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丞相府知道后续消息的时候，大夫人气得摔了手里的茶盏。

若是凡笙看到肯定会用上辈子经商的眼光，对于这些“高危”消耗品可是大有商机可图啊！

“晦气！这群没脑子的家伙！没用的废物！废物！竟然连个小贱货都收拾不了，白白被人揪住把柄！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不行！若是老爷知道了……”大夫人嘴上恨恨的骂道，心里却是一阵忐忑。

她现在做的这些事，姜丞相可是全然不知的，万一被太子爷给捅出去，她该如何自保？该死！早知道，早知道那小贱货这么滑不留手，当初就不应该放任她嫁到太子府！

也怪她放松警惕，想着那死丫头成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算扔到太子府也翻不出什么大波浪，更何况太子爷本就有那些恶心人的癖好，正好可以光明正大收拾了那死丫头，却没想到碍于皇帝赐婚的旨意，太子爷竟然还没弄死她！真是便宜那个小贱货了！

她身边的心腹童嬷嬷伺候她多年，惯会看她脸色，“夫人，您别太着急，传话的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个聪明的，没准是将话给听岔了！”

童嬷嬷重新给大夫人换了盏茶，轻描淡写的安慰，“太子府那边有魏红看着，她的手段您是知道的，虽然秀玉这事可能是咱们下了一步废棋，但您是知道的，秀玉的老子娘可是都攥在您手心，晾她也不敢做出背主求荣的事情去，这事本就源于她自己的贪念，跟咱们相府和您根本就没有丁点关系才是！”

听童嬷嬷这么一说，大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检讨自己不应该自乱阵脚。“你说得对，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既然那小贱货不识抬举，就让她尝尝被人诬陷的滋味！”

她恨声说道，眼神当中流露出疯狂的狠戾之色，童嬷嬷不由叹了口气，都这么多年，没想到大夫人竟然还不曾忘记，对于长姐所生的那个孩子可谓是恨之入骨。

***

凡笙简单听了绿梅说了一下惜春苑的人际关系，她身边原本四个贴身丫鬟，绿梅和青梅正好是同族姐妹，关系也十分密切，是她身边的大丫鬟；接下去就是二等丫鬟，分别换做紫玉和红玉，其中紫玉便是这起凶案的死者。

除了贴身丫鬟，还有四个负责院里打扫的四个粗使丫头，另外还有两个嬷嬷，一个管理明面上的事物和交际往来；另一个则负责太子妃的首饰衣物管理，顺便也替王妃管着月俸银子。

有意思！惜春苑的奴才们全部都按要求集中，凡笙一眼就看到神情惶惶不安的齐嬷嬷站在人群最不起眼的地方，低着头，衣角被她用手指捻得起了毛边。

两个嬷嬷平时最是趾高气扬，态度嚣张之人，现在这副尊容，听到自己召集，不但没往前面凑，还躲在人群后面，这还不是心里有鬼？

“齐嬷嬷，这究竟怎么回事？”凡笙沉声问道。

少女清冷冷的声音，没来由的吓得齐嬷嬷身子一颤，战战兢兢走上前，“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也不知道娘娘的披风为什么会在那贱……那个紫玉身上……”

接触到少女眼中犹如实质的厉芒，原本鼓起的那点勇气登时就散了，齐嬷嬷本就不是个胆大的人，早就被太子爷那几句话吓得肝胆俱裂。

“披风？谁说本宫关心披风了？本宫是想问当初本宫陪嫁的其它东西都在哪里？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穿金戴银，本宫却是清汤挂面，首饰盒子都不曾见过，浑身上下更是连个点缀都没有，应该全都在库吧？现在，立刻，马上请你拿出来，本宫会一一核对！”

魏嬷嬷见情况不妙，连忙想上前解释。

凡笙看了她一眼，换了副和蔼态度，没有端着高人一等的架子：“嬷嬷别急，马上就到你，紫玉死的时间，我想问一下你的不在场证明？哦，简单来说，紫玉死的那段时间，你在哪里？做什么？有什么人能够证明你所说的？”

凡笙审视的目光让魏嬷嬷猛地身子一晃，低眉垂目，脊背佝偻得更加厉害下来，畏畏缩缩的用手去捏袖口。只一眼她便知道这老东西心中有鬼！

“唉！既然两位嬷嬷都不肯说，那本宫也只好公事公办！本宫就算再不济，那也是堂堂太子妃，皇上钦定的儿媳妇，当朝太子的正室嫡妻，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太子爷虽然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但本宫却不能置身事外，至于为什么，你们早就应该很清楚……凶手很狡猾，强行将本宫拖下水，但是却又给了本宫反驳的余地，但无论本宫说得天花乱坠，却始终无法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这不是本宫想要的结果，本宫会用实际行动告诉那些人，他们的行为有多么无知和可笑！”

被吓破胆子的齐嬷嬷闻言，仿佛被抽走全身的精气神，直接膝行抱住凡笙的双腿，涕泪横流：“娘娘，奴婢有罪！都是魏嬷嬷的吩咐啊！她是二小姐的乳娘，从小看着二小姐长大，大夫人知道你要被赐婚给太子作为正妃，迟早有一天会跟二小姐对上，所以，所以才叫奴婢们……”

凡笙吹了一下指尖，“别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要知道，这里是太子府！相府的那些做派在这里根本行不通！不想遭罪，最好的做法就是实话实说！”

魏嬷嬷一听齐家这老货竟然转手就想将她卖了，自然不甘心，两个老女人顿时嗷呜一声，抱在一起开撕！抓头发、剜眼珠、拳打脚踢，倒是叫凡笙大开眼界，这样竟然也能产生杀伤力？

折腾得精疲力尽的两个人终于开始互相补刀，竟然很快让凡笙抓到支离破碎的真相。

这两个老东西都是大夫人派到自己身边，她带到太子府的那些嫁妆乃是原主生母留下的，大夫人倒是想昧下，可是碍于姜丞相不敢明目张胆做这些，只能故作大方全部送到太子府，再通过齐嬷嬷这个钱袋子，一点点倒腾回去。这一来一回，齐嬷嬷就成了古代的洗钱专业户啊！

至于魏嬷嬷则是用来监视凡笙一举一动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前往相府报信，她的小儿子正是相府采买，每天都会路过太子府后门，而这老女人早就买通了太子府的小厮，偷偷将有用的信息传递回去，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够及时派秀玉来冒充紫玉的姐姐……

果然啊，全是冲着她来的！

只是凡笙很想知道，那位相府的大夫人，脑子里装得莫非全是水？区区无知妇孺，竟敢将爪牙渗入太子府，还从太子府往外递消息？这是嫌脖子上的脑袋太重了，巴不得有人动手摘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