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见过

朱元璋的目光是一把剑：“是你想的主意？”

朱标扫一眼满城异样的眼神，承认；“没错，这个思路是我提供的。”

“师姐！？”张居正愤慨：“你为什么要杀前辈！”

朱标笑着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杀他？”看着张居正满脸怒容，朱标接着问：“这里要杀他的人都是坏人么？这么多人要杀他，师父和陛下都想除掉他，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么？”

张居正楞了一下，想起先前的种种，忍不住看向梁王孙又看看周围，想了想道“即使他杀了许多人，可他也杀了很多魔族，救了许多人。”

朱标嗤笑，道：“朱元璋杀得好人多还是救得无辜百姓多，你觉得教宗和圣后会在乎？他们会因为这种事想要杀他？肖张和海瑞会因为这么简单的善恶不顾一切来杀人？你能再蠢点么？”

张居正被朱标欺负惯了，最后一句只当没听到，想了想，诚恳的看着朱元璋问：“为什么大家要杀你？”

朱元璋翻白眼，不回答，张居正就转过来问朱标：“师姐，教宗和圣后为什么要杀前辈？”

朱标翻了个漂亮的白眼，解释道：“因为他不同意南北合流，他不同意就是离山不能同意，然后整个天南都不能同意，南北合流就一直没有进展，人类就一直不能团结起来对抗魔族。”

看着张居正欲言又止，朱标接着道：“人类想要团结当然不是南北合流明面上意思一下就能成功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考虑，但是南北合流是一个仪式，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只有法理上正当了，下一步的工作才好进行下去。”

这个说法张居正是赞同的，想了想，转头问朱元璋：“您为什么不同意呢？”

朱元璋又翻白眼，张居正又看朱标，朱标也翻白眼，不说话。

张居正就觉得有些辛苦和委屈，仔细想了想，摇头；“还是不对，就算前辈不同意南北合流，也不能这样死去。如果不是为了抗击魔族，前辈又如何会重伤，然后被这些人趁虚而入。”

张居正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朱标知道他是说自己，嗤笑道：“我说这个思路是我提供的，可没有说这件事是我策划的，这是两个概念。

我没有和黑袍暗通曲款，也没有安排这么多人去杀他，这件事我根本没有参与。六年前我的原话是，朱元璋再强也是一个人，是人就有旦夕祸福，像他那样树敌无数，一旦有祸必然是大祸，到时候趁火打劫就是，反正他敌人多，杀他的盟友遍地是。”

一片寂静。

朱元璋关注点不一样：“六年前你才多大？变态！”

朱标微笑点头：“多谢夸奖！”

朱元璋翻白眼：“看着年纪不大，哪里学的自恋？”

朱标没理他。

一直沉默的海瑞这时候却道:“你提供的思路或许没错，但是你却把和黑袍配合的路摆了出来。”

朱标微笑着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和黑袍配合？”

海瑞看着她，目光如炬。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人族的利益没有损失，我并不介意黑袍杀掉几个**败类，还省的我亲自动手浪费资源！”朱标眼里依然含笑；“这就比如，如果有一天黑袍脑子抽筋不顾一切代价想要杀了天海牙儿，那我举手欢迎。”

看着海瑞和张居正变了脸色，朱标依旧神色不变：“请你们不要忘了，我从来都阴狠毒辣，我从来不择手段。”

张居正张口无言，朱标和他一起时虽然总是欺负他，可心是好的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

海瑞到底比张居正年长成熟，想到朱标能和黑袍分庭抗礼，自然不可能是纯良之辈，只是她这幅面容实在太容易迷惑人。然后想着想着，就发现了破绽，眼睛亮了亮“和黑袍配合，不代表你要为他善后。”

“当然，做人要有底线么！”朱标毫不犹豫：“这个人很**，黑袍要能杀了，那我心里高兴一下，行动上还是要扳回一城的，如果黑袍没能杀的了，那他再**也是个人，也是为了人族做了牺牲。我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动他，那样太没有品格。”

朱元璋摇着头评价：“你这才是真**！”

朱标平静接下：“不胜荣幸！”

朱元璋大怒：“我是在骂你！”

朱标微笑：“不是什么人都能被你骂的。”

朱元璋张张嘴，无言。

看着朱元璋和朱标相谈甚欢，梁王孙的脸色不太好：“但是以你的性格，纵使自己不会在这时候追杀朱元璋，也不会这样强硬的保护他，你会坐山观虎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朱标想一想，承认：“没错。”

“那是为什么？”梁王孙很是诚恳。

朱标微笑，回答的很简单很爽快：“因为徐达啊。”

朱元璋立刻道：“你不要想因此换取秋山的任何事物！是我欠你人情，又不是秋山欠你的！”

朱标轻描淡写：“你和他说去啊，和我说有什么用？”

朱元璋无言以对，徐达自己有成熟的思维，是不太会听他的，于是非常恼怒。

梁王孙看看依然站在朱元璋身前的张居正，问：“公主为了让徐达在张居正和徐有容的婚约面前退一步，竟然愿意做到如此境地么？先是包庇梁笑晓，现在又要救朱元璋？可你如今忤逆了教宗和圣后，你真的觉得他能成为下一任教宗？”

这话一出，朱标便真的怒了。她在离山的事情上一直留有余地都是因为徐达，但是她从来没有不公平，她自问问心无愧，可现在一腔真情被人无端恶意揣测，她自然很是愤怒。

张居正却是愣了愣，看朱标，忍不住问：“真的是因为我？”

