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在厕所的地上翻滚着，割断的咽喉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叫声，好像抹了脖子的母鸡，伞兵大尉长泽则拼命地用双手抓着挠着，想爬起来，可惜，断裂的脊椎骨使他成了不折不扣的废人，只能发出野狼一样惨烈的悲鸣：“啊！”

迅速开枪射击！

刚才，长泽已经开枪了，形势非常危险，冲锋枪的枪弹被赵羽有意识地引导瞄准厕所玻璃窗户朝外面射击，否则，要是弹射在厚实的墙壁上面反弹回来，估计赵羽和长泽都被打成了马蜂窝。

速度过快，弹仓里的子弹还没有打完，赵羽紧急扫射。

跟随长泽过来的伞兵看到长泽往里面冲，自然紧紧跟随，长泽被快速拖进厕所时，赵羽有意识地碰撞关闭了小门，模糊了敌人伞兵的视野，开始攻击时，毫不留情。

伞兵顾虑长泽，没有敢随意开枪，结果，被瞬间扫中腹部，一串子弹攒射过去，将他的腹部打爆，洞穿，眨眼间就成为一个可怕的，血肉模糊的孔洞……

砰砰，伞兵被强大的子弹冲击力撞击，骤然倒退，弹离地面的时候，本能地手指抠动扳机，只是他位置的改变，将一串子弹射向赵羽的头顶上方，有的洞穿遮壁，有的反弹回来，成为危险的，不可控的流弹，将机舱里打得噼噼啪啪作响。

变起仓促，其余四名监控的伞兵立刻转身面对赵羽射击，特别是直接负责的两个人，正面对厕所方向，严阵以待，要不是长泽和亲随伞兵的阻隔，早就开枪射击了。

击飞伞兵以后，赵羽疾驰冲出，就地翻滚，速度奇快，翻滚的过程中，冲锋枪横扫左翼的两名伞兵，疯狂的弹雨将他们扫成了鲜血狂飙的西红柿。

嗖，打空了子弹的冲锋枪随即化作一道旋转的弧影朝着右翼的两个伞兵监视者飞去。

在赵羽的身边，残余的日军两个伞兵用手枪大力射击，噗噗噗的子弹擦着他的身体滑过。

惊呆了的涂林和田中隆吉，迅疾展开了战斗，虽然田中被背后捆绑着手臂，可是，他体质极佳，训练有素，技法高超，急速站起用肩膀猛烈顶撞涂林，阻止他朝前袭击两个伞兵。

赵羽冲飙血的敌人伞兵跟前，顺走手枪，利用座位和敌人伞兵的尸体遮掩，迅速查明里面的子弹情况。

此时，涂林已经挣脱了田中的捣乱，拔出匕首朝向一名伞兵投去。

接着，更多的东西，包括座位垫子，涂林携带的窝窝头等，神速地飞向持枪的日本伞兵，物资之杂，散乱之密，宛如天女散花。

涂林的战斗，极大的帮助了赵羽，赵羽迅速从敌人尸体旁边冒出来，连续开枪，虽然浪费了子弹，最终战斗成功，击中两名敌人，自己安然无恙。

咔咔，赵羽站起来正要得瑟，突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原来，手枪子弹已经打光。

赶紧从尸体上再找子弹，这时，涂林也过来，抢劫了尸体上的手枪，匕首，两人迅速控制了局势。

两名穿着和服的空姐吓得捂住耳朵蜷缩在前面的角落里，不敢从座位上露出头偷看。

赵羽收集了五十多颗手枪子弹，涂林也有几十颗子弹，被洞穿腹部濒死的日军还有不少冲锋枪子弹，在他和长泽大尉的身上又搜出不少，赵羽和涂林相视一笑，长长舒了一口气。

打出手势，赵羽朝前面奔去，涂林羁押田中隆吉。

涂林要杀田中，被赵羽制止了，现在，前途叵测，留下一个田中也许可以或多或少地牵制下日本人。

用冲锋枪砸开中间的阻隔门，赵羽改用手枪控制了驾驶室的机组人员。

“危险！”涂林突然大喊。

就在他发声的最初，赵羽从他惊恐的声音里觉察了危机，在躲闪不及的情况下，猛然扭转身体，收腹挺胸，由背对外面到侧身姿势。

砰砰，两颗子弹擦着赵羽的腹部过去，把他狠狠地推搡了一把，差一点儿推倒，同时，灼热的气流侵入他的鬼子军服和皮肤。

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两枪。

此时，涂林也开枪了。

两名隐藏在座位后面的空姐被击中一名，还算鲜嫩的脸上爆出一个大窟窿，丑陋狰狞，另一个射击以后躲避回去。

赵羽没有击中敌人，空姐是被涂林击中的，他巡行到侧翼的位置，击中了空姐的脸颊。

立刻从驾驶室退出来，赵羽朝着座位位置手枪弹射击，可是，空姐已经不见了踪影。

赵羽这才真正相信，土肥原不愧为土肥原，就连空姐都换上了特种人员，还善于伪装，敢于袭击！

两人围攻一名空姐，赵羽还要担忧驾驶室鬼子机组人员的变数，不能全力以赴，结果，那个空姐身影诡诈地窜出来，击中了涂林！

赵羽一手持冲锋枪面对驾驶室，一只手枪警戒空姐，涂林，涂林，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日军伞兵大尉长泽居然从厕所里爬出来，悄悄地前进，一把抱住了涂林的双腿，结果，他成了固定的靶子。

