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等她上了人籍的户口……

“嗯，什么味道，好香，又有点儿熟悉……”

凰九九一夜没吃东西，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正饿得慌，一股鲜香就随风飘了过来，钻进了她的鼻腔中，瞬间冲散了她的胡思乱想，心里眼里都只看到了食物。

迈开脚步往飘散香气的地方走去，转过热腾腾的包子铺，掠过海鲜面……直奔街头的某个由简易竹竿油布搭起来的小摊。

摊位很小，仅一个灶台，两张桌子和四根长凳，有一老一小两个身影在灶台忙碌着。

两人都穿着麻布衣衫，老的一手拄着拐杖正招呼客人，小的蹲在灶台下，一边添着柴火，一边在削土豆皮。

走近了，能看到桌子上依次摆着碗筷和一些鱼丸虾皮炸面饼等小吃，旁边还放着油盐酱醋葱花蒜蓉等调味料。

凰九九鼻子动了动，突然就明白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是什么。原来正是昨天辣的她涕泪直流的辣椒面！

再仔细一瞧那蹲在灶膛边的黑瘦少年，那比普通人略显犀利的五官，深沉的眼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的冷漠神情……

“婆婆，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呀？”

凰九九扯了扯头巾把脸遮住了大半，径直坐在了凳子上，摊子虽然小，还是挺干净的。

闻言，老人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见是客人，连忙招呼：“我们有鱼丸面，海鲜面，土豆饼，还有各种烤蔬菜和烧烤海鲜，不过烧烤一般晚上才卖，我们早上只卖鱼丸和海鲜面。”

凰九九本来想刁难他们一下，但看到老人就心软了，她堂堂凤凰神兽一族，没必要和老弱计较。

思来想去她要了鱼丸，却没有坐在桌子前等，而是看那黑瘦少年现场做丸子。

鱼肉被捶打的很烂，晶莹剔透的模样，可见很新鲜，她不由想到说不定就是昨天捡的，没好气道：“下鱼丸了就不添柴火了，你这鱼丸保熟吗？”

黑瘦少年这时候才抬起头，看到凰九九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沉声回答：“我还能卖你生鱼丸？”

说着他仿佛使了什么法术一般，手上的动作突然加快，鱼丸如雨点般落入水中，再看已经盖上了锅盖，安心煮着了。

黑瘦少年蹲下，搬开削好的土豆，开始整理一篮子八爪鱼和鱿鱼。

凰九九有些生气，臭小孩！

她随便指着一条鱿鱼道：“我要吃这条望潮。”

黑瘦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孤疑看了她一眼，举起一条八爪鱼：“这种八条腿的才是望潮，你不是沿海人士，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最后半句话带着质疑的语气，无形的声波化作实质的压力在耳边敲打，逼迫她说出事实。

凰九九有些炸毛：“你管我从哪里来的，我全部都要吃，你这死小孩，少管我，我还要你撒多多的辣椒面。”

眼看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旁边切菜的老人赶紧过来劝，盛了一大碗鱼丸，还加了许多配菜进去：“姑娘，鱼丸好了，小孩子不懂事，别和他计较。”

“嗯哼，那也行，待会儿我还要打包麻辣章鱼丸子带走，辣椒作料单独打包。”

“好嘞，姑娘慢慢吃，我们这就准备。”

凰九九坐下吃东西，刚夹了一口鱼丸，鲜香就在嘴里爆炸开，和凤凰族带有灵气的食物不同，凡人间的食物别有一种刺激感。难怪大家虽然都说人类世界的食物都是垃圾，但妖妖都念念不忘，垃圾食物可真香啊！

就这会儿又来了几个客人，都由老人忙活，黑瘦少年拉着脸帮凰九九弄吃的，刚刚洗好的八爪鱼，新鲜的很。

其他客人都说这家卖的章鱼是附近一绝，每到晚上都忍不住来买一串下酒。

凰九九吃得开心极了，只是临近结账的时候她才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好像没有钱！

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收拾着碗筷的老人对那边的少年道：“小朝，咱们这边人口味清淡，你别整多了，就当送这位姑娘了。”

都送章鱼串了，一碗鱼丸的钱总该有吧。

凰九九让老人稍等，她开始翻自己的包，在晶莹剔透的宝石和各种羽毛兽皮鸟蛋中间选择，她拿出了一篮子鸽子蛋和一块毛茸茸的兽皮。

老人和小孩皆沉默了，但老人看看小孩单薄的衣裳和光着的脚丫点了点头，小孩看看老人瘦弱的身躯也点了点头。

差点儿吃了霸王餐的凰九九见他们没有反对，连送来的章鱼串都没拿，只揣了一包辣椒面就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她现在是一点傲气也没有了，坐在高高的礁石上望着海里的浪花唉声叹气。

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天不罚的赚到钱呢？

昨晚已经做了一回梁上君子，绝不可再为，那么……

正在这时，海里突然出现了异象，她抹了一把眼睛，定睛一看，竟然发现浪花中多出了一群人形生物。

一道蓝光闪过，竟然是一名戴着面纱的女子，她慌不择路落在了凰九九面前，一双含情目哀求看了看，然后慌忙朝陆地上逃去。

紧接着，一群蓝衣人也到了凰九九礁石下的海水里。

凰九九仔细一瞧，原来是一群虾兵蟹将，瞧那化形的模样，有鱼头虾尾蟹钳龟背，滑稽的很，领头的倒是一名蓝衣的俊美男子。

不过这男子长得人模狗样的，态度却不怎么好，招手就来了一片水幕朝着凰九九兜头淋下。

“凡人，你看到了什么？”

开口就很不客气，凰九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轻笑一声，勾了勾手指头：“你是什么妖怪变的，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蓝衣男子见状飞身落在了礁石上，正要解释自己的身份，让这凡人不敢隐瞒，没想到迎面一把火红的辣椒面，辣的他眼睛都挣不开，又不好意思求救，只得任由眼泪落地成珠，让凰九九捡了去。

“原来是鲛人前辈啊，失敬失敬，前段时间我们这里有冒牌鲛人出没，还以为您也是，实在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什么公主，抱歉！”

这抱歉相当没有诚意，等蓝衣男子睁开眼，眼泪化成的珍珠和那人类少女都已经没影了。

“好胆大妄为的人类，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对我，真以为我不敢杀么？”

蓝衣鲛人望着陆地上炊烟袅袅的城镇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