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这儿的守庙人吧？”左子安回头笑道，“我们是来这买祈福带的，先前见您不在，所以先进来参拜九娘娘了。”

“今日不卖，要买两日后来，能等就等，不能就滚。”

“打扰了。”薛源承带着左子安走出九娘娘庙。

那守庙人满脸不屑，嫌弃道：“外乡人来拜什么？九娘娘能保佑你们？早点滚吧！”

左子安附到薛源承耳边：“这老头好拽哦~一个野……”

薛源承做出“嘘”的手势，这里供奉的九娘娘很明显就是一位野神，说白了就是山野精怪，不让左子安说出来是怕被那野神听到，此时还不必起冲突。

“子安，去那两座坟山看看。”

东西两面山上杂草丛生，四处有着大大小小的坟包，也没有墓碑，很是荒凉。

“这都死的谁啊？源承兄，你说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风俗，埋人不立碑？”左子安扯了一根草芯叼在嘴里。

薛源承看了眼左子安：“死人坟前的东西也往嘴里塞。”

“呸呸呸！”左子安反应过来，连忙吐掉草芯，双手合十对着坟包拜了拜，“莫见怪、莫见怪……”

薛源承思考道：“子安，我记得你应该能跟魂灵打交道是吧？台阳城那次和李之行那件事都是你处理的，这些我们没有见过的法术都是你那梦里的师父教你的？”

左子安双手搭在脖子后面：“有些是师父教的，有些是我们左家的绝学。”

才怪。

薛源承想了想：“我记得，左伯父不是说没教过你任何术法吗？说你没天赋也没兴趣。”

左子安瞪了他一眼：“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倒也是，”薛源承低头笑了一下，“勾魂控鬼是青峰派的绝学。子安，你的术法能跟这些死者的灵魂交流吗？”

“可以的。青峰派的术法更加霸道，在交学期间，我从张平意的几场对战练习中看出了一点点门道，他们更趋向于把灵魂当作物件，不论是生人之魂还是死后之鬼，在他们眼中都只是供以操纵的武器。”

说着，左子安便蹲下身子，将左手掌心接触到地面，闭目调息，感受此地的魂灵。找个目标出来问问就行，全把他们喊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费时费力罢了。

不一会儿，左子安便站了起来，薛源承问道：“怎么样？”

“这里除了尸骨什么也没有。”

二人对视一眼，又跑去了另一座山头，结果就是两座坟山都是只有尸骨不见鬼魂。

薛源承问道：“子安，会不会是你的感觉错了？”

“不会，”左子安笃定道，“会不会是这里埋着的根本就不是村子里的人，而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都已经投胎了？”

薛源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先回去吧。”

回到张大娘家里，张大娘正在院子里择菜，左子安他们也蹲在边上帮着一起择，这时张大娘的儿子扛着锄头、儿媳牵着女儿，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叔叔好！婶子好！我叫左子安，借宿贵舍，打扰了。”左子安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薛源承也跟着道：“叔叔好。婶子好。我叫薛源承，打扰了。”

“你们好你们好。”汉子放下锄头笑道，“你们叫我张叔就行。”

“张叔！张婶！张奶奶！”

小女孩怯生生地缩在她母亲的后面，头上带着花环，小声喊道：“哥哥们好。”

“小妹妹你好呀，来，哥哥这有糖。”左子安招了招手，掏出一把糖递给女孩，这糖是之前在苏城时他买的，路上偶尔拿几粒吃吃。

张婶子摸了摸女孩的头：“芸儿，说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小芸儿指着左子安道，“这位哥哥我见过，先前爹爹带我去宜兰城的时候，这位哥哥还给了我糖葫芦呢！”

左子安心里一惊，难道那次在宜兰城遇见的小女孩是她？当时他并没有太注意小女孩的容貌，只记得她衣衫破烂，看上去像个小乞丐，如今穿的虽说不上华丽，但也得体的多了。

当时左子安还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那个小女孩没有生气啊，像是过世多时了一样。

张叔听了喜道：“那可真是太巧了，二位可得多住几日啊！”

张大娘拾起菜篮子：“大山啊，你去你刘叔那买条鱼，大山媳妇，我跟你去后院抓只鸡杀了。”

“哎，娘。”二人应道。

左子安上前道：“张奶奶，我们帮您吧？”

“不用不用，你们歇着吧，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张大娘拦住左子安他们，硬是不让他们帮忙。

二人推辞不过只好作罢，原本打算在帮忙干活的过程中唠家常问出一些九娘娘村有关的事的，比如东西那两座坟山，又或者是九娘娘庙。

晚点再问吧，左子安想着。又觉得无聊，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用小木棍在地上画圈。而薛源承则倚着门框在想什么事情。

“哥哥，你看我头上的花环好看吗？”小芸儿跑到左子安面前问道。

左子安站起来摸了摸小芸儿的头：“好看。小芸儿生的也很好看。”

气息变了！如果说先前在宜兰城小芸儿给左子安的感觉是死人的话，现在的小芸儿则充斥着生机。

“那哥哥陪我去摘花编新的花环好不好？”小芸儿扯着左子安的衣角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开了好多好多花，可漂亮了！”

左子安笑道：“好啊。我们叫上那边那个站着的哥哥也一起去好不好？”

小芸儿想了好一会，对着左子安招招手，左子安弯下腰，小芸儿悄悄问道：“那个哥哥凶不凶啊？”

左子安“扑哧”笑了出来：“你放心，他要是凶你我就打他。”

“那……那就让他也来吧。如果他凶了我，你打他打轻一点哦！”

“好好好。去跟你娘说一声，然后我们就出发吧。”

小芸儿跑到后院去找他娘的时候，薛源承一脸郁闷道：“我看上去很凶吗？”

左子安故作思考道：“有一说一，给人一种冷淡的美。”

“邦。”

薛源承直接给了左子安头上一拳。

左子安捂着头：“哥哥好凶，呜呜呜！”

“左子安，你找打。”

二人正在院子里你追我赶得热火朝天，小芸儿也跑了过来：“你们是在玩老鹰捉小鸡吗？我也要玩！”

二人怕小芸儿跑过来撞到或者跌倒便停了下来，薛源承瞪了左子安一眼，左子安对着他吐了吐舌头，然后拉着小芸儿的手：“走喽！编花环去喽！”

小芸儿把另一只手伸出去：“那个哥哥也要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