却不再寒冷，反而变的和外面常温无异。

石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躺在上面的人儿变化颇多，狰狞师尊侧躺着背对外面，显然只有醒转能自行翻身的人才能做到这样的睡姿。

本是梳的很整齐的头发的人，现在已经凌乱，由于背对几人，几人也都心照不宣没有去打扰。

见此情景，吴章小声道：“师尊虽然现在醒了过来，但是身体极为虚弱，前一秒可能睁眼说话，下一秒也有可能转而呼呼睡去。”

袁浅洋和惠儿点头表示明白，几人说话的声音虽然极轻极小，但还是惊动的石床上的人。

一身玄青色衣衫的人儿先是轻动了一下，紧接着极为缓慢地转过身体，似乎他已经拼尽了全力。

当狰狞整个人彻底翻身过来，袁浅洋和惠儿简直不敢相信看着他。

师尊比以前竟是沧桑了许多，以前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现在居然还长出了胡子，年龄一下子看似增长了不少。

可能感受到袁浅洋和惠儿炙热的目光，狰狞缓缓睁开双眼，四目相视的瞬间，他冲着两人轻轻一笑。

这一笑，竟是打破时隔十年所有的冰冷，让这里彻底充满了温暖。同时也蕴含了无数日夜的言不由衷。

袁浅洋和惠儿双目一热，竟是哽咽了起来。

见此情景，身后的吴章转身悄悄地出了养心境。

“师尊……”

袁浅洋和惠儿同时喊道。

狰狞虚弱的眼眸眨了眨道。

“你们两个小东西，哭什么，本尊我这不是已经醒了。”

“嗯嗯！”

两人再次点头。

“师尊，你知道吗？我以为以后再也听不到你和我说话了。”袁浅洋凑上床边有些不真实地伸手朝狰狞的手腕握去。

见师尊手腕温热，血脉均匀跳动，袁浅洋这才确认是真的醒了。

这时惠儿也凑了上去道：“师尊说想念惠儿了，可是真的？”

狰狞微笑，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他略带命令的语气道。

“你们两个小鬼给我放开心一点，本尊最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你俩可忘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狰狞明显气力不够，最后几个字声音极小，说完他居然张口使劲呼吸一阵。

惠儿使劲摇头，袁浅洋也强作镇定，师尊最不喜欢别人哭了，为了这个以前不知被师尊教训过几回了。

这次师尊醒来本是多让人高兴的事，为何要哭。

袁浅洋马上伸手抹了抹还在眼眶的眼泪，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看着师尊。

可能这次师尊醒来说了不少话的缘故，虽然他的脸上尽显满意，却不知不觉中再次睡了过去。

出了养心境，袁浅洋和惠儿便看到吴章站在不远的后山树林入口处。

那里袁浅洋极为熟悉，夜玄真人传授他奇影剑诀的时候就是在那里的聚灵石上进行的。

见两人出来，吴章唤了一声，“阿洋！”

这是吴章第一次这样称呼袁浅洋，袁浅洋先是楞了楞，转而和惠儿一起朝吴章走去。

“师兄，唤我可是有事要和我说？”

吴章点头道：“没错，阿洋，是关于师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