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旭熙被叫去闲云阁问话，月川要清楚地知道玉书贤与他在一起时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旭熙详细回复，月川听完沉默了片刻，示意他可以走了。

告退前，旭熙问：“师尊，师妹现在可还好？”

“暂无大碍，只是估计还要睡一天。”月川深呼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旭熙在回家的路上不禁再次叹气，昨天师尊带师妹走后，家主训他怎能由着师妹喝酒，旭冉也说他没管好师妹。

他这次过生辰的快乐是师妹带来的，担忧和烦恼也是师妹带来的。

荀家主也听闻过月川最宠爱七弟子，他很担心月川因此次事件迁怒于旭熙和旭冉。

事实上，是他们度君子之腹了，月川并未对他们有什么意见，只是在忧愁玉书贤。

因为他从玉书贤的言行里猜到，她的内心深处对沉雪峰没有归属感，对他这个师尊也……

是他做得还不够多，还不够好吗？

月川坐在床边，轻抚着她的脸。

……

玉书贤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月川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眉眼间的忧愁在见她醒来后变为温柔和欣喜。

寸步不离守了她一天一夜，总算醒了。

“贤儿，身体现在可有不适？”

“我……似乎还好。”她反应了好一会儿后才懵懵地回应。

这个仙风道骨的人是谁来着？

月川被她丢了魂儿似的反应把心提了起来，连忙把脉，发现三味果的余毒似乎没有完全排干净。

他只是略懂一些医术，不敢十分确定自己的判断，便叫来医师复判，医师说确实是余毒未清，但有救，不必太过担心，详细说了治疗方法，留下一瓶促进排毒的丹药后告辞离开。

玉书贤全程发懵，看着有人进来看完她就走了，那个仙人坐在她身边，又是摸她头，又是搭她手腕，脸上带着担忧在叹气。

“你说你怎么就敢乱吃东西呢？”月川点了点她的额头，她眨巴眨巴眼看着他，不禁失笑，“给为师吓得不轻。”

其实刚开始是气得不轻，想着等她醒后训诫一通，但当她平安醒来，他又狠不下心。

也罢，毕竟只是出于好意为旭熙准备生辰礼，当这次是个教训好好提醒她便是。

玉书贤现在有多呆呢，呆到吃药还得月川亲自喂她。

她像只猫崽子似的，嗅闻着月川手指捏着的丹药，舔了舔，皱眉，继续舔舔，再皱眉，就是不吃。

“贤儿乖，快吃了它。”月川只好柔声哄着。

她看看月川，又看看丹药，似乎在判断他有没有骗人。

她张嘴，月川以为她要吃药了，把丹药往她唇边送了送，结果她猛地向后撤 ，钻回被子里不动了。

月川：……

这丫头真是让他又爱又气的。

真想揪出来打屁股。

月川耐着性子又哄了片刻，她就是不动一下。

还是直接揪出来喂药吧。

掀开被子，一手捏着后脖颈，一手捏着丹药往嘴里塞。

玉书贤倒是没怎么挣扎，药进了嘴就化开流入腹中，但她不高兴地咬了月川的手指。

咬住还磨牙。

月川倒吸一口气，身体僵了一下，严肃警告她：“松口，否则别怪为师罚你。”

她迅速又磨牙一下后赶紧松口，后撤钻被子。

……真的有点想打她屁股。

月川又气又好笑，看了一会儿鼓起的被子包，最终没下手，无奈地摇摇头，而后走向书房。

这药有点助眠作用，玉书贤没多久就睡着了。

两个时辰后，月川准时来喂药。

他带了比较甜的糕点，哄她吃了药就给甜糕。

有用。

她主动吃药，然后眼巴巴盯着他手里的甜糕。

月川将甜糕递给她，她直接就着他的手指一口含入嘴里，舌一卷带走甜糕。

末了还舔了舔他手指上的碎屑。

月川脸色发沉，盯着她一言不发。

玉书贤缩了缩脑袋，赶紧钻被子。

这个仙人真可怕。

躺了一会儿，玉书贤觉得渴，掀开被子要去找水，一起身就看见月川还在盯着她。

她看不懂他的神色。

像试探，又像隐隐的期待。

“贤儿，过来。”

他坐在床边，向她伸手，手掌心上是一块甜糕。

想吃，但是不敢过去。

玉书贤犹豫不前。

“贤儿，过来。”

月川的语气更轻柔了一些。

她试探着向前挪了一点，见月川不动，又向前一点，月川依然不动。

她猛地向甜糕一扑，咬起甜糕就要后撤，月川顺势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向后压去。

一上一下，银发如瀑流淌在她的周身，与她的青丝相合。

月川一点点低头靠近她的脸，呼吸可闻。

他们的瞳孔里倒映着彼此。

“一块甜糕而已，你却选择过来。”月川看着她懵懂的模样，喉结动了动，又靠近了一点，唇瓣触及柔软。

他还不敢现在就突破底线。

毕竟他曾告诫自己，等贤儿成仙后再说。

怎么现在就心痒难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