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什么？”金融问。

“随便。”

“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川……”

“只要不吃辣就行。”

“……”

“不吃辣，不吃辣，我也不喜欢吃辣！哈哈！”

金公子此时已经忘记自己祖籍是四川。

两人先去药店买了消毒药水，春华悉心给他抹上，他顺头耷脑乖乖坐着，活像村里面的阿黄，每次见到春华都巴巴地摇尾巴。

“嘶——”

“你还知道疼呢？以一挡四，你是不是傻？”春华说着，手上故意用力。

“他们四个也没讨到便宜，他们这么说你，这让我怎么能忍？”

春华手上稳稳地拿着棉签，心里却被他的话一波一波推起了水花，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光。

这一抹光却被金融捕捉到了，他按捺住心头的欢呼雀跃，使劲让自己平静。

挺住，挺住，胜败在此一举啊，兄弟！

突然，他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我肚子饿了，先吃饭吧？”

春华看他一眼，忍俊不禁地点头。

吃完回宿舍有些晚了，春华一进门剩下的三个就围过来。

“听说金融为了你打架了是不是？”

“你们后来去哪了？”

“你们是不是好了呀？”

三个人三张嘴，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哎呀，停——”

宿舍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兴奋，等着听春华说下去。

“我们只是出去吃顿饭，他受了点伤，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咳！好一出英雄救美！”

“春华，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春华想了想，认真地说：“金融人还是挺不错的，没有富家子弟的脾气，不过，不错归不错，我和他没有下文，我说过的，不谈恋爱。”

“为什么啊？”几人感到遗憾。

“你不会是那种吧？”

“哪种？”春华一头雾水。

“我听说乡下流行指腹为婚，定娃娃亲。”

春华好笑地白她们一眼，不再理会。

晚上，春华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起金融那张受伤的脸，高高的鼻梁上被她亲手贴了一块白色的橡皮膏，嘴角也破了，还有那顺头耷脑的样子颇有点儿滑稽，和新生介绍那会儿讨人厌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同。

“春华，春华，你睡了吗？”

张小晨压着声问。

“还没有。”春华回。

不一会，张小晨从自己的床上下来，钻进春华的被窝。

“怎么啦？”

“我有点儿害怕。”

“……”

“春华。”

“嗯……”

“你喜欢金融吗？”

“不喜欢。”

“可我看你今天回来挺高兴的。”

“有吗？你看错了。”

“其实，金融挺好的，你要是真喜欢他，我也不会怪你的。”

“不要瞎想，我上次都说了，你喜欢他的话放心大胆去。”

“……”

“春华，春华。”

“……”

张小晨侧过头去看她，春华已经睡着了，她近距离仔仔细细地看着春华的五官。

玲珑的小鼻子，大眼睛，柳叶眉和瓜子脸，标准的大美人，再看看自己，厚嘴唇和满脸的雀斑，不禁一下子难过起来。

她灰溜溜下床，钻进自己被窝，好在时间不长，被窝里还有点儿余温，不至于太冷。

“春华，春华，你慢点儿。”金融又拦在跟前。

“呦，金公子，你怎么又来了？”舍友调侃。

金融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说：“春华，陪我去趟图书馆吧，我这科不行，给我补补。”

春华看着他，眼神不再冰冷，但是依旧拒绝道：“我没时间。”

“哎，春……”

金融见拦不住春华，一把将张小晨拉到一边，问：“怎么回事？上次还好好的呢？”

张小晨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走，吃饭去！”

张小晨又被金融拉到川菜馆，看着一桌子的红辣椒，她的胃隐隐泛疼。

“来，先陪我喝一个！”

碰杯，一饮而尽，爽快！

“哎，好久没来了，春华不吃辣，憋死我了！”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张小晨心上也被插了一只朝天椒，又辣又痛。

她拿起酒杯又喝了个精光，然后给自己满上。

金融一把按住她的手说：“干嘛呢？喝得这么快？”

“很久没喝了，想喝。”

“行吧，那我陪你走一个。”

“乒——”又是一杯。

几杯下肚，张小晨眼神有些迷离，眼角频添几分媚色。

“老板，来两瓶白的！”金融笑哈哈地对她说，“今天换换口味。”

白酒辛辣，张小晨眯上一小口，直吐舌头。

“怎么回事？我看你今天不太高兴啊！”金融问。

“高兴！我哪不高兴了？倒是你，我看你才不高兴呢，屁颠屁颠地追着春华跑，看看，还是没追上。”

“胡说！快了，就快了！”

张小晨摆摆手，说：“追不上，春华从小被指腹为婚，人家……”

“嘭！”金融重重摔下酒杯，双手捏住张小晨的肩膀：“你说什么？”

她被吓地愣在原地，金融使劲摇着她的肩膀问：“你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上次舍友问她是不是娃娃亲，她没否认……”

刚说完，金融腾地站起来往外面走，刚走到门口又返回来，掏了几张票子放在桌上，抓着张小晨往外走。

此时，春华正在宿舍看书。

“春华，春华，你快出去看看，金融在楼下发疯呢！”

“什么？”春华放下书并不起身。

舍友拉起她往外走，说：“我刚才上来的时候，金融正在楼下，他像疯了一样大喊你的名字，你快去看看！”

“春华！春华——你下来——”

金融喊累了，干脆坐在地上，张小晨去扶他，被他重重推倒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春华扶起张小晨。

“春华！”金融跑上前，一把拉住她，浓烈的酒气从他身上飘过来。

“你干什么，放手。”

春华越是挣扎，他握得越紧，金融开口：“春华，你真得要和别人结婚吗？那你这两天对我的态度为什么好了？你说啊！”

“你先放手，你弄疼我了！”

金融只好先撒手。

“什么结婚，你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是……”

“春华，”张小晨心虚地上前，说，“是金融误会了……”

“你滚开！”兴许是酒劲儿上来了，金融不耐烦地一推，张小晨又差点儿倒地。

春华对他醉醺醺粗鲁的行为感到不满，说：“你别闹了，不管我以后和谁结婚，反正不是你，你赶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