被创胸部的涂林果断地反击，迫使那个空姐钻进座位中，此后，涂林忍住剧痛和被子弹冲击力撞得瘫软的身体，用手枪将长泽的脑袋打开了瓢。

噗，长泽的脑浆和血浆喷得哪里都是，触目惊心。

赵羽这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原来，两个冒牌空姐的实力相当强劲呢。

将冲锋枪交给涂林，让他架在座位上监视前面，赵羽亲自追杀女特工，两人在一排排机舱座位上穿行，遮掩，躲闪，攻击，最终，赵羽出色的速度和机敏性占据了优势，击中敌人。

多颗子弹击中了女特工的咽喉，将之爆喷，整个脖颈都被切割大半。

机舱里，血流满地，一些舱壁和座位上，也喷射着恐怖的血浆，子弹撕碎了座椅的蒙皮，将里面的棉絮等物撕扯出来，芦花般寂寞地缭绕。

驾驶室里果然开始攻击，涂林再次中弹，不过，他也用密集的弹雨将一个家伙扫成了西红柿酱，栽倒在外面。

赵羽冲过去，再次占领驾驶室，毫不犹豫将驾驶员之外的其他两个机组人员爆头毙掉。

“八嘎，八嘎，你找死！”日本飞行员瞪着血红的眼睛，双手疯狂地扭曲着操纵杆，好像要同归于尽的样子。

“随便吧。不过，你们上边还有一位大头目田中隆吉呢！”赵羽随便说说，开始搜身，从驾驶员身上还真搜出了一把手枪和几颗子弹，以及特种微型匕首。

将两具尸体拖出来扔到外面。至此，他们才取得真正的胜利。

赵羽回想整个过程，不仅后怕，觉得实在侥幸，土肥原这个家伙，随便安排一个事情，居然有如此恐怖的招数，果然不愧为侵华的第一日本大特务。

当然害怕敌人飞行员玉碎了，神风了，把自己和涂林都搭进去，赵羽回来，将田中隆吉拖到驾驶室，自己倒退着在驾驶室门口监视。

日本飞行员看看田中，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立刻认真地开飞机。

田中苦笑着摇头，叹气。

涂林身中两枪，瘫软在座位上，用手死死抓住胸前，血液从手指缝隙间汹涌而出。

赵羽急忙在飞机上搜查，没有找到丝毫救护的医疗设备，就连棉纱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涂林在座位上大口咳血，大股出血，随即萎顿瘫软，失去了活力。

“涂林？涂林？”赵羽焦急地呼唤着他，摇晃着他的肩膀。

涂林无力地睁开眼睛，迅速失血让他极为虚弱，用手捂住赵羽的手，忍住痛楚，露出一丝笑容：“好好活着，回到根据地，找谭震林师长，帮助我完成任务！”

在赵羽的注视下，涂林陷入了昏迷。

赵羽攥紧他的手，最后无奈地将他放好，平躺在椅子上。

现在不是缅怀悲叹的时候，也不是有任何疏忽的时候，这是在战场上，在日本人飞机上！

赵羽强迫自己冷静理智，丢弃了涂林，返回到驾驶室。

“立刻调转方向，朝北面飞！快点儿，否则，我打死你！”赵羽逼迫日本飞行员，因为此前的教训，他非常谨慎，用枪逼迫着飞行员。

“好吧。”飞行员悲愤屈辱地瞪了他一眼，开始操作，飞机明显改变方向，由向东改为向北。“飞到哪里？”

“新四军江南指挥部，不，新四军的根据地。”赵羽说。

“不行，就是自杀我也不会的！”日本飞行员翘着一点儿凶恶的胡子，声色俱厉。

赵羽用手枪指指田中，田中急忙劝说飞行员，可是，飞行员果断拒绝：“我可以北面飞一段路，反正我又不认识新四军的根据地！”

赵羽也明白这是实际情况，只有点头同意。

十几分钟以后，前面可以看见一大片湛蓝的水域，“那是哪里？”

田中笑道：“长江啊。”

赵羽观察以后，果然是长江。

他略一沉吟，劈手将田中打昏，又将飞行员掌刀劈昏，自己驾驶了飞机。

刚才，他一面监视敌人，一面认真观察飞行员的操作技巧，这种陈旧的民航客机的驾驶，和现代飞机不同，也和旧时日军战机的驾驶不同，这种认真学习关注，一方面让他错失了对地面情况的确认，一方面也让他有了单独驾驶的资本。

“大山久之？我看到你了。”刚带上飞行员的头盔，他就听到有人用日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