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麦听了这个需求，有点迟疑，她打过交道的渠道是很多，但是也得考虑到一些排竞的问题。

比如互联网御三家是互撕的，但是好在前司是独角兽，并和御三家都相处得还算友好。

并且前司跟现司关系也十分微妙，合作开发过不少IP。

不过，这并不在池麦的权限范围内，不知道撬不撬得动。

她也把自己的无能说了又说，安哲却一再承诺，只要帮他介绍几条线就行。

直到安哲把池麦安全送回家，池麦也没完全点头，只说先去问问自己老板，如果老板同意了，她才敢操作。

第二天一早，她便微信上找高兴简单沟通了这个事情。

然而高兴迟迟才从工作团建上回她一句，“二楼的小会议室见，你先过去坐好，我再下来，记住别让太多人注意到。”

这有点好笑，一个组的上下级，讨论个事儿搞得跟地下工作似的。

不知道高兴怎么了，搞得神神秘秘的，难道是有人监视他吗？

或许，是的。

池麦在二楼的犄角旮旯里走了好几次，还是问了行政的同事，才辗转找到了那间小小的会议室。

说是个会议室，但却是个阴暗的杂货间。

四壁除了门都是墙，一扇窗户也没有，这地方确实够隐秘，没在这上个三五年的班，兴许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看着黑色布面椅子上落满了灰，池麦自是不愿意坐下，她打开门通通风，这里的灰尘甚多，有种让人窒息的危险。

大概呼吸顺畅了，池麦才给领导发了微信，说自己在小会议室了。

一刻钟后，高兴姗姗来迟。

多日没跟高兴面对面交流，池麦猛得发现，高兴沧桑了不少，也憔悴了很多，暴瘦得有点脱相。

他穿着一件酒红色的T恤，米黄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规矩的小白鞋。

池麦不禁有些难过，唉，办公室政治能把一个阳光大老爷们给整成这样，女战士们的威力真不小啊。

她第一次瞧见高兴如此小心谨慎，沉默卑微。

那个蹬着拖鞋，穿着大短裤、肥T恤的高兴，果然一去不复返了。

或许是屋里的尘埃未散，高兴清了清嗓子，问她怎么回事。

她大概把合作的可操作性和风险跟高兴交代好，让领导评估。

高兴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对这事儿不感兴趣，他已经认命了，当下他不过是苟延残喘，等待命运的安排，悄悄地在改简历，准备走人了。

或许这几天在电脑前玩命地打字，实在给自己找出路——反正不是在这安身立命的路。

他对于这个地方，这个老板已经失望透顶。

但是骄傲的他又不想跟池麦说太多，或许只有面前这个才来不久的女同事，才是唯一一个为他现在的处境担忧的人吧。

高兴的心情很复杂，或许这个新人也会因为自己的摇摇欲坠而面临职场危机，可是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哪能管得了别人。

他忍了半天，才说出口：“如果外面有机会，你可以看起来了，我这边可能会有问题，或许我在这也待不了转正了，

如果你还想转正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搞定。

对不起你了，你刚才说的事情我好好消化一下，找个合适的时机跟陆总汇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