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他们在清晨出发。

鉴于瑟伦斯山脉的情况，布洛姆亲自带队，一共十五名精英骑士和三名精英法师，比去梅塔利领的规模小很多，但全员精英。

哪怕遭遇鼠潮和吸血鬼小队他们也能全身而退。

进山的路在一处叫荒牛镇的山脚小镇。那里曾是佣兵和猎户进山的必经之路，但因为鼠人和血族的战争已经废弃。他们花了两天赶来这里。

遭受洗劫和破坏的荒牛镇一片破败，不知道是人类、吸血鬼、兽人、鼠人，还是它们都有的枯骨散落路边。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是傍晚，在夜晚进山脉不是个好主意……他们临时在镇上找到一间勉强算做完整，缺了一面墙壁的房屋。骑士在废墟里挑拣砖木加固这里，在外面架设防止冲击的篱笆和简易拒马，柠檬清理屋子里的垃圾。

黄昏，最后一抹余辉即将消失，骑士们撤进临时营地，法师在营地周围放置监视之眼。

黑夜降临，外面到处是蝙蝠拍打翅膀的动静。

篝火能驱散野兽，但在这里成为了弊端，亮光会引来一些不速之客，他们只在营地里放置两盏魔法灯照明。

第一个夜晚无事发生，只是黎明时分，几只蝙蝠落在营地外。

“人类，这里不欢迎你们……”

三只削瘦的吸血鬼发出威胁，队伍的强大让它们忌惮。

“我不是人类！”

安南在布洛姆玩味的眼神中站出来说：“我是绯红公主的骑士，我们同为血族！”

“绯红……公主……”

三只吸血鬼瞳孔猩红突然大盛，变成三只巨大蝙蝠升起，朝安南俯冲而来。

布洛姆抓起硬木弓，拉满发射。

嘣——

中间的巨大蝙蝠随声而落。柠檬酝酿出一道水刃，左边的巨大蝙蝠头颅迸溅血花。仅剩的一只则被其他法师轻松控制住。

它们只是三只普通吸血鬼，放在绯红城堡都没机会见绯红公主。

安南疑惑地问被活绳缠绕的最后一只吸血鬼：“为什么攻击我？”

“吱吱——”

巨大蝙蝠仰起头颅，胸腔迅速膨胀，砰然炸裂！

法师之手把安南拉出自爆的范围，随队法师释放狂风法术，吹散吸血鬼释放的猩红瘟疫。

“看来它们是绯红公主的敌人。”安南说道。比如是波罗迪亚大公的人。

法师们把三只蝙蝠烧成灰，然后在清晨出发。

随着太阳升起，他们没再遇到吸血鬼……但是鼠人开始出现。

“鼠群！列阵！”

一波近百只鼠人的鼠群出现在前方。二十名精英轻松解决战斗，但接着第二波，第三波……第五波……

最少时只有几十只，但最多时数量快要接近上千只。而时间刚到中午，他们还在山脉外围。

好不容易熬过白天，他们在一处隐蔽的山谷露营，吸血鬼又不期而至。

这里白天是鼠人的战场，晚上是吸血鬼的战场。它们以晨昏分界线展开拉锯战……

那么问题来了，它们在抢夺什么？

第二天，随着深入山脉，他们遭遇的鼠人又增加了一个强度，除了普通的鼠群，还开始出现漫山遍野的鼠潮和混合鼠人精锐的鼠群。

安南几次涉险，最危险的一次是在一个鼠巢上方经过，它们完全蛀空了那里。要不是安南及时打开传送门，让火枪声在山脉里响起，他们就该减员了。

即使如此，二十名精英组成的队伍开始出现伤势。

布洛姆建议安南要想继续前进，最好把三大军团派来。

他不得不承认那些普通人组成的军团对鼠人的巨大优势。

他们是一群不需要太多训练就能短期形成战力的游侠——这就是布洛姆对火枪兵的评价。“不行。”安南觉得这是个坏主意：“我们搞出的动静越大，越容易被针对，甚至说不定会被联合攻击。”

但他们越来越难以前进。

“我知道一条路……”

冷漠的低语忽然在耳边响起，安南微怔，意识到是小蜘蛛在说话。

“在哪？”

“就你一个人……往前……”

安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头。

远方重迭的山峦和地图上行走了约三分之一的路线图代表真正的困难还在后面……

这样不行……除非让布莱希姆院长和史瓦罗先生护送，不然绝对没法正常过去。

“我知道一条路，但只能自己过去，你们先回去。”

“但是……”

布洛姆还想说什么，安南打断他：“我只要三秒就能打开传送门，遇到危险我会召唤伱们的。”

“好吧……”

他们返回自由城，包括克莱茵和柠檬。很快安南身边只剩小蜘蛛和非要跟着的傻猫。

“我要往哪走？”安南低头问道。

“沿着灌木……”

接下来，安南像是傀儡遵从小蜘蛛的指引。说来奇怪……他走的地方并不特殊，但就是没有被发现，甚至有时就是从鼠人营地的眼皮走过，蝙蝠的脸上迈过，两大族群没有丝毫怀疑。

但功劳不止归小蜘蛛，还有安南。他对小蜘蛛足够信任，换做其他人，稍微迟疑就会被它们发现。

独自前进的第三天，安南在一个阴沉的清晨钻进一条峡谷，循着指引来到一处只有酒桶粗的隐蔽岩洞前。

“就是这里……放我出来，接下来的路吾要自己走了。”

安南倒出小蜘蛛：“你到底是谁？”

“吾名萝丝……”

安南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名字代表什么：“谁给你起的名字？”

沉默的小蜘蛛放弃和安南交流，头也不回地爬进岩洞，没有告别。

“沿着峡谷往北，你会顺利离开山脉，不被阻拦……”

安南怔怔看着坑洞，忽然一道白影从眼前掠过。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抓住一条后腿。

“你快放开我，我要一起去！”被安南抓住的傻猫忍不住嚷道。

安南惊讶的睁大眼眸：“你也会说话……”

“你很意外吗？笨蛋！快松开我！”

安南松开手，傻猫落地，然后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拽进了岩洞，只有喊声飘出。

“不用等我们！”

安南一个人呆站在坑洞前。这时他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小蜘蛛和傻猫没那么简单……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情况，那么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所以……莉莉其实是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