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了了
作者:封北北 | 分类:其他 | 字数: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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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顾婉婉和许怜恩
让我没想到的是,平平淡淡的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4年,到了民国1918年,许怜声也从一个未成年的毛头小子摇身一变成了英气十足的帅小伙,褪去了之前的青涩,本就好看的轮廓更加清晰,标准的中式风格的脸,许是因为常年练戏的缘故,眼睛极其的有神,随便一抬眸都感觉熠熠生光,身材看上去也一改之前的孱弱瘦小,现在的他一身肌肉,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世,我倒会以为是哪家的贵族的后代风流小少爷呢。
他近些年倒是越来越不爱说话,除了与我和温洛能在一起,几乎从来不曾接触外界的人,4年的朝夕相处,我也习惯有这么一个弟弟在身边,处处周到,温洛就仿佛我们的大哥一般,点点滴滴的都融进了我们的生活里。
“我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和正常人一样的长大。”我看着日历:“明日,是你的生辰吧,你就十八岁成年了。”
“我也没想到啊姐。”
怜声生的好看,一副好皮囊就算在这小店里也掩不住的光彩,这些年不少小姑娘都看上了他找上门来,他却一个都不愿意多接触,让我婉拒了她们。
“我这些年可是为了你打碎了不少花季少女的初恋心哪!”我打趣道。
“谁说不是呢,是谁帮你拒绝了内些名流公子哥,商业大老板,未成年小弟弟呢?”怜声揶揄着反击我。
“嘿,你这胆子是要翻了天了,现在都开始讽刺我了。”
……
突然,一个身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子闯进店里:“怜声哥,我来啦!”清脆如铃铛般的声音一入耳,我便知道来者是谁。
这是一位大小姐,名叫顾婉婉,老爹顾轩竹有权有钱,靠自己的实力在上海打拼,于是有了“江南皇帝”之称,十六岁不小心在路边看到了怜声,就开始缠着他了,经常跑到我这店里“怜声哥长,怜声哥短的。”顾轩竹给自己宝贝公主买的什么稀奇好玩意儿她都统统拿来送给怜声,只是怜声一次又一次的回绝了。
她也不气馁,每次怜声要赶她走,她都美其名曰:“我要在这里买表。”
“我这店里的表都不卖。”
“不卖你开什么钟表铺啊?”
生怕这个小丫头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便让她去对面温洛店里买衣服,还为了应付她,去进了一些普通的钟表,店里原有的东西我是一动也不敢动的。
久而久之,这条街的人都知道:有一个顾婉婉,喜欢极了我家许怜声。
我看了看怜声面部滑过一丝喜色,而后又故作冷脸:“你怎么来了。”
“我想见你了嘛,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啦,我提前来看看你”顾婉婉早就习惯了怜声的冷漠,依旧热情如火的回应他。“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哦~特别有纪念意义的成人礼,我准备了大半年呢!”
“不必。”怜声冷冷的回复道。
“不行,你不能拒绝,我要做第一个送你成人礼的人,这样你就会一辈子都记着我!”顾婉婉娇蛮的撒娇道。
我看怜声又要拒绝,抢先开口道:“那你明晚7点来家里吃饭吧,我们给怜声庆祝生日。”
“你看时姐多好!”婉婉高兴极了:“时姐你明天可不能先送怜声礼物,你等我送了之后再送好不好。”
“我都没打算送他,你放心,不会有人和你抢的。”
怜声似乎对我邀请顾婉婉来很是矛盾,眉头拧成了一条麻花,婉婉抬手想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怜声哥,我不过来给你过个生日,你至于愁成这样吗?”
冷不丁的触摸让怜声慌了神,愣着没动,看着近在咫尺的婉婉,怜声的耳垂,悄悄地红透了。
很快他便回了神,看到我嘲笑的眼神,赶忙拍掉顾婉婉的手说:“男女授受不亲。”
“我以后可是要嫁给怜声哥的人,没关系啦!”
“没羞没躁的!”怜声佯怒,转身离开了。
顾婉婉追着他的步伐碎碎念着。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是怜声还好端端的,这也是一段极好的姻缘吧。”
突然一股巨大的负罪感涌来,好似是我把他的命夺走的,才毁了这两个之间的缘分,我自嘲的摇了摇头:“你不过是个中间人而已,要怪就怪造化弄人吧。”
过了半晌,怜声回来了,手里还拿这个女孩子们喜欢的发饰。
“这是个婉婉买的?”
“嗯。”怜声害羞的回应,还把东西藏到了身后。
我看着他,又心疼又惋惜,心疼他明明喜欢婉婉却不能和她在一起,惋惜他小小年纪却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每日都仿佛是活着的最后一天。
这四年来,怜声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对曾经许家班的事只口不提,他不问我自然也不主动说。
只是我曾偷偷去打探过,自从他离开后,戏班子的日子果然好了起来,先是许家班的老班主突然遇到了做生意发家的老朋友,给他办置了大宅院,把所有人都接进去住了,然后又是他们唱的采茶戏突然大火,虽然只是小戏,但似乎是观众看多了传统的家国情怀立意深远的大戏,审美疲劳,反对采茶戏这种活泼俏皮,表演性技巧极强的小戏产生了兴趣,上海名流里人人都在传颂许家班的班底厚实,演员都功力深厚,尤其是,怜声的师弟许怜恩,靠着自己绝美的容貌俘获了一大批上海名媛的少女心。
这些年许家班除了在公开大戏院里表演,还有好多私家雇主要求上门演出,演出的酬劳更是不必说。许怜恩作为大上海的数一数二的名角儿,旁人一掷千金就是为听他唱一场。
我本以为怜声作的交换是直接真金白银的凭空而降到许家班里没想到还是通过这种“合情合理”的方式。
这么些年许家班消息传遍了大上海滩,怜声也总能听到只言片语,只是他从来不会刻意去看这些消息,只是每天雷打不动的练戏,嗓音、形体、武术,一个都没落下。
我问他想不想出去唱戏,他从来都只回答,不想。
只有我知道,他心底对舞台的渴望有多深。
“明天你生日,拿钱去给自己买个礼物,价格不限,想买什么买什么。”
“婉婉是大户人家出身,人家每天吃穿用度的都是什么东西,你要送也送些拿得出手的,别委屈了人家。”
“我能看得出来你喜欢她,婉婉这孩子脾气虽然不好,但对你的确是一片真心,你喜欢她也情有可原。”
“我不是喜欢她。”怜声连忙出生反驳:“我只是觉得她,她,她……”
“她怎么了?跟姐就别害羞了。”
“我不过是个不知道有没有第二天的人”怜声苦笑着说:“哪敢奢求爱情呢?”
他连对舞台的热爱都不敢表现出来,更别提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我被他这幅悲观的样子惹的心烦意乱,
“既然如此,你就别给她希望,男人干脆利落一点。”
怜声握紧发饰的手渐渐放松,眼里又恢复了以往的无欲无求的神情。
突然,有人推门而入。
我和怜声看到来人之后,都震惊了。
是许怜恩。
他来干嘛?我在怜声眼里看到了和我一样的疑问。
“您好,请问时掌柜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