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北在后座一路沉默着，她有太多的问题无从问起。

“刚刚的多时空超频共振会不会影响了她？”她旁边的杜冰轻轻问杜雪。

“有可能。我觉得我的分子结构都有变化了。”杜雪揉了揉脸，低声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瑞德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张北北，又瞟了一眼副驾驶：“门罗，你没事吧。”

“我觉得这脑袋嗡嗡的。你说，他们的生存也算一种自然法则吗？”

“嗯，如果比如在人体身上，就像头皮屑或者其他寄生细菌。今天这事找个参照的话，你这大约就算从狼群里救出一只狼和一只羊吧。”

门罗觉得这比喻很恰当，但瞬间又觉得这事干涉的理不直气不壮。

“呵呵。”瑞德突然笑了一声。

门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虽然瑞德一直笑呵呵的，但是这样的笑一定有所含义。

瑞德无声的说:门罗现在这思维，以及思考角度，已经不是完全的人类文明实践派了。

门罗心里一惊，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自从自己跟夜班管理员的身份合二为一之后，他也觉得自己看待自己居住的世界的角度有些不同了。

他觉得自己更公正，更中立了。

今天的事儿，还有对待张北北哥哥的事情。

他不再同情或怜悯什么，只是接受和处理。

目标才是最重要的，自己的规则是最重要的。

夜班工作的首要目标便是要建立规则。

而现实呢？

规则是什么？

谁给自己建立规则？

地球的管理员？

还是自己？

“我要休息了。”进了地下车库，天已经黑了，门罗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下车径直进了电梯。

瑞德拦住张北北，稍等了几分钟才进了电梯。

门罗是想提前进入管理员工作岗位，看看这个小黑洞里都有什么物质可以利用下。而且他想跟文海探讨一下，这个总给自己安排任务的npc算命人是怎么回事。

今天的事凶虽凶，但看起来不险。

认识张北北那次有些险。

“你的思考方向需要调整。”文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负七层。

“你是说那个算命的npc吗？难道不值得发掘一下？比如看看监控，或者让瑞德穿越过去看看。我记得我的父母也提到过类似的这么一个人。”门罗自认为用npc形容很准确。

“也许那就是你自己呢。”

文海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把门罗惊到跳起来。

他转过身盯住文海:“不是说所有的空间万年轮回吗？不是说我在这个空间是独一无二的吗？不是说管理员是不进入轮回的吗？……”

“是啊，可是时间从来只是某些空间独有的特权，或者也可以说成是限制。但是拥有时间，有时候真的是特权。”

“你这意思，生老病死还是幸福了？”

“也许，有些生物觉得，感受不到时间，却也要跟着空间万年轮回一次，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门罗完全不理解文海这番话。

“你的黑洞里也有生物的。他们只是在那里被动的虚无着。痛苦的时候可以躲进虚无里去，那么虚无里的生物呢？他们会不会感觉在外面慢慢地老去，死亡，才是幸福的解脱呢？”文海修长的身子转过环形操作台：“他们所自认为拥有的黑洞、看到的黑洞，真的是黑洞吗？”

“那么小黑洞的成长来自什么？”门罗问完，以为他会再次转过来，但文海没有再转过来。

门罗站着沉思良久，才开始检视数据。

现在五位数的空间，已经不能每个都审视了。

只要数据没问题，那就可以进行子时祭祀。

如果发现有问题的数据，那就把这个星球暂停子时祭祀，等做完子时祭祀后重新检视空间，做出进一步判断。

总的来说，这批冒险推出来的分身利用计划，还算成功。大部分星球已经进入初始的基础发展期。照此下去，很快可以把分身失败的那部分星球重新安排上新生物了。

黑洞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管理的这些星球上也有这种寄生者吗？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呢？

门罗想起网上流传很久的那句话：所有的玄学都有一个科学解释。不过是有没有这个能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