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之前，他们就在准备这次行动。

“现在国际上无法接触到海市蜃楼的主人，我们派去的特工都失踪或死了。”

“只要确定他的身份，我们就能给他下红色通缉令！”

“只有每年一次的拍卖会……是唯一的机会。”

“希望您能帮助我们，像之前我们合作一样。”

语音那头的人用流利的德语说道。

“我明白，我本来就要去拍卖会。”权尧如是回答。

挂断通话后，阴影里始终低头站立着的男人发出声音。

“二爷，之前不是调查出来，蜃楼海市可能和雍家有关系？”手下沉声道。

“您真的要以身犯险吗？”

“属下愿意代替您去。”

权尧手指间夹着烟，点燃了，火星明明灭灭，就像他晦明不定的心思。

“我不可能躲一辈子，随着时间推移，他早晚会发现我。”

“所以我不可能为了所谓的安全一点风险都不冒。”

“我又不准备做一辈子权尧，早晚是要回雍家去的。”

他垂下眼睛，按灭了烟：

“雍玉成和他的母亲……他们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如果让别人去，怎么能体现我的诚意呢？”

他不是为了龟缩在黑暗中才筹谋了这么多年的。

如果说他过多地沉默，快忘了站在阳光下是什么感受。

那最近遇到洛宁之后，他一点一点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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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宁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把自己的玉坠摘下来。

“我走之后，你准备做什么？”

不要他回答，洛宁对着空气道：

“蜂，蜃楼的中央资料在哪里？”

她没有问蜂知不知道，而是直接下了命令。

权尧注视着她，沉声：“你疯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首领！”

洛宁冷笑道：“没关系？他耍了我，我就不能坑一坑他？”

“蜂，你说他是疯子，我也是疯子，我可太了解同类了。”

“以后就算顺从他，他也未必会放过你。”

“不如直接端了他来得快点。”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密道或者……”洛宁思考了一下，眼前一亮：“那个运送拍卖品的通道！能载两个人吗？”

“这样我们可以尽量躲过追踪。”

蜂：“……”

他妥协了：“请尽快，房外有三个人找过来了。”

洛宁拉着权尧走向洗手间外，门口的墙上那个取货口打开了。

足有一人高，可以钻进去。

洛宁爬了进去，转头向权尧伸手：“挤挤。”

男人沉默着，没有拉她的手，也爬了进去。

但他们两个难免就要挤在一起，腿交错在一起不好摆。

洛宁原本面对面坐着的，通道关闭。

也许是承重有点吃不消，“电梯”猛地一抖，让她有些坐不稳。

权尧拉了一把，让她靠向他怀里的方向。

他两腿尽量打开，不碰到她。

男人结实的手臂横在洛宁和钢壁之间，像拉了一道安全带，以免她撞到。

就在二人下滑时，外面传来了门板被踹开的动静，惊天动地。

一片漆黑中，权尧感觉手腕有点痒，洛宁在解开他的手表，手指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

“干什么？”他声音有点生硬。

他没道理对她那么凶，只是她靠近时无法自控地身体紧绷。

洛宁倒不大紧张，拉长了声音道：

“Y先生……唔，这样称呼你吗？可以？”

“这个手表能遥控注入毒素，虽然蜂现在可以控制【岛】……还是尽早解下来的好，也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好东西。”

有几分钟的沉默，通道再次打开，两人跳上一条传送带。洛宁把手表扔到另一条还在运转的传送带上。

她又摘下了面具，随手一扔，沿着传送带奔跑起来。

“蜂！”她喊。

“从你左手边通道穿过去，请尽快，有一队玉先生的手下要路过。”

洛宁抓着权尧的左手，按耳机里蜂的指示寻找出路。

“不要坐电梯，旁边有安全梯，可以吗？可以爬上去吗？”蜂询问。

“电梯里的人能把他们困住吗？”洛宁想了想。反问。”

“好。”蜂恍然。

“你导航之外试试看，把他们的人都隔起来，尽量困住。”洛宁低声说，“我观察过，这些通道里的隔离门很多……麻烦你看看。”

“正在交火的人里是不是有警方的？”蜂说，“没法配合他们，可能会把双方锁在一起。”

“尽量吧，截住他们的火力增援也好，拜托你了。”

蜂没做声，但他已经活动了起来。

脚下忽然发生剧烈震颤，巨船摇晃，洛宁一时站不稳，抓住了权尧的胳膊。

对方也稳稳地托住了她。

他们对视一眼，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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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玉先生手指敲打着桌面，他身上有种郁结的沉沉死气。

他面前站着一排人。

其中一个手下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恭敬道：

“先生，半小时内直升机会到。”

“我没问你这个。”玉先生拿起桌上的枪，推子弹上膛，打开保险。

“那个女人在哪里？”

对方只一个迟疑，他抬手两枪。

很多年前他第一次拿枪时，母亲教他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

确保对方死，要开两枪。

他已经杀过很多人了，非常熟练。

“搜他的身。”他放下枪，摆手。

旁边两个手下面不改色，蹲下在男人身上一番摸索，果然在皮带扣里找到了微型设备。

是ICPO的人。

他不在乎这艘船，也不在乎船上这么多人的性命，但刚刚抓住的小猫，如果让它逃掉，还是令人恼火的。

“船上很多系统失灵了，有些我们自己人被困住，大约四分之一的人手……”

另一个手下接替报告道。

“是蜂做的吧。”他漫不经心地。

手下听不出他是否生气，深深埋下头：

“现在已经启用紧急防卫模式，现在船上自带的机关都无法使用，但监控恢复了。”

“救生艇没有少，暂时也没有检测到其他船只接近。”

洛宁，你准备从哪里出逃？

玉先生微微眯起眼睛。

还是说……你没有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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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资料室……就是这里？”

“是的，我可以帮您解锁，但数据无法转移出来。”

洛宁呼出一口气：

“没关系。”

权尧拔出枪，站在门口，他听了扭过头：

“你要怎么办？”

洛宁耸肩：“用脑子记呗。”