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木鱼

木。

木槿花。

又名朝开暮落花。

木槿花是李鱼的妻子。

鱼。

李鱼。

永安中学校长。

我在师太年谱中写道：三十五岁，永安中学校长李鱼慕其才情，出资替其赴京动切除血管瘤手术。同年，下嫁李鱼。

钱贝柔师范毕业，本可教书为业，嘴上的血管瘤吓坏了学校，不敢接收。

遂以教古琴为生，上课时半蒙其面。

木槿花是其古琴学生。

木槿花习古琴后，原先暴烈性情竟然渐渐宁静。

其夫李鱼奇之，亦往习之。

一见钱贝柔，惊为天人。暗思之：吾欲穷其生之力集资助此女脱离血管瘤之苦。

于是，钱贝柔的古琴班从一人变成了二人。

半年后，永安中学所有老师都进了古琴班。

一年后。钱贝柔在永安中学大礼堂举办了首场古琴音乐会。极为成功，听者云集。

尔后，学古琴竟成时尚。

于是，古琴班如雨后春笋。

经过努力，古琴成了永安中学选修课。

李鱼在永安中学专门辟出一空间供钱贝柔办古琴师资培训班。

此举竟遭来一场横祸。

三月后，有人举报李鱼在学校非法办班。

又三月，李鱼被贬至缆镇中学当校长。

钱贝柔的古琴班也开到了缆镇。但没进缆镇中学。

又数年。有好事者酒后吐真言云：举报者是新任永安中学校长施乃蓭。

消息传出，一时大乱。

钱宝柔狠揍施乃蓭，几近重伤。

木槿花与钱宝柔对骂三月，竟成中风。

一年后离世，断气前托钱贝柔照顾其夫。并要求一木鱼陪葬。又云李鱼就是一木鱼。同时建议以后的古琴音乐会可以加入木鱼声。

于是，钱贝柔的琴边多了个木鱼。

琴声中多了木鱼声。

三年后，钱贝柔送一瓶鲤鱼给李鱼，李鱼笑纳，转赠一木鱼。

又一年，李鱼送钱贝柔一横轴，其上四字：鱼水之欢。钱贝柔脸一红，作揖而去！

三年后，李鱼变卖所有资产，出资替钱贝柔赴京动切除血管瘤手术。同年，下嫁李鱼。

我问师太为何钟情李先生？

师太云：吾姓钱，一生无钱。

又云：贝者，硬也。柔者，软也。木为阴，鱼为阳。古为天，琴为地。

我一时不懂。

师太五十岁，李鱼病逝。同年，嘴上血管瘤复长。入摩诃禅寺水月庵带发修行。

我去水月庵拜访师太，师太送我一木鱼，

木鱼声中，我懂了师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