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丽奢华的新王宫，瑞坎尔王国国王克洛斜倚着王座，听着他的宰相低诉。

“我们不必理会那些谣言，应用行动证明。我们躲在这里，他们会说我们是恶魔，当我们击溃鼠人，所有批评都会化作赞歌。当我们收复旧土，那是伟大的蒙特利尔家族重回北境。”

“这个世界属于胜利者！”

克洛站了起来，踩着鹅绒地毯迈下台阶，来到王宫外的环形露台。

数十万双眼睛在城市的街道上眺望着这里，国王举起象征王权的宝剑高喊：“北上！”

他们的欢呼如山呼海啸。

……

旧麦穗之城

盆地化作黑色海洋，涌动着浪潮。

披着斗篷的鼠人祭司、长老们登上高墙，俯瞰着排成队列的鼠人从街道上经过。

数以万计的精英鼠人举着长矛，散发着凶悍气息。个头接近兽人，握着盾牌，披着披风的近卫鼠人紧随其后。

地面开始颤动，数百头披着缝制皮甲的莽鼠散乱走来，握着双匕的低矮鼠人刺客安静地跟在它们身后。

远方，隐约响起整齐地呼喊声，越来越近。

一道形似鼠人的巨大蠕动肉山从街道尽头升起，被数千只奴隶鼠抬着。遍布窟洞的憎恶体型蠕动着，无时无刻不在生产出幼鼠。

第十只鼠母过去，浮现队列最后的几百道被混沌腐蚀的各异族群。

它们有精灵，有龙族，有施法者，也有德鲁伊。散发着不详和瘟疫的死寂气息，跟随着鼠群往南方进发。

……

“你就是伊凡娜·塞尔？”

安南和奥尔梅多看着只高出办公桌一头的小女孩。

“安南大人，奥尔梅多大人，我怎么了……”还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小女孩有些不安。

“不用怕，学校的教授说你很聪明，我们很好奇。”

安南的细语缓解了小女孩的不安，她骄傲地抬起头：“大家都这么说。”

“但你并不谦虚。”

“我只是小孩子，谦虚是大人的事。”

很好，看来“自由城最聪明的人”不是个内向的。

“伱测试魔法亲和了吗？”安南问道。

伊凡娜摇了摇头，安南就让女仆艾比拿来一枚测验魔法石。

“把手放在上面，魔法石越亮，你的魔法亲和越高。”安南起身拉起窗帘。

伊凡娜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小手盖在魔法石上。

魔法石晦暗无光，虽然房间不是暗室，但已经说明伊凡娜没有魔法亲和……

“没关系，说不定你和我一样，是个术士。”安南安慰道，让法师塔的法师来一趟。

奥尔梅多轻轻摇了摇头。术士比法师还稀缺……一个连银都没有几块的银矿怎么会有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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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随后证实了奥尔梅多的猜想，伊凡娜只是个普通人。

知道这个消息的伊凡娜也失望地低下了头。

安南拍了拍她的脑袋：“不用难过，这里是自由城，你的天赋并不能决定什么。我请你喝柠檬苏打水怎么样？”

“好呀。”

这时安南注意到伊凡娜的头顶秃了一块：“孤儿院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喔，我是大姐头的军师。”

安南经常看望凯茜，她最喜欢坐在海滩上堆城堡……沙雕也要军师？

“我怎么不知道？”

“大姐头说孤儿院的孩子要团结起来对抗敌人。”

“敌人是谁？”“孤儿院的看守——”失言的伊凡娜瞪大眼睛，捂住嘴巴。

果然不管多聪明，终究只是孩子。

女仆艾比送来了柠檬苏打水，伊凡娜捧着水杯小口地喝着。

安南又问了伊凡娜一些问题，她确实很聪明，而且对数字敏感。凭借学校里教的基础知识，她能轻松算出来五位数的四则运算……她刚十岁。

无论如何，伊凡娜·塞尔即使不是最聪明的自由城人，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安南打算让英格丽特培养她。

自由城已经度过缺乏人手的阶段，许多任职官员安南都一时叫不出名字，但他们要为未来做准备。

二十年后，除了安南的许多人老去，而刚到三十岁的伊凡娜·塞尔正值壮年。

英格丽特没有意见，倒是伊凡娜欲言又止。

“怎么了？”

“男生们总是欺负我们，要是没有大姐头我们会一直被欺负……”伊凡娜勇敢地直视安南，但又隐藏着怯懦：“我……我想让姐妹们也和我一样。”

奥尔梅多轻抿起嘴唇，英格丽特凝视着安南，想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回答。

“想做就去做吧。”安南温柔地摸了摸伊凡娜的脑袋，“但你要知道，权利从来和责任挂钩。无需责任的权利只是空中楼阁……”

他说出那句名言：“欲戴王冠，先承其重。”

“我知道了。”

伊凡娜似懂非懂。

若干年后，坐上自由城财政大臣的伊凡娜·塞尔准会想起，安南告诉她“欲戴王冠，先承其重”的那个圣罗兰历1000年的雨季。

“英格丽特，麻烦你送她回去吧，顺便培养一下感情。”

“……好。”

英格丽特感觉又重新认识了她的“老板”，牵起伊凡娜的手往外走去。

“对了，让孤儿院的看守注意点，小家伙们想要‘越狱’。”安南和垂头丧气的伊凡娜眨了眨眼。

“她确实聪明。”她们离开后，奥尔梅多评价道。

安南刚想说话，忽然意动着拿出魔鬼羊皮卷。

没有变化，仿佛刚才感到的热量只是幻觉。

“怎么了？”

“贝鲁多娜前段时间说要给我惊喜。”

“也许是你在地狱有了一批魔鬼影迷。”奥尔梅多微笑说。

“说不定是有你父亲的下落了。”安南玩笑道。

奥尔梅多笑了笑，眼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他被混沌侵蚀……即使灵魂还在，也是被混沌操纵，而不在地狱。”

“没关系，说不定未来你还有机会再杀他一次……为什么瞪着我，我说错话了？”

……

伊凡娜·塞尔回到了孤儿院。

伊凡娜松开英格丽特的手，礼貌和她告别后跑回凯茜身边。

“安南大人召见了我，还夸我聪明。”

“父亲提起我了吗？”凯茜欣喜地问。

“没有哦……不过我暗示安南大人我们准备偷溜出去……看守先生会让那些今晚就要跑出去的男孩要吃苦头的。”

孤儿院角落传出两个女孩“桀桀桀”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