朱标翻白眼冷笑：“你哪里来的自信？”

张居正就知道不是，心里有些失落，哦了一声，又有些好奇：“那是为什么？”

朱标笑：“因为我喜欢徐达呀！”

张居正睁大了眼睛，就因为喜欢徐达，所以毫不犹豫的忤逆了教宗和圣后？他这个师姐真的是非常厉害！张居正忍不住想说什么，可看到朱标冰冷的眼神，乖乖闭上了嘴巴。

所有人都在震惊，本该出言嘲讽或者反对的朱元璋也沉默了，目光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总以为你只是玩玩的”梁王孙神色复杂的看着朱标；“原来是真的。”

“只是，你毕竟提供了这条思路，梁笑晓毕竟是你亲自动手，就算救下了朱元璋，徐达也会心存芥蒂吧！何况朱元璋行事张狂，徐达未必喜欢，而且徐达想要掌握离山，清除朱元璋的影响也是必要的，输欧必定他自己也希望借别人的手除掉朱元璋。”

朱标依然含笑：“如果他因为这些事心存芥蒂，或者他为了夺权而要害朱元璋，那算我瞎了眼。”

这下，所有人都沉默无语。

张居正看着朱标的背影心想，他和师兄都是低调的人，怎么师姐这般骄傲这般高傲，甚至，张居正想了想，徐有容也比之不及。徐有容的高傲清冷都掩藏在圣女高洁的面纱下，除了他这个受害者，谁都感受不到，而朱标的骄傲张狂是完全释放的，没有任何保留，不留任何余地，耀眼无比。

这样毫无保留，她就不怕受到伤害么？张居正看着朱标站的笔直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怜惜和难过，朱标这般张狂恣意，自然是因为本性如此，但也是因为，她在将焦点从他身上转移。虽然她不会承认，但是她确实，是在代自己承受压力的。

不然有那个女孩子愿意将自己的感情这样公之于众被人们猜测诋毁或嘲笑，张居正想起后来谈起天书陵逼问的事情时朱标眼中的雷霆之怒，心里涌起一阵感动。

朱元璋轻轻叹了口气，心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的让他们这些长辈为难。

“若是徐达当真是那样的人，你现在做出的牺牲，是不是太大了些？”许久不出声的朱洛出了声。

朱标还是神色不变，笑容依然完美：“如果徐达真的是那种人，那我更要救朱元璋，以朱元璋的性情，他回去之后自然会收拾徐达，省的我自己动手了。”

“世人皆知徐达爱慕徐有容，你这般牺牲，值得么？”

“爱情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朱标道：“我喜欢他，我就愿意摘星星摘月亮给他博他一笑，又关你什么事？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他喜不喜欢我，你们愿不愿意，何我喜欢他有什么联系？”

“你阻止我报仇，自然关我的事”梁王孙淡淡道：“你说你喜欢他不关任何人的事，可你这样大张旗鼓的为徐达做事，岂不是在强迫他？”

朱标认真道：“和朱元璋的命比起来，徐达自然不能在乎这些压力。”

而且，这是她的反击。

徐达，你不是想要我在舆论面前退缩么？那么现在，这么大一个人情，你接还是不接？这么强大的舆论，你也只能受着。

梁王孙神色严肃“你一定要与梁王府结仇？”

“和徐达比起来，你是谁？”朱标回答的理所当然。

话说自此，实在没有再谈的必要，梁王孙怅然，被救人朱元璋无语，张居正好生感激，海瑞好生佩服，其余人只恨自己无法消失，朱洛却还是心有不甘，忍不住训斥：“只因为一个男人就失去立场，阻止南北合流，忤逆圣后和教宗，你也太任性了！如何能对的起两位圣人的教导和信任！”

“任性？”

朱标眯眼看着朱洛，忽而笑了“任性这个词用的特别好！我很喜欢！”

朱标挑眉看着朱洛：“我从来都任性，只有被宠爱的人才有资格任性，我就是任性怎么了？我就是仗着教宗和圣后疼我爱我所以我肆意妄为，你有意见和他们二位说去啊，在这里叫唤算什么本事？”

“再说，你喜欢一个人是和他对着干么？那我真是长见识了！”

朱标冷笑：“我喜欢徐达，所以他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从来都不需要改变，明白了么？”

说罢，朱标停下来喘息，看了看计时的沙漏，又看朱洛：“你要再不走，可就把整个绝情宗都搭进去了！”

朱洛脸色铁青，朱标继续火上浇油：“鉴于你这么不甘心这么看不惯我，这样吧，只要你今天敢当着我的面出一次手，不论成败，我都敬你是条汉子，之前说的灭了绝情宗之类的话一笔勾销，怎么样？”

朱洛勃然大怒，整个浔阳城风雨骤来，海瑞握紧铁刀，张居正拔出了剑，但是——

朱标岿然不动，连微笑都没有改变过，神杖光明如旧，小剑依然古朴。

朱洛咬着牙道：“你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我若要硬来，你又能如何？”

“哎呀！你终于发现了！”朱标笑得更加可恶，声音都轻快起来，朱洛觉得满是嘲笑：“我就是在拖延时间啊各位！”

说罢，不理会朱洛骤变的神色和气息，朱标向着城门处微微欠身行了半礼，语音轻快

“见过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